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虞秋秋一个眼刀就瞪了回去:“看我干嘛?”
——“你的眼睛吵到我了知道么!”
虞秋秋心声恶狠狠,主打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褚晏看着她那副气鼓鼓模样,半响无言。
怪不得表情这么逼真,这人的心理锚点一般人还真想象不到。
褚晏没有回答,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昨天见过的周崇柯吗?”
虞秋秋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押题居然没押对?”
——“狗男人不是要问的不是披风,而是周崇柯?”
——“不带这样临场换题的,我都准备好狡辩了……”
虞秋秋垂眸心下一阵嘀咕,再抬眸时却是又狐疑了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没跟你一块?”她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给抛了回去。
奈何褚晏却是不接招。
“你知道周崇柯在哪么?”他又问。
虞秋秋:“……”
——“我问我的,他问他的是吧,狗男人如今倒是不好糊弄了。”
虞秋秋手中执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她收回视线,面前的棋盘上黑子距离取胜只差一步,白子则是差了两步,而此刻她手中执着的正是黑子。
落子即结束,按理来说她不该犹豫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褚晏追问,步步紧逼。
虞秋秋抿唇,看了看手中的棋子。
——“原本以为这次的洗白剧本已经无法奏效了,不曾想……”
咔哒一声,棋子落下。
——“既是有捷径,又何必去重开走远路。”
褚晏眸光微颤,看向虞秋秋和她手下的棋盘,而这时,虞秋秋却是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朱唇轻启:“他在哪与我何干?”
不耐的脸色,冰冷的语调,凉薄到褚晏尽是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假装,还是撕开了假面。
褚晏喉结滚了滚:“周崇柯昨天遇上山体滑坡,很可能已经遇难了。”
“这不正好么?”虞秋秋轻笑:“他和阿芜前后脚走,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呢。”
褚晏深深看了她一眼,忽地脸上带上了些怒容:“好笑么?他人的生死在你口中竟是可以拿来说笑的筏子?”
虞秋秋脸上笑意微僵。
褚晏冷冷瞥了她一眼,终是拂袖而去。
“我果然不该对你再抱任何期待!”
屋内剩下虞秋秋一人。
良久后,她双肩颤着笑了起来。
这次倒是意外的顺利呢。
虞秋秋将关在小黑屋的系统扒拉了出来,通知它:“黑化倒计时,你做好记录,到时候要是评估不过,我唯你是问!”
系统:【???】
刚被放出来,怎么感觉好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这就要黑化了?
系统懵逼地加载了一遍历史剧情,然后——
【!!!!!】
好家伙,女主日夜兼程救男主,男主感动了一段时间又露出了本性,要柔弱的女主跳江去救自己的妹妹不说,连准妹夫遭遇意外身故都要迁怒到女主头上!
惨,太惨了,这确实是可以黑化倒计时了。
系统刷刷刷地抓取剧情撰写报告,连后面的发展方向它都想好了——
女主心灰意冷,终于认清了男主凉薄的本质,然后一朝醒悟,去你的渣男!天大地大老娘最大!被强取豪夺的小白花华丽转身,自立自强成为新时代的女魔头……
如此一来,虞秋秋身上的反派烙印也就能够洗白了。
毕竟,女魔头能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才过分强大了些罢了。
……
屋里待久了有些闷,虞秋秋打算出去透透气。
只是外头还在下雨,她只能在这一排禅房的屋檐下走走。
前面地面不平,雨水漫进来积了个小水坑,虞秋秋两手将裙摆微微提起跨了过去,谁知就这么小幅度的一个动作,却是教前头一人看得目瞪口呆。
虞秋秋:“???”
她的双眸微微眯了眯,这人谁啊,没见过人走路么,稍微大步跨了一下而已,那眼珠子至于瞪成这样么?都快比铜铃还大了……
虞秋秋心生不满,正想着要不要将他骗去无人的地方,套个麻袋狠揍一顿,好叫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世间险恶。
“您是……褚夫人?”面前男子的提问打断了虞秋秋的思绪。
虞秋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记忆里查无此人,眉梢微挑:“你认识我?”
话落,面前的男子忽地激动了起来,连忙自我介绍:“在下是这次南巡随行的医官,昨夜里您发了高烧,褚大人唤了臣来给您看诊。”
虞秋秋眉头皱起。
高烧?她什么时候发过高烧?
她什么体格,怎么可能会发烧?
虞秋秋满目狐疑,忽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难不成是插手他人命运遭到反噬了?
思及此,虞秋秋看向太医,试探问道:“我昨晚烧得很严重?”
“那可不么!”
太医跟虞秋秋描述了一下她昨晚的情况,一整个激动到不行。
要知道,昨儿这褚夫人都烧成那样了,脸红得跟蒸熟的大虾似的,结果喝了他的药,今儿个就活蹦乱跳了,他这妙手回春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啊。
“敢问夫人是几时用的药,用过几次,喝了之后是多久见效的,身体的感觉又如何呢……”
太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昨儿他采取了保守治疗,就只是开了些清热退烧的药,说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剂量稍微给得重了些,可是!就这一点小小的改变,竟然产生了如此奇效!
太医震惊!狂喜!这简直就是医学界的重大发现啊!必须得好好记录下个中细节,回去再试验试验,能不能青史留名就看这一波了!
太医掏出一本随身的小册子,还有一支墨干了没洗的毛笔,用雨水沾湿了一点笔尖,准备就绪,目光灼灼地看向虞秋秋。
虞秋秋沉默,根据太医方才的描述,她基本可以确定昨晚那是警告了,这得亏她是悬崖勒马没给周崇柯续命,如若不然,昨晚只怕就不是小小警告,而是真正的反噬了。
太医还在殷切等待着她的回答,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医学界的新大陆。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他那药她根本就没喝……
不过——
今儿早上她问起那药的时候,褚晏的神色好像怪怪的,莫名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逃避感。
虞秋秋来了兴致,问太医:“你说昨天是我夫君叫你来的,他当时什么反应?”
……
雨中,褚晏撑了一柄伞。
前面有不少侍卫正在冒雨忙碌着,有清理碎石的,还有刨土的。
快要入夜的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找到了!周大人的遗体找到了!”
随从陪同站在褚晏旁边,闻言猛地抬头,便见那些个侍卫一拥而上,没一会儿,便将人整个从土里刨了出来。
尘埃落定,随从小心翼翼地看他家大人,本想安慰两句,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大人的脸上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哀伤的神色,反倒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怔怔有些出神。
“大人?”随从唤他。
褚晏神思回笼,定定看向随从:“如果牺牲一个人,就有可能救下所有人……”
褚晏说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罢了,这事问你你也不知道,走吧。”
褚晏转身,随从跟在他后面,挠了挠头,大人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
回到寺庙的时候,褚晏心情却是忽地忐忑了起来,今天他故意说了些重话,也不知伤到她没有。
思及此,褚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谁料刚走到禅房那片,还未进屋,就在外头听到了虞秋秋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狗男人哭了,他居然哭了?”
——“怪不得问他那碗里装的是什么他不答话呢,肯定自己在那搞了出生离死别,结果尬得鞋底抠穿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秋秋在屋里头桌子拍得啪啪响,笑声更是震耳欲聋。
褚晏顿步,站在屋外,脸色死沉死沉。
听着屋里发出的笑声, 随从很是好奇。
“夫人这是在屋里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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