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风对安之步步紧逼,厉声喝道:“说!你怎么会知道沈琅槐?!是什么人告诉你?!”
什么?
安之还没搞清状况,脑中疯狂思索,沈琅槐,沈琅槐,浩昌提过一嘴,沈琅槐是典婵所爱!那这他妈什么情况?!双花庙壁画诞生之前夕?温言写的这剧情实在乱七八糟,不堪品读。
这边,沈渊一再后退,安之能感受到他此时又陷入防如西轩门那日的巨大委屈、痛苦、无助之中。
何靖风双眼一凌,飞也似的准确地掐住沈渊的咽喉,用力将他举至双脚悬空。
典婵上前,刚迈出两步,顿住身形,便背过身去。
“父……父亲……”沈渊可怜兮兮地望着何靖风,嘶哑地唤到他。
何靖风却道:“谁是你父亲!你和那个姓沈的槐树精一个姓!”
冷冰冰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有些厌恶。
闻言,沈渊做出一副伤心流泪的样子,可眼角并没有涌出泪水。
何靖风道:“看吧,你根本不知道伤心痛苦是什么,你没有痛觉和眼泪,能做出这般神态,也只是拙劣的模仿而已。”
说罢,只见沈渊的眼角流出两滴血泪。
那刺目的红缓缓滑落,何靖风短暂愣了一下,复又更加用力地掐住他的脖颈。
咔嚓一声——沈渊喉骨粉碎,嘴角溢出鲜血。
他早已经死了,是一具尸体,已经死亡的人不畏惧任何伤害。
随风沙落定,何靖风身后折丹那高大的黑影也渐渐凸显。
那黑影足足比何靖风高出两个头不止。
沈渊张嘴要提醒何靖风,可破坏的喉骨让他发不出声音。
那黑影露出两道弯弯的利齿,迅速弯腰低头,噗呲一声,咬上何靖风的脖颈。他哀嚎一声,掐住沈渊的手缓慢松开。
沈渊跌落地面,虽没有痛觉,却还是忍不住咳嗽。
刚咳一声,何靖风、典婵扑通一声,双双摔倒在他面前。
他们双目紧阂,昏迷不醒,嘴唇乌紫,脖颈侧面两个血洞。
跟着,一记布匹撕裂的声音,一条红色长条形碎布落在沈渊眼前。
“拿去吧。你现在的脖子看着很恐怖,把我吓坏了都。”折丹声音低沉,语气戏谑,仿佛一个成年的孩子在说话,“遥记二十五年前,你也是傻傻地相信这些所谓的家人。他们说你没有痛觉,不知苦痛,可这并不代表你不明白何为欢喜。你知道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不能伤害他们,这不就是欢喜嘛。可他们明知你是他们的孩子,还是下了杀手,可见深知苦痛,也不一定知道何为感同身受。”
沈渊颤抖地伸出手,接过红布,默默围上脖颈。
遮盖好伤口,抬头看去。
折丹是一位高挑瘦俏,一席黑红色劲装的男人。
他扎着一头高马尾,红色头绳盈盈舞动,腰带里插了一根紫竹戒尺。
他的双眼如老鹰般紧盯着沈渊,轻轻一笑。
这个人长得颇为俊俏养眼,却不是很周正,不笑时邪气而又不羁,笑起来十分狡黠,像憋了一肚子恶作剧的孩子。
看着他,沈渊头皮发麻,莫名厌恶。
折丹蹲下身,看着沈渊下巴上挂着的一颗血泪泪珠,连连摇头,“啧啧啧。”
他捋下袖子,伸手要帮沈渊擦掉下巴上那颗眼泪,却被一把扼住手腕。
沈渊瞪视他,用力扔出他的手臂。
“力气蛮大,抓得我还有些疼……”折丹揉着手腕。
沈渊摸了摸红布缠绕的脖颈,他现在喉骨碎裂,说不出话来。
折丹是什么大善人吗?当然不是,他是婖妙最满意的蛇蛊。
回想被困在镇魔塔的日子,这个折丹总过来说些污言秽语,动手动脚,一副要吃了他的痴态。
沈渊在手中短暂蓄力,一触即发,带着杀气袭向折丹。
“啊!——”何靖风忽然惨叫一声,蜷起身体,开始在地上打滚,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
典婵也是。
他们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折磨。
距离折丹脖颈一指的距离,沈渊及时收回手。
自始至终折丹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嘴角微微扬起,没任何躲避举动,见沈渊停住手,他更是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呐,你也看到了,被我咬伤后嘴唇发黑,明显是中毒的征兆,他们现在的命可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把我杀了,弄不好他们会给我陪葬哦。”
沈渊站起身,后退一步,远离折丹。
折丹跟着站起身,靠近沈渊,自顾自地说:“瀛洲岛是我的地盘。这岛上有一处淡水泉眼,岛民都在那儿打水,而我的栖居之地就在那处泉眼底下的溶洞内。所以我向他们生存的水源里投毒的话,你可就不光是只沉了两岛了。”
听闻,沈渊气愤。
折丹露出委屈的神情,“我本身是被人抓去练蛊,在各种毒物中厮杀出来的蛇蛊,自带毒性,一滴血滴入土中就能令方圆百里草木不生,沦为沼泽,不过遇水无效,所以无人荒岛更适合我居住。一开始,这岛上没人,我住在这儿正好,可自你沉下两岛之后,那些幸存的岛民就都移居到瀛洲岛上。”
沈渊知道折丹的意思——怪他沉了两岛。
他无力地摇头,心里解释道:不是我沉的——
折丹道:“我知道不是你,是景憧。你俩长得再像,我也还分得清。我还可以帮你,告诉你典婵是被典山亲手送来,典山可是个天生的坏种,母后也提防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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