谢纯去领鸡心情微妙,抱上她的两只鸡,毫无意外校服又遭拉了屎。
随后,闻家二老和聂尔白都来了学校。
聂尔白一听状况短暂震惊后,冷着脸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她早就准备好躲开的,身侧的闻就却先他一步把她拽到身后,昂着头瞪着聂尔白激动又慌张道:“你干嘛?!不关谢纯的事情!是我要养的,鸡是我买的!是我逼着谢纯帮我喂的!”
记忆里,除却逐渐模糊的谢经略和逐渐年迈的谢寒楼为她遮风挡雨。
好像这个世界对她善意始终为零,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好友绝交,没谁在这种时刻跳出来护着她。
谢纯不懂他在想什么。
躲着不是更好么?
闻家父母已然起身当和事老,热络向聂尔白致歉,说些“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话,又跟校长那边承诺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件事情才草草了结。
谢纯问:“你干嘛冲出来?”
闻就道:“保护小妹妹,是我应该做的。”
小妹妹?她哪里像小妹妹了?
谢纯脸黑沉沉的,这简直对她吃赤果果的羞辱!
然后,闻就还伸手揉揉她额前的头发。
谢纯被彻底气到。
豪门确实不会纵容种地养鸡。
闻家爸妈纵容闻就种地,就敢纵容闻就养鸡。
不可否认,谢纯有点嫉妒闻就。
鉴于种种迹象,她怀疑闻就也是重生的?
若闻就是重生的,面对将他搞得破产、判刑坐牢的她会采取什么行动?讨好她,这样似乎更为合理。
否则,怎么解释他仿佛换了个人?
那么,目前闻就对她才是最危险的人。
谢纯觉心:无论闻就做什么,必然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定然存在更大的威胁性。
想是这么想,可当真碰到闻就,全是数不清的状况外。
野炊在河沟边,闻就遇到河沟瞧见螃蟹,拉着她就下水去抓螃蟹,螃蟹没抓到,先在河沟里摔了,谢纯背着他还得把螃蟹给抓了,为此手指被夹了好几下。
闻就斗志满满说要去大干一场,谢纯都准备好打架看热闹,哪知道闻就拽她去游戏厅跟着节奏跳街舞唱歌。
为了消灭胡萝卜和黄瓜,愣是逼着她当早餐咽下去,不吃还瞎闹。
明明是他自己提议去鬼屋玩儿,进去前还信誓旦旦说都是假的根本不慌,进去还不到半分钟就钻到她身后死死拽着她不撒手。
相比之下,还是种地养鸡修身养性些。
后来她发现,他根本就不是闻就。
前世那个闻就憋着发疯,现在这个闻就事事想上天。
谢纯跟前世的闻就不熟,可多少知晓些他的恶习,知道他尖酸刻薄、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眼前的闻就对生活充满热情,对谁都真诚,嬉笑怒骂皆在脸上,看战争片哭得稀里哗啦,成绩名列前茅,坚决不浪费粮食……
多数时候闻就都很乖,少数时候都在闯祸的路上。
谢纯不知道是怎么被闻就捆绑在“朋友”上,也不知道怎么烦躁又高冷延续关系,屡屡在他闯祸后给她兜底,也没想过彻底断绝这种关系。
她不知道世界到底哪里出现的问题。
这个闻就更难应付,玩心大又幼稚,做的全是别人想不到又做不到的事情。
高中时闻就精致的五官长开了,有alpha偷偷往他课桌里塞情书。
第一封情书是谢纯先发现的,粉色的信封,用桃心封好,展开信纸俱是肉麻兮兮的情话,谢纯毫不犹豫把情书撕碎扔进垃圾桶,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有点点烦躁起来。
撕了一封就有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落在闻就手里的不知道是第几封情书,展信一看,噗嗤笑出了声。
谢纯眉头拧得紧紧的,手里的笔转得飞快,问他觉得怎么样?
“咳咳,五句话里有三句有语病,”闻就眼角眉梢都在笑,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言辞里是批评,可压不住飞上脸颊的开心:“这位同学,还需要多向语文老师取取经呐。”
闻就又说:“现在,当然是学习最重要啦。”
“谁也不能打扰我学习!”
谢纯面色稍霁。
写情书语病连连,闻就必然是瞧不上的。
闻就瞧不上,但闻就高兴!
闻就一高兴,谢纯就高兴不起来了,索性提早到教室抓送情书的,抓到一个恐吓一个,撵走一个是一个。
她很不爽,很烦躁。
更烦躁的事情还在后面。
临近高三。
闻家猝然爆出闻就是抱错的假少爷,而真少爷是他们班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闻衡,也是闻家保姆的儿子,保姆在事情暴露后出车祸撞死,闻家爸妈收留了闻就,还像以前那般待他。
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
闻就前世被爆出抱错后呆在闻家,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企图将闻衡给赶出去,嚣张跋扈到后面遭闻家爸妈嫌弃,又没考上好的学校,去了个城里野鸡大学进修,跟一群狐朋狗友厮混。
谢纯罕见担心,充斥着股不安。
这情绪陌生得很,又难以消弭。
闻就却还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道:“爸妈还是我爸妈,就是多了一对爸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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