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愣住。
浓稠如墨的瞳孔,猩红的眼角,声音轻如幽灵山魅:“带上人,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要不是她非要爬什么山,给九爷拖后腿,九爷怎么会受伤昏迷。
现在不乖乖陪着九爷,还想着到处跑。
真是狼心狗肺。
“别废话,赶紧!”秦安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坐进旁边一辆保镖车,“去梦小筑。”
这是一间民宿,也是穆婉婉他们的落脚点。
穆婉婉焦虑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踱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停颤抖。
旁边的李靓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收拾衣服:“婉婉,咱们必须马上走。”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怎么能听穆婉婉的话暗害九爷。
“如果等九爷找来,咱们绝对没命,回到云城他也不敢乱来。”
穆婉婉强自镇定:“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怎么样。”
“就算他有权有势,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你懂什么!”李靓怒声呵斥,“只要他一声令下,多的是人想要弄死咱们。”
不说他背后的势力,就是那双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
若能给他解决人,还不让他双手沾血,卖一个人情换一场手术,相当于个保障。
特别是那些常年行走在阴暗黑夜里舔血而生的亡命之徒更甚。
李靓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疾言厉色,穆婉婉心中有气。
不过是她脚下的垫脚石,居然敢跟她甩脸色。
“你就是个懦夫,要走你走,我不走。”
她就不信,秦寒玖还能杀了她不成。
李靓头痛,以前觉得穆婉婉挺识时务、又乖巧懂事,怎么现在这么任性。
好言好语劝说哄骗,穆婉婉不为所动,耗了几个小时,直到他看到窗外街道上成排的越野和黑衣保镖,头皮发麻。
你爱走不走。说完提着包离开。
穆婉婉也被这阵仗吓到,连忙跑上去跟着李靓离开。
等秦安到达民宿,穆婉婉他们已经离开半个小时。
“穆婉婉,你别以为走得了!”秦安一圈砸在靠背上,目光紧盯着前方,阴冷嗜血。
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追!”
一个小时后,通往云城的国道上,三辆黑色的越野堵住一辆保时捷。
秦安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抽出一根铁棍,走到保时捷旁边,毫不犹豫一棍子砸下去。
“哗——”
昂贵的玻璃碎成渣,像凭空炸开的烟花,玻璃渣四处飞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滚下来!”
车内,穆婉婉和李靓看着像恶鬼的秦安,以及她身边几个彪悍的保镖,脸色煞白。
“秦安你发什么疯,砸碎了我的车窗你赔得起吗?”
李靓打开车冲她怒吼。
输人不能输阵。
“赔?”秦安冷冷一笑,一棍子砸在引擎盖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开个价,你一条手臂值多少钱,老娘今天剁了你的狗爪子。”
都是穆婉婉怂恿我
“你敢!”
李靓厉喝,想要打电话报警,被旁边的保镖一把按住,夺过手机递给秦安。
秦安将手机放在车上,当着她们的面,把两部手机砸成废铁。
“秦安,你到底想做什么。”穆婉婉愤恨,“你别忘了,杀人犯法,动手打人更不对,就不怕坐牢吗?”
只要能唬住她。
秦安一定是吓唬她的,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怎么可能会真的动手。
稳住,别慌。
九爷都没有来找他们麻烦,区区一个秦安,算什么东西。
他们怕九爷,可不怕秦安。
再说了,不就丢了一根木头,就算受伤,也不是很严重。
“在你们丢木头下坡,想要伤害我和秦寒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杀人犯法,既然敢做,就别怕报复。”
秦安揪着揪住穆婉婉的衣领,左右开弓扇巴掌,直到手麻了才停。
一把扔在地上,脚踩在她手背上使劲磨,少女已然失去理智。
“穆婉婉,你有仇有怨冲我来,阴谋诡计我都接了,但是动我小叔就不行。”
“你敢伤害他,我就弄死你!”
冰寒彻骨的声音,化为一把把尖锐的冰刃,刺在她身上,教人恐惧。
“啊!秦安,你不得好死。”穆婉婉脸被打到红肿,趴在地上使劲去推秦安的脚。
不用看,她的手肯定被踩废了。
“不得好死?”秦安冷笑,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放过你,我才会不得好死。”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那一枪穿过额头时的剧痛记忆犹新,眉心隐隐作痛,手上的力道越大。
眼眶猩红,瞳孔幽暗,像地狱而来索命的恶鬼。
穆婉婉浑身颤抖,她她她……
这一刻的秦安,好可怕。
秦安将目光转向李靓:“李靓,你明知我小叔身份,却还帮着穆婉婉行凶,胆儿肥啊!”
李靓见到秦安对穆婉婉都那么狠,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保镖,吓得浑身颤抖。
秦安做了个手势,其中一名保镖拿着铁棍,另外两名保镖按住他。
李靓面色大骇,她……真的要剁爪子。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了我,秦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九爷,都是穆婉婉,是穆婉婉怂恿我。”
“她说九爷身手厉害,一定能躲过去,木头只会砸到你,我真的没想到九爷会扑上来。”
“再说了,我们只推了一根下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穆婉婉。”
“一切都是她做的,在学校也是她暗地里说你坏话,破坏你名誉,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在看到木头打到九爷时,就吓得腿软,后悔不已,强拉着不甘心的穆婉婉离开。
目光愤恨地看向穆婉婉,都是她,若不是她怂恿,自己怎么会得罪秦家。
“一根?呵——”秦安笑得凉薄,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特么当我是白痴吗?山上木头都滚完了告诉我一根,唬谁呢!”
李靓咬牙,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掩去心底的愤怒:“我没骗你,我们真的只是推了一根下去,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九爷下手啊。”
说到最后已经哭了。
秦安压根不信,她可是亲眼看见,一根根木头争先恐后从他们身上滚过。
碾过黄土,碾过秦寒玖完美消瘦的身躯。
他沉重的呼吸和闷哼犹在耳边,俊脸苍白被抬上救护车的一幕犹在眼前。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推了一根,不信你问她。”
李靓指着穆婉婉。
穆婉婉被李出卖震惊得无以复加,现在死咬着牙不松口。
以为这样秦安就拿她没有办法。
秦安冷嗤:“不见棺材不掉泪。”
手中铁棍高高举起,向着她手而去。
“我说我说,我们真的只推了一根。”
想到这里还很不甘心,要不是李靓拦着,她一定全推下去。
弄死她,永绝后患,现在也不会被人堵在这里虐待。
秦安眯眼,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如果不是穆婉婉,那说明当时山上还有人,在他们走后,推下木头是想害死秦寒玖。
冷不丁打个寒颤,秦安握住铁棍的手隐隐颤抖。
想起那辆来自帝都的加长林肯、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还有那群神秘人……
她现在得马上回去。
秦安扔下棍子,后退两步,看到穆婉婉,眼底闪过狠戾。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