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一般分为两个，一个是神武司的真气武库，另一个就是血守司的血种武库。
武学也是如此，分为真气武学和血种武学。
如之前国师宋云鹤所修行的弥天血雨功，便是血种武学，也有很多人称之为血元武学。
武库不单单负责保存武学，同时还有一些退休了的老迈神武司成员，在这里担任武学教习职务。
有什么基础的问题，都可以付费向他们寻求解答。
这些教习平日里都是有一份基础俸禄在，算是变相的神武司的养老部门。
武库的位置，不是在神武司的那座院子附近，反而是偏远一些的一个叫神韵苑的地方。
这地方是县里官员们时常来拜祭先祖，祭祀神佛的地方。
神武司和血守司的武库，都在这里。
李程颐问过队里的老人后，便笔直来到这里。在拐来拐去的绕一圈后，他终于找到一处用高墙围成四方形的四尖楼阁。
楼阁楼顶四角，均是朝上弯曲凸起的尖刺，黑顶黑墙，暗红门窗，围墙大门上还挂着墨绿色的灯笼，除此之外没有牌匾。
表面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户人家。
李程颐上前敲门，门自动打开，里面空空荡荡。
他眯起眼，撩起长袍跨过门槛进去。
墙内的院子里，种了一些葡萄藤，用架子撑起来形成一小块小块的阴凉地。
一个一头白发，面容却如年轻人一样光洁无暇的剑眉女子，正身披白袍，靠在阴凉里的躺椅上看书。
“要看书自取，不可带走。如要请教，看木牌。同意便可发问。”
女子懒洋洋道，看也不看李程颐是谁。
李程颐这才注意到，女子脚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将不同类别的问题，其价格都列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财大气粗，扫荡了这么久的匪祸，私自藏一点那是家常便饭。
更别说他时常还会去野外打外快。
“是有一个问题，想请问教习。”李程颐抱拳道。
他知道这些教习都是以前神武司里退下来的，实力不弱，人脉广博，轻易不能得罪。
“清楚价格就问。”白发女子淡淡道。
“我想请问教习，血元武学和真气武学，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是否一个人能兼修两者合一？”
是的，李程颐此时想到的，是换个身体，换个有血脉的身体，然后两种兼修。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放弃一身修来的真气，太过可惜。
所以他来变个法子询问一下。
“这个问题……你倒是有胆想。”白发女子终于侧过头，看了李程颐一眼。
“这是不可能的。真气武学和血元武学，根本就是两个矛盾的方向。真气是让人往前，血元，是让人往后。”
“一个是进化，一个是返祖。两者根本就是相矛盾。就如你既想往前走，又想同时往后走，结果得到的，就是原地踏步。”
“往前，往后？”李程颐若有所悟。“那为何真气总是被说成远远不如血元？”
“很简单，你练真气才多久？人家血元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家底，两个都是改造自身，你是从练气开始改造，人家是几代几十代以前就开始改造，你觉得能一样？”白发女子白了他一眼。
“那么晚辈还有一个问题。”李程颐了然，继续问。
“这是第三个问题。”白发女子提醒。
“国师那样的强者，真的能牵引天星么？”李程颐依旧还是有些不信。
“嗯，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答案是……真的。我们少阴国为何建立在一片黑土之上，你可知晓缘由？”
“不知。”
“其实很简单，原先这里是一片山脉，后来，国师到来，一击天星牵引，毁掉了这片山脉以及里面潜藏的国家，然后我们才搬迁过来。”白发女子叹了口气，“所以到现在为止，黑土平原上，最中心都还残留着当初坠落砸出的巨大陨星坑，那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湖泊，堪比海洋。”
李程颐默然，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真印融合，需要什么级别的武学才能做到，我如何能获取？”
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地方。
比起幻彩龙之心的虚无缥缈，现在看来，修行真印武学融合，似乎进度更快。
白发女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微眯。
“黑级，这里只有白级武学，整个仓时县，只有镇将和镇守能修行黑级武学，且只有一本，这是被朝廷严控的层次。另外……整个少阴国，只有两处能够找到真印融合修炼所需的材料资源。一个是朝廷，一个是万木山。”
“……也就是说，要想融合真印，只有加入我们朝廷和去万木山，才能完成？”李程颐了然。
“是。真印融合，需要一种名叫锁心丹的药物，这药只要你达到镇将镇守层次，就会每年获得一枚分发。”
“原来如此……”李程颐抱拳见礼，“多谢指教。”
“付钱吧。”白发女子懒洋洋道。
李程颐掏出四十两银票递过去。然后才朝着武库主楼走去。
穿过第二道门槛，里面入目便是一片有些阴暗的黑木格子。
它们被嵌入墙面里，一个挨一个，就像摆设品一般，格子里放置着一本武学秘籍。
而每一本秘籍的下方，都用小字写着名字，品级，购买费用。
武库的武学，分为两部分，练法和药石两块。这里只有练法，药石副本需要购买。
李程颐一眼扫过去，偌大的楼阁里，三面墙上大约镶嵌了上百格子，其中大部分都是空的。
格子从左往右，分别是不入品，白级，黑级。
李程颐第一时间便走向黑级。
这面墙的一片格子里，只放了两册。
《碧血功》、《翻天意气决》。
碧血功下面清晰的标记着：残。
李程颐伸手取下完整版本的翻天意气决，结果里面一片空白。
果真钻不到空子。
他没有血脉，自然只能走真气武学，而松纹气本身没有真印融合之法，所以他希望从其他武学里，观摩得到灵感，创出属于松鹿刀法的真印融合。
可惜……
这是只有镇守才能修行的武学。
‘镇守也有任期，若是镇守一开始便有修行武学，那么这门功法又该如何处置？’
他心中疑惑。
‘而且，这功法既然是允许镇守修行，这么多任镇守，必定会流传出去。’
很显然，这功法必定有限制，或者改修之法，李程颐打算回去后稍微打听下县里那些前任的镇守，现如今情况如何？是否能从他们手中弄到真印融合部分内容。
撇开黑级武学，他目光转向不入品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家传所属的松鹿刀法。
虽然不知道松鹿刀是怎么进这里的，但他还是取下翻看了下。
其中残缺得可怕，里面只有松纹气的基础练法，招式没有，应用没有。
估计是王家先祖上交的阉割版。
李程颐将其放回，又去翻看其余武学。
《陆行功》、《地授功》、《四方浮屠刀》、《断江手》……
这些不入品的武学名字倒是一个比一个响亮，但都只是不同的练气基础阉割版。
李程颐过目不忘，迅速便记忆下了这里的数十门练气法。
很快，他便转向白级的武学。
这是比他练的松纹气还要高一层的武学。
这面墙上，有十多个格子里有典籍。
他随意拿出一本《墨虚真经》，里面练气部分和前面差不多，但后面多了一步提炼的步骤。
练完气，还需提炼，让其更为精纯。
提炼之法，墨虚真经中是以某种药方结合特殊的运气手法，来吸附剔除真气中的杂质，从而变相纯化真气。
这种方法一看就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测试尝试，总结出来的艰辛方法。
李程颐放下这本，继续拿起下一册。
《碧海惊涛功》。
这本后续的提炼法，是利用深海中的强大压力，挤压全身，强行压缩真气从而达成。
继续下一册。
《蓝焰金域决》，则是以特殊的一种药物火焰，炙烤真气，从而使其中的杂质被烧焦和蒸发而出。
李程颐一册册看下去，其中大多都是借助外部压力，引诱，牵引力，温度，湿度，药性对冲抵消等手段，来达成提炼目的。
这让他心中也有了不少灵感。
特别是对于真气中常见的杂质，一本名为《鸣悬丹经》的书中提到，杂质主要是杂血融合而出的杂气，和杂念融合而出的废气。
人体内精血本身就不精纯，会有杂质，所以杂气存在。
人的意念里，每时每刻都会生出无数杂念，就算再集中的注意力，都会有潜意识滋生杂念，所以废气也自然生出。
这两种，需要先摸清其特性，然后对症下药，从而达成纯化目的。
意外 四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