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砍下的知觉也很清晰地传达到了脑域。
但是不痛。
从刚刚开始。
他身上的痛觉,全部消失了。
他能感受到血液在流失,也有触感。
他终于明白翡冷给他吃的是什么,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魔人手下熟练地拿来一绳子捆扎他的上臂断口,以此减缓血液流失。
英格尔抬起眼眸,直视魔王。
郝利坐正了身体,眨了眨眼睛,“有趣,真有趣,你不会叫?明明其他人类都叫得很大声。”
“王。”
他的下属把断肢递了过去。
郝利正想好好看看那上面的不死鸟图腾,可是很快,就在他眼前,那图纹从那手背上消失了。
郝利惊奇地抬起头。
那图案,又出现在了英格尔上臂处。
郝利的那双重瞳绽放异彩,更显诡谲。
“会移动?没见过。有意思。”
郝利将手扔到一边,让人去冰冻。
英格尔表情沉下来。
沉且静地注视着魔王。
从他身上获取一切能够得到的信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郝利继续下令:“把那层皮剥下来,试试看会不会动。”
魔人拿出了更小的刀,但其实也是菜刀。
剥的手法不太精细,割了很多肉下来,森森白骨露了更多出来。
英格尔还是一言不发,他只是尽量不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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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为谁而鸣(3)
因为魔族领地基本上都被瘴雾污染了, 天空也看不清颜色。
英格尔只能低下头看地面,地上连一根草,一个虫子都看不见, 倒是有几根骨头从泥土里翘出来。
是因为上一次就是被毒死的吗?他现在还没有中毒的反应。
魔王乐此不疲地让手下在他身上把各样刑具都试了个遍。
其中还有奴隶痕烙具,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捞出来的。
他后来又让人把他的一只小腿砍了下来。
【收藏癖吗?】
热衷于收藏解体工具和生物肢体器官。
虽然他们有简略地做止血的措施,但是并不能很好地阻止血液的流动。
英格尔在这个过程中一声没吭。
他知道, 如果他吭声了, 这个魔王可能就会失去对他的兴趣, 然后转向别人。
他似乎没见过这样被折磨还安安分分的实验品,感到新奇。
不过这个兴趣, 迟早也会消磨干净。
即便是变态,也不会喜欢摆弄一具和尸体无异、没什么反应的东西吧。
但如果他为了那些人类俘虏出声, 他就会热衷于转向另一个折磨方式,精神折磨。
把他在乎的东西放在眼前撕碎。而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魔人把插在他肩胛骨上放的锥子取走后, 英格尔开口了。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他是用魔族语言来说的。
这次不止郝利,连其他魔族也惊愕地抬起了头。
郝利缓缓吐字:“赌什么?”
对他来说,这个人类的生杀权都在他手里, 打个赌不过是个调味的游戏。况且这是第一次有人类向他提出条件。
英格尔惨白地笑了笑:“就赌我什么时候能逃走吧……”
郝利愣住了。
他身边的魔人忍不住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个愚蠢的人奴在说什么———”
啪!
另一个魔人呆呆地看过去。
郝利把手中破碎的脑袋血渣摔到地上。
郝利深深地勾起嘴角,“好啊,我和你赌。”
英格尔的笑容平静而从容。
这个魔王不怕自己的猎物逃走,因为无论逃到哪里, 他都确信他能抓回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个有趣的追猎游戏。
郝利看着这个几乎被他们剐得体无完肤的人类, 用唯一完好的头说出这样的话, 他很罕见地被挑起了深深的兴趣。
“走了。明天再来看,看他能不能逃走。不许有留守的人。”
英格尔缓缓道:“要有赌:注才行啊………”
郝利转过头来, 看着他:“如果你没能逃走,我会保住你的命,我会在你面前把那些人类一个个拆解掉。”
他笑起来:“你当我没注意到你故意没去看那些人类吗?人类好像总有这种无所谓的同族之爱,不过也很有趣,你的方式比别人聪明一些,我今天心情好,说吧,你的赌注是什么?”
英格尔凝视着他,将浸在寒冰里的一字一句扯出来:“我要是逃走了,无论你在哪,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到求死不能的滋味,相信我,你会喜欢的,我的方法比你可要高明很多。”
郝利双眸中的光,亮得几乎发烫,他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等着!我等着你!”
而接下来几个时内,他没见到任何魔或者人接近此地。
英格尔狠狠咬了下唇,咬出了血,这点血比起他身上的伤口涌出的血不算什么,因为失血,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点模糊了。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