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近正午的时候,长安罗府并不是很大的一处宅院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到!”
“右武卫大将军,卢国公到!”
“尚书仆射,司徒,齐国公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到!!”
随着罗府管事的大声报唱,越来越多身份地位都极为显赫之人,陆续赶到罗府的这座小院儿,罗府本就不甚宽大的客厅,一下就显得拥挤起来,不得已,罗府的管家只得又在厢房,还有院中摆设了一些桌椅,供前来拜贺的宾客入座。
当然,依着常礼,像是长孙皇后,李承乾,还有秦琼,程咬金,长孙无忌这一类地位显赫且又德高望众的人,自是都被人给引带至了正厅。
“原本,只是一个寻常地生辰而已,老身并不想搞得太过铺张和喧闹,只想与通儿一起,随意庆贺一下就过了。”
“毕竟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务要做,不想打扰你们,是以,从始至终,也没有给谁送过请贴,支会上一声,只是,不想你们,”拉着长孙皇后的手,罗齐氏有些动情地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有叔宝老哥,知节老哥,你们竟还是都过来了。”
看着在座的这些老人儿,罗齐氏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感动,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他们竟还都没忘了自己,忘了他们罗家。
“老姐姐的寿辰,本宫怎能不来,老姐姐跟我们见外了!”长孙皇后轻拍着罗齐氏的小手,言语之中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不过这种责怪,却是很暖人心
“皇后娘娘所言不差。{第一看书}弟妹的寿辰,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来,那像什么话?咳咳咳”说道着,秦琼忍不住又咳嗽了一阵,整个面容都被这阵咳嗽给憋得通红,额上的青筋也都有暴起,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这些日子以来,他地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
“秦将军!”“秦大哥!”“二哥!”“秦伯伯!”
看到秦琼难受的样子。一行人不由都担心地向他这里看来,各人的心下也都不免有些悲凉,谁能想到。s当年一双金锏震天下秦叔宝,隋末少有的英雄豪杰,现在竟会变成这番模样?
英雄迟暮,他们。都老了。
“二哥。要不要请府里的郎中来看看?”程咬金就坐在秦琼的身旁,见秦琼像是犯病,便忙着上前轻抚秦琼的后背,一脸担忧地开声询问。
“对对,通儿,快去给你秦伯伯把府里的先生请来!”罗老夫人也是一脸地伤感和担心,忙着开口向罗通吩咐,因为罗老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好,罗府里一直都有一些医术都极为高明地郎中存在。想叫郎中过来,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不用了,都是老毛病,过一阵儿就好,老夫没事儿!”微喘了一阵。秦琼的咳声微止了下来。冲在座地人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今日是弟妹的大寿。大喜的日子,莫要因为老夫的身子而败了这分喜庆,老夫虽老,却还没有到了那种动弹不得地地步,弟妹与皇后娘娘且安心!”接过程咬金端递过来地茶水,轻押了一口,压去了刚有些躁动的必绪,秦琼又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无恙的样子。{第一看书}
“行了,小通儿且回来吧,二哥说没事就是没事,不必再去叫什么劳什子郎中了!”见罗通还站在那里观望,不知该如何去做,程咬金便大着嗓门儿,把他给叫了回来。跟二哥相处了数十年,程咬金很了解他的性子,二哥是个要面子的人。
“嗯,好了,咬金你也回去坐吧!”抬手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秦琼再一次开口,道:“一会儿二哥陪你多喝几杯!”
在座的,都是心智绝之人,看秦琼现在的样子,他们便也猜出了几分缘由,不由得都识趣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意地问候了几句之后,便不经意地又把话题返回了罗齐氏的寿辰上来。不过既使如此,所有地人也都没有放下对翼国公身子的担心,时刻都在小心地观察着秦琼的脸色和身体状况,生怕会有什么不测。
对于这位曾风云一世的开国老将军,既始是李承乾,李恪,罗通这般小一辈儿的人,也都是极为敬重。
“嫂嫂!嫂嫂!哈哈哈,敬德来给你贺寿了!”
因为秦琼地身子,大厅里面地气氛多少有些压抑,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脸但去健壮的老头儿大迈步从外跨了进来,嘴里面也在大声地嚷襄着,声音极为宏亮,震得大厅地房梁都在颤动。
尉迟敬德,想到这个名子,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勾着嘴角,静看着尉迟恭从外面走来。
“呃?皇后娘娘,太子,还有二哥怎么都到了,老夫好像是又来晚了!”看到厅内满座的人,尉迟敬德小声地在嘴里嘟囔了一句,忙整身上前,抱拳与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行礼,然后又笑脸抬步,挤到秦琼的跟前,弯身向二哥问好,之后就一地模坐在了秦琼与程咬金的中间,对程咬金的瞪眼和不满毫不为意。
“大老远的还要赶来,老身的寿辰,劳敬德挂念了!”见尉迟敬德还是以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样子,罗齐氏微笑着点头向他这里看来。
“嫂嫂客气了,往年嫂嫂与通侄都不在长安,过寿时敬德不能亲去也就算了,现在这般临近,敬德若是再不赶来,怕是连二哥都不能饶我!”在秦琼的身边,尉迟敬德又大着嗓门儿地哈笑起来。
“呵呵”
大厅里的气氛,经尉迟敬德这么一搅和,也变得轻快,欢快起来,罗通抬眼向外瞧看了一下,太阳已上正空,午时即到,便起身向罗齐氏禀道:“时辰差不多了,娘,开宴吧?”
“嗯,”罗齐氏微点了点头,开声向管家罗祥吩咐了一句,然后欠身向长孙皇后与其他人请道:“皇后娘娘,秦大哥,咱们都先入座吧!”
“今日是姐姐的寿辰,一切以老姐姐为大,老姐姐先请!”长孙皇后轻笑着扶起罗齐氏,不由罗齐氏反对,拉着她率先坐了正,然后才轻身在罗齐氏的右侧安坐,秦琼几位老人儿,还有太子,罗通及几位皇子,也随手分尊卑入座。
在上菜的空档,管家罗祥站在侧旁向长孙皇后与罗齐氏请示道:“皇后娘娘,老夫人,上午的时候,有位公子带来了一位歌女过来,说是要送一曲妙曲儿为老夫人贺寿,不知是不是现在就请她上来奏唱?”
“哦?”罗齐氏与长孙皇后心里面都是一动,猜到了来人为谁,罗齐氏抬眼向长孙皇后请示了一下,便挥手向罗祥吩咐道:“先请那位姑娘上来吧,嗯,府里原有的那些歌舞先往后靠一靠。”
“是,老夫人!”罗祥弯身一礼,转身冲着在一旁候着的小厮做了一个手势,便又弯身静候在罗齐氏的身后。
“这位公子也是来为罗老夫人贺寿的?”在罗府后院儿,一个最不显眼的酒桌前,柳一条正在静品着桌上的美酒,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儿,举杯凑了过来,轻声开口向柳一条询问。
“这位小兄弟为何会这般相问?”见这个小孩儿正在好奇地往自己身上瞧看,柳一条也低头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有些了然,比起周围的其他人来,他的穿着,实在是有些破旧,与这里有些不相融。柳一条轻笑了一下,抬手灌了一杯酒水,开口向那小孩儿问道:“莫不成,这位小兄弟认为某是为吃白食而来?”
“小兄弟?”听着柳一条对自己的称呼,少年微愣了一下,遂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大人儿似地拱手向柳一条说道:“这位仁兄说笑了,仁兄气宇不凡,怎会行那不堪之举,呵呵,小弟李贞,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柳亦凡!”柳一条拱手还礼,很随意地伸手请李贞在一旁入座,提壶自斟自饮了一杯,看着李贞手中也端着酒杯,便开口向他说道:“小兄弟现在的这般年纪,并不宜饮酒,尤其是三碗不过岗这种烈酒,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呃?”李贞有些错愕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怎么刚一见面,他就对自己说出了这般话来?柳亦凡的话语虽然有些生硬,但是话意里面的那一丝关心关怀之意,却还是让李贞少有些感动,好久都没有人这般地跟自己说过这些话了。对于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李贞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好感和亲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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