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氤默默站在椅子后面,非常有当苦力的自觉。
顾瞻知道杨氤在后面,不过没说话,拿出手机看学校给社团采购的钱到账了没有。
杨氤有些无聊,手不老实地摸起指尖的茧子。
顾瞻发现,突然出声:“手上的茧是练钢琴留下的吗?”
杨氤吓了一跳,像做错事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小孩,立刻把手背到身后。
顾瞻向后伸手,杨氤磨磨蹭蹭地把手放到顾瞻手里。
顾瞻手心有些粗糙,但很温暖,杨氤还尝出了一点点甜。
杨氤的手指修长纤细,指甲剪得恰到好处,皮肤摸起来滑滑的,唯独指尖却有一层茧。
顾瞻记得高中调查杨氤时,得到的消息是专业成绩拔尖,文化课成绩中等。
新生迎新晚会上,学校特意给他留出名额,可见杨氤这个艺考第一名的成绩不是随便说说的。
练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吃了很多苦。
“累吗?”顾瞻没头没尾的问出这句话,但杨氤却第一时间就已反应过来。
杨氤笑着摇头:“一开始是累的,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那边老板喊顾瞻过去看清单上的东西是不是那个牌子的。
杨氤抽回手,示意顾瞻快去。
曾经的伤痛,难过,都已经随着那场吵架飞走,所有的回忆留下的只有他与顾瞻在一起时的甜蜜。
顾瞻是隔了十多分钟才回来的,杨氤快步上前接过顾瞻手上的大箱子。
“在后门小吃街那里看到这个,想着你应该会喜欢。”顾瞻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
杨氤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顾瞻还记得他喜欢吃糖葫芦,那已经是高二的事了。
那一次杨氤在数学课上,又被恶心的年级主任摸头,心情有些不好。
想着顾瞻已经高三,不能影响他学习,杨氤没有去找顾瞻,反而是顾瞻在中午与他吃饭时发现了。
顾瞻静静听完杨氤的解释,脸色越来越黑,杨氤表示自己没事,反正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顾瞻让杨氤在餐厅等着,自己则抓起校服外套跑了出去。
约莫半个小时,顾瞻回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杨妈为了让杨氤保持身材,从不允许他吃糖,那串糖葫芦是杨氤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东西。
说实话,糖葫芦外面的糖衣是甜的,但里面的山楂很酸,杨氤不喜欢。
但杨氤还是和顾瞻说,他最喜欢吃糖葫芦。
因为那是顾瞻冒着被抓住的风险,翻墙出校,为了哄自己开心买的。
与其说他喜欢吃糖葫芦,不如说他是喜欢送他糖葫芦的人。
顾瞻用指腹轻轻抹掉杨氤眼角的泪花:“在外面哭有点丢人哦。”
杨氤破涕为笑,借口自己手上搬着箱子,让顾瞻喂自己。
顾瞻笑了笑,没拆穿。
东西都已经买齐全,顾瞻没再冷着杨氤。
【明天下午三点半,具体地点再定。】
杨氤缩在被窝里,看着顾瞻发的消息开心了好长时间。
训练
杨氤在换衣间里穿好跆拳道服,这些衣服都是新进社团的新人报尺码,现买的。
杨氤摸着衣服的料子,思绪有些飘远。
他终于有属于自己的跆拳道服,有专业的顾师父系统的教他。
少年时的梦想在这里实现。
杨氤大步走出去,顾瞻在教室中央站着。
身着跆拳道服的顾瞻,让杨氤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
但顾瞻一开口,就让杨氤打破了幻想,高中时顾瞻从未说过他会跆拳道,应当是自己感觉错了。
“去压腿。”顾瞻微抬下巴,点了点墙边的把杆。
杨氤依言照做,身体试着往下压了压,不是很疼。
从初中第一次被霸凌开始,杨氤便在软件上认识了日月,开始了他的跆拳道之旅。
他自己在家学习时也会压腿,虽说不算软,但也绝不会一点也下不去。
不过显然顾瞻不满意杨氤的软度。
“往下。”
杨氤感觉到一个类似于木棍的东西抵到自己背上,力道很重,硌的杨氤有些难受。
“疼”在顾瞻继续往杨氤背上施加力量时,杨氤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顾瞻充耳不闻,冷漠到像对待普通学生一样,毫不在意杨氤的喊叫。
杨氤握着把杆的双手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滑滑的,让杨氤几乎快要抓不住。
那根该死的木棍终于在杨氤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时,离开了他的背。
“换腿。”顾瞻站在杨氤身后,冷着一张脸等杨氤动作。
杨氤回头委屈的瞪了一眼顾瞻,微微泛红的眼尾,毫无杀伤力。
如果杨氤现在冷静下来便能发现,顾瞻的眼底是带着笑的。
等两条腿都被顾瞻摧残完,杨氤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在地上,宛若一条半死不活的鱼。
“你速度不错,但力量太弱,起来先扎一个小时马步,马步结束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
杨氤闻言,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翻身爬起来往墙边靠。
照顾瞻所说,刚才的压腿和接下来的马步都不算训练内容,热身都这么可怕,他不敢想象正式训练自己会有多惨。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