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主要也是和俞志明的老婆不太和,两人见面就吵,吵得邻居都不得安宁。
“你也知道我妈那人,专政惯了,我说话也不听,硬要我找来人做法,我那两个女儿也劝不住她。”
“我上次说的那个青阳观的小道士你请了吗?”
俞志明叹口气:“请了,那道士才多大,屋里转了圈就回去了,现在都没消息。”
周开成靠过来些,声音放低:“要不你去拜拜城隍庙?”
俞志明的老婆不信这些,也不喜欢他去这些地方走动,他那次过来给俞志明说姜晚的事都被他老婆瞪了好几眼,说他迷信。
“城西城隍庙,可灵验了。我侄子那事就是请那里的大师才保下的命。”
俞志明听说过这事,出事的时候他也赶去医院看过,一个晚上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在重症病房里也是每天几次病危通知书不停歇地出,他扶着周开成签了好多张纸,签到最后都快不会写名字了。
川阳山那事刚出,医院收治的死亡率可是百分百,他侄子同天出事的都没救回来,有伤比他还轻的也没保住,反倒是他虽然腿落下些毛病可命却奇迹般地保下来了。
俞志明有些动摇。
“嫂子都能让人来做法了,不如就去试试。城西城隍庙三叩门一支好香,记得,心诚。”
周开成仔细叮嘱他,又赶着要去公司开会,将地址转发给他就匆匆走了。
俞志明还是去了,一个人爬了半座山站在闭着门的城隍庙外站了好久。
三声叩门。
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是三声叩门。
俞志明心里恼火,自己虽然不像夫人那样抵触这些信仰,可不大相信,此刻也觉得自己相信好友的话来这里做这些事有些可笑。
“站这里干什么,城隍庙又没人给你开门。”一个阿姆挎着篮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他旁边,将他往边上推开,一手摁住城隍庙的叩环将门推开。
光一下将庙宇里照个亮堂,塑像泛着光,半眯的眼盯着殿下,眼里透着厉色,要将人的原形看透了般。
俞志明又叩了三下门,跟着阿姆的后面跨进去,学着她的模样给城隍上了支香。
香是山下的小店里买的,他也不知道好与不好,挑了支贵的买。
香幽幽飘起,烟火钻入城隍像的鼻子里。
城隍忙着在城里四处抓偷跑的鬼,被劣质的香呛得直打喷嚏。白芋还调侃他干活不积极信众都敷衍他了。
俞志明学着阿姆的样,跪在蒲团上,合手在心里默念着想法,眼却忍不住要偷瞧塑像,四处打量着这简朴的庙,不明白为什么让好友那么吹捧。
求城隍爷显灵,叫夫人早日康复。
俞志明的心愿求完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果然是走投无路了才信了周开成的说法。
俞志明转身要走,却又被阿姆叫住。
“小子,求神求佛,得心诚。”
俞志明一愣。
周开成也反复如此叮嘱他。
阿姆又从小篮子里抽出一支香,塞进他手里。
“香都不会买,拿这劣质香糊弄城隍老爷,小心城隍爷让你下半年倒霉哦。”阿姆嘀咕着,提上篮子就往外头走。
俞志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极了。
他盯着塑像看了好久,将心落回肚里,点了支新香,将心里所求一一告知。
倾诉之后竟莫名有些轻松,连日的焦虑和烦躁竟消减了许多,心里有些暖意冒出来。
姜晚刚被池子时逮回去继续背史书就闻到了新香的味道,好香,好甜,好想出门。
池子时脸黑着指了指书上的知识点。
“劳逸结合,一直看书是记不住的。”
城隍庙的诉求在客厅的电视屏幕上跳出来,一行朱砂色的字迹很快就消散了。
这是池子时装修时特意让办事处设计的,还是第一次试用。
姜晚指着黑下去的屏幕:“看吧,是有事要找我,不是我要偷懒不读书的。”
池子时点点头。
他虽然答应帮姜晚考上笔试,可心里还打着个谜团。站在选择题的岔路口,他还不知道该选择让姜晚考上仙编还是为了三界安定继续劝她回地府。
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很快他就能做出选择了。
姜晚晃着扇子从塑像后头绕出来,俞志明正在给周开成回消息。
“在找我?”
俞志明回消息的手一顿,手里敲下的几个字发出去,回了周开成说的上香后就能看到一个大师。
俞志明往她身后张望两眼,又低头看手机,手机里周开成还在反复说要心诚。
姜晚一合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瞧了,周开成告诉你的?”
俞志明听到好友的名字才将目光落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女孩子个子不是特别高,身材玲珑有致,年龄和家里的小女儿应该差不多,十五六岁。一件白色绣花手工立领旗袍,手里捏着白色羽扇,一头黑发挽起来用一支素簪子固定。
看起来像是大师又不太像。
俞志明又试探性地喊了声:“姜大师?”
姜晚羽睫上下轻合,以示肯定。
俞志明低头偷瞄了眼手机,周开成只说有位姜大师会出来见他,也没告诉他姜大师是位女子啊,差点就闹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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