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交易,却是祈求的语气。
沈沛言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下看,对上她水雾云绕的眸子,怒气突然爆发:“你自己?你值几个钱?当初是你自己不要,我待你好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走投无路来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呢?”
“你不是觉得我脏吗?厌恶我碰你吗?”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淬了冰,“不是向来自视清高,现在你看看,堂堂大小姐,和你瞧不起的那些爬床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嗯?”
一字一句,将她尊严搅碎。
慕然咬牙:“以前是我错了,沈总,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沈沛言盯着她,咻然笑了。
捡起浴巾扔在她身上:“你还有一个逃跑的机会,十分钟。”
毫不留情转身,进浴室洗澡。
十分钟,对慕然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当她将脚步迈出房门第二十五次时,毅然转身走向大床,掀开被子,将身上的浴巾扔地上。
浴室门打开,接着是充满水汽的身影,以及他狠戾无情的话:“你自找的!”
窗外,夜色正浓,却带着压抑的阴云,遮住月、遮住星,遮住一切光。
她咬牙,承受着男人不知疲倦的掠夺,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
从此以后,前二十年所有信仰和追求,在这一刻被推翻。
清晨,沈沛言睁眼,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看着怀中睡得不安稳的女人,眉眼微动。
伸出手抚上她脖颈处的红痕,唇角微微勾起。
慕然察觉到痒,睁开眼撞进一双璀璨温柔的眸子。
那样的笑意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变得冰冷。
冷不丁打个哆嗦,声音沙哑:“沈总,我们家的债务……”
交易,只是一场交易!
沈沛言蓦然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离开。
慕然收拾好自己,看到床单上的深色,脸色微红,叹口气,将它扒下来扔垃圾篓。
“嘶~”
动一下就疼,特别是身上很多痕迹,难受又难堪。
下楼,看到沈沛言坐在餐桌,面前放了一份早餐。
“昨晚……”
“昨晚只是交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也不会拿着这事逼迫你投资慕家,我只想你能不能将我们家欠你的债务,弄成分期?”
沈沛言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
好半晌才开口:“你不想我负责?”
开个玩笑
慕然将头摇成拨浪鼓:“不……不用负责,沈总不要有压力,我以后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你,也会努力赚钱还你债务。”
沈沛言冷笑。
提起裙子不认账,说的就是这个女人吧。
沈沛言掩去怒意,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似在回味。
就是不知道是在回味咖啡的苦味,还是昨晚的食髓知味。
“慕小姐昨晚的表现……我并不满意,”沈沛言砸吧一下嘴,“这样,你还怎么和我谈条件?”
慕然瞪圆了眼睛,她现在还腰酸背痛,怎么就不满意了?
“昨晚沈总的样子,可并不像不满意。”
沈沛言指尖一顿,幸亏他脸皮厚,轻易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清清嗓子:“你哪里看出来我满意?”
“你……”慕然涨红脸,她怎么说得出来,“沈沛言,你这是提起裤子不认账?”
她清白身子都被他毁了,明明说好的,现在出尔反尔,昨夜的屈辱岂不是白受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心里难受得要死。
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人渣,不仅吃干抹净不负责就算了,还骗她,现在她拿什么和他谈条件?
爸爸妈妈和弟弟怎么办?
“我没说不认账!”沈沛言反驳。
明明就是你口口声声喊着是交易、不用负责,还说什么不打扰。
将咖啡重重放回桌子上:“慕小姐这是在博取同情吗?”
慕然抹干泪:“你到底想怎样?”
要是博取同情这招有用,她一定用眼泪淹死他。
“不满意当然是继续服务,你做我三年的女人,我让慕氏集团继续运行。”
“你想包养我?”慕然震惊,满脸不可置信。
沈沛言真是太无耻了,竟然想她给他做情妇!
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就算是家世落败,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沈总,不用你这么破费,我只需要你给我办个分期就好。”
她明白,慕氏集团救不回来,倒不如赔偿完,一家人过普通生活。
至于债务,她慢慢还。
沈沛言翘着二郎腿,斜靠着看她:“可知慕氏欠我多少?”
“一……亿?”这巨额的债务,亚历山大!
“错,”沈沛言比了个数字,慕然差点当场晕过去。
怎么会这么多?
“还有合同的违约赔偿,利息等等。”
慕然咬牙:“我会还。”
“可以,限你一年之内还清,你可以走了,从此以后咱们两不相干。”
说完让佣人给她开门。
“不是说好分期吗?你说话不算话。”
“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还个千把万,怎么不是分期了?”
“你明知道一年之内我还不上。”慕然气得不轻。
玛的,狗男人套路真深。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沈沛言摊手,一脸无所谓,“而且,别忘了利息。”
狗屁利息,她现在的收入,还不够还利息呢。
“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沈沛言走到客厅,指了指上面早就摆放好的文件,是一份“卖身”合同。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做他三年女人,不仅可以不用偿还债务,还能救活慕氏,但是这期间,她必须洁身自好,不能有别的男人,但是却不能管他有没有别的女人。
慕然气得着实不轻,三观简直是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沈沛言只给她三分钟考虑:“慕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出了这个门,再想跟我谈条件,可不就是这样轻松了。”
有了这几次的教训,慕然明白,每失去一次机会,这个奸商绝对会把筹码加倍,她跟他玩不起。
电话响起,沈沛言看了一眼纠结的慕然,接通:“请问慕总找我什么事?”
“抱歉,我今天没有时间。”
慕然一听是老爸打来的,诡异地觉得心虚,又担心沈沛言刁难他。
沈沛言的确没什么好脸色,别说语气冷嘲热讽,就连那张脸也没有个好表情,而她却能够通过他话的内容,判断出爸爸在电话那头是怎样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爸爸两鬓已经开始斑白,从小到大,都是一座巍峨的山,肩上扛着责任,背上背着家庭,拳拳父爱,谆谆教诲,一幕幕皆在眼前闪现。
他给了她完美无缺的童年,衣食无忧的生活,如今却在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面前低下头。
垂眸看着那份合同,慕然深吸一口气,眼眶陡然发涩。
这一次,是真的明码标价在“卖”啊。
拿着笔的手在颤抖,签名写得歪歪斜斜,一塌糊涂。
沈沛言单手插兜,唇角勾起,对着电话:“慕总,前两天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等会儿就会把设备和人员还回去,公司这两天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我秘书会跟你沟通,再见。”
直到电话挂了,慕明河依旧出于懵逼状态。
开个玩笑?
开你妹!
这种事是能开玩笑的吗?吓死人了好吧。
现在慕氏千疮百孔,一句话根本解决不了。
何况,这沈沛言到底在搞什么飞机,要是明天反悔怎么办?
慕明河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唯独没想到这一切是因为慕然。
和秘书沟通好,沈沛言拍拍她的头:“真乖!”
“今天就在这休息,学校不用去了。”
转身离开。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