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熙看看鄂伦岱,又看看鄂伦岱福晋。
“我留下来陪额娘。我已经长大了,阿玛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补熙铿锵有力道。
他已经过了变声期,声音从孩童的清亮,变得低沉稳重。
如若不看脸,只看他的身型和声音,和成年男子并无区别。
鄂伦岱点头应允,遇到正事的时候,补熙还是很可靠的。
而且,他常带着补熙在外走动,同僚们都认识补熙。若是有急事发生,补熙能迅速找到人帮助。
“岁岁呢?岁岁要和阿玛一起先回京城吗?”鄂伦岱询问鄂伦岱福晋,并目光落向佟妙安。
随着鄂伦岱的话音一落, 佟妙安顿时成为目光中心。
佟妙安甜甜一笑,语气坚定道:“阿玛,我要留在广州陪额娘。我是女孩子, 在后院陪额娘方便些。再有, 慈善堂刚建立好没有几个月, 正是缺人的时候, 我多留在这儿一阵子,可以把慈善堂办的漂漂亮亮,多帮助些人。这是我想做的事情。”
胤禛心中的那一丝丝侥幸,彻底被掐灭。
但是,他又无比的为佟妙安感到骄傲。
表妹心怀大爱。
这样善良又优秀的女孩子,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偏爱。他一定要更加努力, 抓住更多的权利。
现在,是表妹的父母亲族给她庇护和帮助。
以后, 他要给表妹给的更多,让表妹可以有足够的自由,做更多她想要去做的事情。
就如老师一样,不被困缚在后院之中,而是如同雄鹰一般, 翱翔在科尔沁的草原之上。
胤禛眼中野心欲望沸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京城,大展拳脚。
他的年纪,已经可以上早朝旁听了。
若是表现的好,早早立下功劳, 在大婚前挣得爵位, 就能给表妹更风光的婚礼。
“表妹,我在京城等你。”经过一年的成长, 胤禛已经褪去少年稚气,愈发有成年人的稳重。
“嗯。”佟妙安用力点头。
“四哥,你回宫后要好好的,你还有我呢。”佟妙安道。
胤禛眼中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在其中。
“我知道。我会保重好身体,不会再去多想。有得有失,我得遇表妹,就是我最好的得到。”胤禛道。
鄂伦岱用力咳了咳,板着脸瞪着胤禛。
胤禛回以乖巧的笑容,表面上很能迷惑人。
鄂伦岱没好气道:“我都还没来得及伤心舍不得,你们两个小的就先依依不舍了。”
佟妙安吐吐舌,声音又甜又脆道:“阿玛是大人了,四哥还是小孩子呢。岁岁照顾幼小。”
佟妙安把歪理说的也理直气壮,众人不由失笑。
其中,就属胤禛笑的最开心。
他此刻笑的有多灿烂,到了离别的那一天就哭得有多惨。
男孩子要面子,胤禛更是要面子的很。
他哭的时候,是牙齿咬住嘴唇,抿着嘴一脸倔强的,不愿哭出声来。
红红的眼眶和鼻头,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从脸上滑落,如一只梨花春带雨,令人心疼。
佟妙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四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别人不疼你是他们没眼光,我最疼你。”佟妙安抱着胤禛嗷嗷的哭。
她哭起来的声音震天响,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舍不得,都要哭出来,让老天都能听到。
胤禛轻轻拍着她的背,脖颈感受到她的眼泪,冰冰凉凉的,一路滑到他的锁骨,直到被衣裳布料给吸干。
“嗯,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让自己生病。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生病了,表妹会伤心和担心的。”胤禛道。
告别的时间,总是仓促而短暂的。
即使,为了给鄂伦岱他们送行,佟妙安起了个大早,还是觉得时间不够多。
“岁岁,走吧,咱们该回家了。你今儿不是还要去慈善堂吗?那里的管事们,还在等着你。”鄂伦岱福晋牵着佟妙安的手,目送着一列马车走远,在扬起的浓浓尘土中,变成一个小黑点,再到完全看不见。
补熙站在鄂伦岱福晋的另一侧,稳重可靠的护着她。
有了事情转移注意力,离别的愁绪,很快就被佟妙安抛之脑后。
望着佟妙安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补熙佩服的看向鄂伦岱福晋。
“额娘,还是您有法子。我都做好了哄一下午妹妹的准备了。”补熙吁了口气。
鄂伦岱福晋挑眉笑道:“想学吗?”
补熙没反应过来:“啊?”
“教了胤禛这一年多,额娘在教学生这一道上,也算是有了经验。如今,你茉雅奇姑姑不让我过于劳累,把能担的事情都接了过去。闲来无聊,我给你上课吧。”鄂伦岱福晋道。
补熙一下子往边上跳了八丈远,连忙拒绝:“额娘,我觉得先生教我读书教的很好,不用劳累您。我是个蠢笨脑袋,把额娘您气着就不好了。”
鄂伦岱福晋道:“你没发现今日的车队,多了两辆马车吗?”
补熙回忆了一下,还真是多了两辆看起来朴素许多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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