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嘛?”
梁静奇怪地看着她往身上洒了些没喝完的气泡酒。
白雾笑了一下:“这样解释起来比较方便一点。”
等了一会儿,窗外看到车灯。
梁静把白雾送到门口,她抬眼,透过栅栏门看到了熟悉的白车,梁静冲她挥挥手:“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啊~”
白雾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转眼看到了青年冷淡的侧脸,浓重的酒气充斥车内,她感觉周身空气一下冷了下来。
青年目光扫过来:“你喝酒了?”
女孩垂着眼,缩在副驾驶上没有吭声,手拽着安全带,半天对不准位置。
夜不归宿,还宿醉。
巫伏看了她两秒,冷哼了一声,伸了条触手卷住安全带帮她扣上。
收回触手时,女孩乱动的手忽然捉住了他的触手,抱在了怀里。
他抬眼,看到了女孩湿漉漉的干净眼睛。
车外黑暗一片, 车内光线也昏暗,白桃味气泡酒的味道在小小的车载空间里缱绻弥漫。
粉红触手给女孩系好安全带,正准备收回去时,忽然被副驾驶的女孩捉在了手心里。
纤细的手指泛着热意, 比他的体温要高很多, 指甲不经意刮到了分布着触觉神经的吸盘,敏感的触手倏地一卷, 吸住了她的手指。
巫伏微微一愣, 转眼就对上了女孩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她戴了瞳片,瞳仁夜雾一般的黑, 眼神迷蒙又无辜。
在盯着他看了几秒后,有点呆呆地垂下视线, 落在她手心的粉红触手上,疑惑地眨了眨眼,与此同时,好奇一样手指捏了捏掌心的触手。
巫伏波澜不惊地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开车。
车窗外路灯一盏一盏晃过, 白雾垂眸看着手心的触手, 慢吞吞地捏着, 看邪神的神情像是习以为常,说明她之前醉酒应该做过这样的事。
白雾决定加大一点力度。
她装作困倦地揉了揉眼, 把手里的触手拉了过来, 抱在怀里,身体倾斜靠着车窗闭上了眼, 呼吸放缓,假装睡着。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怀里的触手还是丝毫未动,安静地待在她怀里,充当抱枕。
白雾忍不住趁着车拐弯晃动的时候唔咛一声,眼睛浅浅睁开一条细缝,看向邪神。
青年侧脸隐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看不清楚神情,或许是晚上的缘故没有戴口罩,露出轮廓分明的冷白下颌,颜色比最早时苍白病态的皮肤淡了许多,更接近于正常人类。
而他的行为更与正常人类无异。
他今天穿了件衬衫,袖口松松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骨节修长的手懒洋洋地搭在方向盘上,随着车转弯过道慢悠悠转动着。
这幅样子,如果不是他的触手正被她抱在怀里,她也要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青年。
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倏地转了过来,昏暗光线里的瞳仁漆黑深沉。
白雾一怔,还没来得及闭眼装睡,视野里蓦地出现了另一条粉色触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
被发现了?
粉色触手在她眼前快速放大,却并没有碰到她的眼睛,而是擦过脸颊,留下一点湿湿黏黏的痕迹。
触手扶着她的脸,微微抬起她的头,软软地垫在了她脑袋下面。
下一秒,车过弯道,她身体倾斜重重一歪,脑袋撞在了柔软的触手上。
巫伏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本来就够笨的了,再撞坏了脑子还得了。
白雾:……?
粉红触手就这么给她垫着脑袋,任由她抱在怀里“睡”了一路,车进入小区,在地下停车场停下。
汽车引擎熄灭,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白雾正思索着该怎么醒比较合理,垫在她脑袋下的那条触手动了动,半抬起她的小脸,有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端详。
几秒后,青年的手臂穿过她的后腰和腿弯,轻松一揽,把她抱了起来。
动作不算重,甚至可以说很轻,怀里的触手也没有收回去,就这么还被她抱着。脸贴靠在温凉胸膛前,缓慢的跳动声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清晰地透过来。
白雾有点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错过了苏醒的最佳时机,就这么被青年抱着下了车,走在回家的必经路上。
夜深人静,只有小区花草坛边缘的路灯一盏一盏还在亮,一簇一簇的暖黄色光线由近及远照在两人身上,靠近又分开,格外安静。
单元的门关闭时会有“滴”的很大声响,白雾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唔”了一声,动了动手臂。
巫伏半垂下眼:“醒了?”
白雾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我可以自己走。”
根据那段录像,她醉酒后能够清晰地和人对话,应该是有自主行动能力的。
巫伏想到上次她也是这么说,结果走了没两步就要摔倒,不咸不淡哼了一声,没放下她,反而抬手按了电梯。
白雾见商议无果,怕引起怀疑也没再吭声,就这么待在他怀里。
一路上了电梯,走进家门,青年把她放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而后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出声。
“……今天这么乖?”
白雾:?
乖?
她之前醉酒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邪神对现在的自己这么评价?
仅仅一秒脑中思绪百转千回,白雾将这思索的时间转换成醉酒后的思维迟钝,懵懵地眨了眨眼,吐出微哑的嗓音:“渴……”
巫伏本想走过去倒水,想到上次她趁着短短时间就能跑去了阳台闹腾,索性伸出一条触手去倒了杯白水,卷着回来,送到她唇边。
白雾就着玻璃杯抿了一口,有些嫌弃地推开了杯子。
“……不要喝这个,我要喝甜的。”
要求还挺多。
巫伏睨了她一眼,在冰箱里看了一圈,拿了瓶桃子汁出来,倒了一杯,这下女孩像是满意了,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
桃汁的甜香和她身上的白桃酒气混合在一起更浓了,巫伏本想问她怎么喝酒,却忽然想起人类的电视剧里经常有主角借酒浇愁的桥段。
看在她心情难过的份上,就不计较她差点夜不归宿的事情了,巫伏大方地想。
不过小宠物身上乱七八糟的气味还是得洗干净,巫伏抽回她怀里抱着的触手,拎着她丢进浴室。
浴室的灯亮的有些刺眼,白雾刚刚还在喝水,转眼就被抱到了洗手台上,有点没反应过来。
更没反应过来的是,青年的手熟门熟路地探向了她的腰间,摸在了腰带上,解开搭扣。
白雾:!!
所以昨天真的是他给她脱的衣服,
也是他给她洗的澡。
白雾就算再冷静,毕竟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耳根禁不住泛起一抹红晕。
好在青年目光专注地研究着她的腰带,并没有看她的脸。
她今天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裙子,刚好过膝的款式,腰间的腰带只是装饰品,就算解开也脱不掉衣服,真正的拉链在后背……
青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忽然倾身过来挡住了光,一只手撑在她腿侧的洗手台上,另一只手伸到她后背,温凉的指尖碰上了拉链。
离得太近,迷幻惑人的气息严严实实笼罩住她,白雾觉得有些眩晕,眨眼间,好像又看到了飘飘忽忽的蝴蝶。
幽蓝色的蝴蝶扇动翅膀,翅粉洒在她颈窝,灼得一片皮肤发烫起来,止不住的战栗。
指尖沿着背脊游移,拉链被缓慢拉开,白雾意识模模糊糊。
不知道是哪只手碰到了水龙头,水流哗啦而下,腿上顿时传来一片冰凉的湿感,浸湿裙摆贴在大腿外侧。
她终于清醒,抬手按在青年肩上推开一段距离,微微喘息着。
“我可以自己洗。”
巫伏本来也只是打算帮她解一下衣服,省得再让她自己花半个小时缠成团子,没打算帮她洗澡,毕竟昨晚就是她自己一个人洗的。
听到她这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淡淡嗯了一声,抬手关掉流水的水龙头,走出浴室,关门。
白雾靠着冰凉的墙面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心绪复杂地洗澡换衣服,正打算拿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犹豫了起来。
……喝醉的人会用吹风机吹头发吗?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因为白雾发现吹风机压根不在置物柜里,索性披散着湿发走出了洗手间,回到房间里。
屋里的邪神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小巧的吹风机转。
见女孩走进来,伸出一条触手卷着她的腰把人拉过来,熟练地圈在怀里,把几条触手塞她怀里,给小宠物吹头发。
边吹,还会边玩她的头发。
白雾靠在他胸口,懵懵地抱着冰凉凉的触手,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搞的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
她甚至都开始觉得梁静那通“邪神喜欢她”的分析有几分可信度了。
邪神的这些行为完全可以概括成:给女朋友买衣服、接女朋友回家、帮女朋友洗澡吹头发。
别说梁静,她都觉得有点太暧昧了。
不过仔细想想,把女朋友这个名词换成宠物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也是因为觉得她是宠物,所以才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地做这些。
就像梁静给她家的萨摩耶洗澡、买衣服、梳毛一样。
头发吹干,青年把吹风机卷起来放回桌子上,关灯,然后熟稔地揽住她的腰,抱着她躺下,一条触手伸到脚边把毯子卷过来盖上。
白雾被他圈在怀里,周围一片黑暗,就这么听着他缓慢的心跳声,虽然闭着眼,却没有一丝睡意。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