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们家狐狸?
方老板却是尴尬地想找条缝钻进去。
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凝固,半瞎子畏惧于姜晚不敢开口破这个冰,只放低着身子等候姜晚提问。
“姐姐!”莫尧从后头露出来,额头被纱布缠着,脸颊上也有轻微擦伤。
姜晚指着莫尧问助理:“怎么,这个不会也是摔的吧?”
助理抓了抓后脑勺,这个还真不是摔的。
“是撞到桌角了……”
好嘛,柳如云是闭眼收的徒弟吗?
莫尧揉着酸痛的肩膀辩解着:“是那只鬼不讲道理,他喊同伙从背后吓唬我。”
提起鬼,方老板终于是想起来了正事。
“姜小姐,张大仙说这事只有您能帮我了。”
姜晚瞥了一眼半瞎子。
半瞎子立刻往前两步,小声道:“城隍大人留了信,那些鬼都被他收走了。”
姜晚:“这几日方老板可想起些什么了?”
方老板摇了摇头,跌坐回病床上。
他亲自盯着财务把这几年的账目重新盘算了个遍,除了手里正在进行的项目,其他的项目早都结清了。
现在的市场政策盯的紧,拖欠工资是要罚款的。
所有项目的工资都第一时间发放了,连个税都扣的清清楚楚,这些年下来每个班组都没有投诉的事情发生,更别提有因此出过命案的了。
姜晚将黑玉递上来的报纸狠狠甩在方老板怀里。
方老板抖开了报纸,大版面上印着郊区烂尾楼惊现多名民工尸体的报道。
上面还印上了嵌进池子里的那具尸体的照片。
方老板脸色大变,矢口否认:“我我不知道这事,我真不知情!”
烂尾楼惊现多具尸体3
一阵冷风从病房的门缝里吹进来,阴冷刺骨。
黑玉的黑色西装早已变成宽大的无常长袍,袖子被风鼓起来,长舌头垂落在鞋面上,嘴角下撇,一副苦丧鬼的模样。
长袖一挥,病房里的电视机就亮了起来,黑白条纹闪烁着慢慢变成了彩色,有声音传了出来。
“在我的身后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刑侦人员推测死亡人员是工地民工,具体死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统计中。”
“据我们调查发现,该小区是十几年前建安集团中标后再次分包建造的,工程进行到末期,由于资金链断裂建安集团曾宣布终止该项目,并将已落建的前几期转给了其他的物业公司。”
“至于民工的死亡真相,当年停止项目的真实原因,后续进展如何还要等待我们的刑侦人员进一步调查。”
……
新闻里的画面带过案发现场,水池还未构建完全,水泥就被仓促倒入其中,被挖掘机刨开的横截面只剩半截胳膊,露出明显的白骨,淤血凝结在骨节处。
现场的法医就地解剖,像考古学家般小心的将水泥里的尸体弄出来。
后面一排搭建简易的帐篷里停摆了十几张医用推床,上面蒙着白布,四五个医生在处理新转移出来的尸体。
带过解剖现场的时候虽然是打上了马赛克,可那股子不适还是令人反胃。
镜头转向一个破旧的杂物间,里头昏暗无比,只有一个小窗透进来一小束光亮。窗子上是错横的血掌印,虽是蒙了厚重的灰,其中的几枚指纹还清晰可见。
镜头再往下横扫,是被刑侦人员画出的尸体姿势的白色轮廓,白色的线条扭曲着交叉而过,还有虚线在中空的部分标注着,中间还放着黄色的带着尺寸的标记牌。
不大的杂物间被这样的线条画出了好几块,分布在各个地方的角落。
杂物间边上的矿泉水桶也被标注出来,里头空空如也。
方老板震惊着又低头看了眼报纸的内容:“我真的没干过,我不可能杀人的。”
莫尧很是气愤地上前两步:“不是你的话,那个鬼为什么要你还钱,还带了那么多鬼来?”
方老板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他对这些事是真不知情。
姜晚看着小道士叉着腰对着方老板挤出一声“哼”来,将头扭向别处。
“人确实不是他杀的,至少不是他动手的。”姜晚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方老板有没有授意别人动手就不得而知了。”
生死名录上的记载是实时更改的,已发生的无法篡改。
至于未发生的,若是请了大师窥探天机,也是有法子改动的。
方老板的命簿上清晰明了,为人算是大方正直,非但没有伤人的记载,善功倒是记了好几页。
这话像是提醒了方老板什么,他坐直起来,让助理将从前负责工地结算的人员都列出名单来。
“从前企业规模小,我还亲历亲为,后来建安越办越大,这些事都是交给底下的人,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头绪了。”
助理拨了几通电话出去,又将此事交代给了其他人。
像是套娃般一个传一个,追究起责任来,也不知道该算在谁头上。
黑玉站在姜晚身后,手还摁在勾魂锁上,随时准备出手。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后面的保镖在和民警交谈着什么,点着脑袋往边上让开了。
黑玉松开了摁住勾魂锁的手,收了无常模样,变回黑色西装,靠着墙努力往里头贴近了些,仔细不让自己碰触到进来的民警。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