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晚若有所思地看着椅子上泪流满面的闫洁,又瞥了眼榆安,然后迈过人群:“你叫闫洁?”
高个子男皱眉:“你有什么事吗?”
“问问。”苏不晚弯下腰盯着闫洁的脸,她的脸被自己的手捂住了,看得不真切,“第一个死亡的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她似乎是怕闫洁想不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扎着丸子头的,你说她叫陈佳。”
“你问这个干什么?”高个子男人略有不满道:“陈佳的死说到底还是和你们有关系的,现在我们已经不追究了,你还上赶着戳人家的伤心事?”
这话听得江沉野是一肚子气,好家伙,他掏钱买票,带着这群人找生路,现在倒反咬一口。
“你们说话最好注意一点。”他冷着脸警告道:“不相信我们大可以离开,只是走之前把车票还给我。”
高个子男人的脸变了变,然后闭了嘴,去青城的票是早上就九点,距离现在也没几个小时了,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里,危险已经过去了,现在把票还给江沉野也太吃亏了。
他在裤兜里摸了摸,瞳孔骤然放大——车票不见了。
“我车票没了!!”高个子男人脸色煞白:“你们是不是有人偷了我的车票?!”
尖细的声音让苏不晚的目光移向了他,车票丢了?
榆安刚问过她车票丢没丢,这个男人的车票就没了,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榆安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全部说出口。
“你再找找,大家都有车票,没必要抢你的。”云燃冷声。
高个子男人把身上都摸了个遍,硬是没找到车票。
“真的没了”男人愣神,如果车票真的是出任务的关键,那他的活路岂不是被断了?完了,完了,住户们全部上车后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救救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似乎崩溃了,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双腿的膝盖和地面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这人没救了。
苏不晚的心里有这样一句话冒了出来,她抿唇:“现在再去买一张还来得及吗?”
对啊,还能在报亭老大爷那在买一张,男人好像看到了希望,他抱着江沉野的大腿,“哥,你在借我点钱好不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的,以后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会报答大哥你。”
声音虽然细,但手劲大得很,江沉野的腿被勒得疼,他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扔在了地上:“记我恩就算了,但要记着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高个子男人拿过钱就往报亭跑,一路上是磕磕碰碰,苏不晚估略算了算,起码磕到了三次椅子脚,撞了一次墙,膝盖怕是青紫了。
陈佳是磕在椅子角上后来被乘客拖走的,苏不晚揉了揉眉心,闫洁的表现太奇怪了,先前危险的时候连命都不要了来质问她,现在反而不追究了,这太奇怪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苏不晚索性坐在了闫洁的旁边,“陈佳是你什么人?”
闫洁沉默了片刻,情绪稳定了不少:“她是我妹妹。”
苏不晚:“亲妹妹吗?”
闫洁点头。
苏不晚手搭在腿上,这倒是挺符合她刚刚失控的原因,但是“亲姐妹难道不是一个姓吗?”
“同母异父。”
云燃托着下巴:“那你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闫洁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她的事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失态了。”
苏不晚:“节哀。”
此时高个子男人也回来了,不过他的状态很不对劲,浑浑噩噩的。
“关门了报亭关门了。”
江沉野:“这么快就关门了?!”
男人:“完了,再也买不到票了。”
江沉野皱眉:“票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大家帮忙在候车室里找一找吧。”
现在候车室里剩下了八个住户,除了苏不晚这方的人就只有高个子男人,闫洁,还有两个男人。
高个子男人名字叫邵传海,另外两个男人一人自称小胖,其实他也不算胖,在死亡任务里这么多年下来,早就练成了一身的腱子肉。
还有一个尹建,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衣服,个子不高,比较孤僻。
江沉野询问时他只是透露出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把候车室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车票。
“邵传海,按我们所了解的,报亭晚上都会开门,等明天晚上再买一张。”江沉野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出言安慰了。
“完了,我完了”邵传海还是在喃喃自语。
所有人的车票都是早上九点的,没有人会想陪着邵传海再尽力一次黑夜。
“海哥,别担心,我陪你。”闫洁在众人沉默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道:“任务里海哥帮了我和我妹妹不少,现在是我还给海哥的时候了。”
“虽然我妹妹没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想让我们活下来的。”闫洁强忍悲伤,从眼角抹去泪水。
“闫洁。”邵传海哽咽了:“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两人的手握得紧紧的。
江沉野打了个寒战:“妈的,现在的死亡任务里还有圣母了?”
云燃细眉微挑:“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她顿了顿:“不晚,你觉得呢?”
“暂时看不出什么。”苏不晚笑了笑,“不过你们不觉得他票丢得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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