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顿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声,竟是足尖一拐,直接绕道了。
女人的心,骗人的鬼,不是虞秋秋不要他,是他自己不稀罕。
“正经人谁会去入赘!”褚晏愤愤道。
陆行知:“???”
“诶不是!我就开个玩笑。”陆行知连忙牵马追了上去解释,褚晏这都听不出来?反应是不是忒大了一点?
……
第二天,虞秋秋进到书房,在桌上翻来翻去,边翻边嘀咕:“奇怪,我记得是放这儿的。”
绿枝端了茶水进来,听见后便放下了茶水过去帮忙:“小姐您在找什么?”
“一个木盒子,四四方方的,就这么大。”虞秋秋用手指比划着道。
绿枝一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之前奴婢在废纸篓里看见了一个木盒子,应该就是您说的那个,奴婢见里面什么也没有,以为是您不要才扔的,便让人和纸一块给烧了。”
说完,绿枝便自责了起来,早知道小姐还有用,她就不让人烧了……
“没事儿。”虞秋秋也不是非要那个盒子,只是想起来找找罢了,烧了便烧了吧,东西她另外再找个盒子放便是了,只是……
“你说的之前是哪天?”虞秋秋问绿枝。
绿枝:“就是前天,奴婢记得很清楚,那天褚夫子正进来,还叫住了奴婢,盯着奴婢抱的废纸篓看了好一会儿,我当时以为他想要拿小姐您写的字……”
虞秋秋:“……”
破案了。
她还当狗男人这些天在闹什么别扭呢,结果……
她提了提裙摆,露出了左脚脚腕上的红玛瑙珠串,她觉得戴手上不方便,就给戴脚上了。
狗男人该不会是看见那个盒子,以为她把他送的东西给扔了吧?
虞秋秋坐在椅中,单手托着下巴,指尖在桌上交替地轻点着。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褚晏从外头进来,仍旧是一副冷淡疏离的神色,只是眼底似乎有些青黑,看着精神不太好。
——“昨晚没睡好?因为我么?”
虞秋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绽笑启声问道:“你要不要入赘我虞府?”
声音刚落。
褚晏:“好。”
褚晏答应的速度太快, 虞秋秋听见还愣了一下。
——“这、这就答应了?”
——“他刚才是在回答我问题么,别不是在自言自语吧?”
虞秋秋目露怀疑,主要褚晏此刻的表情看起来与先前好像没什么变化, 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
——“狗男人听清我在问什么了么?”
——“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应该会对入赘很排斥么?他应这么快想清楚了没有?别到时候又来跟我反悔。”
想到这,虞秋秋的心声开始变得幽暗了起来。
——“狗男人要是敢跟我反悔, 我就——”
“怎么,你后悔了?”褚晏出声打断了虞秋秋的思绪。
再让她想下去,他怕是又要多知道几种这人世间的死法了。
虞秋秋被问得又是一愣,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褚晏。
——“狗男人这么上赶着, 我总感觉自己吃亏了是怎么回事?”
——“我算是知道那些砍价的人, 砍了一大刀后却发现老板答应得贼爽快是什么心情了……那懊悔得简直就想猛拍大腿,恨不得时光倒流从头再砍, 又或者实在不行的话……先退货?”
虞秋秋眸光微闪,虽然她还没想到让狗男人入赘这事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可提的, 但这想要先退货的心却是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
褚晏气得咬牙:“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虞秋秋:“……”
——“啧啧啧, 瞧狗男人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等我问这句话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该死!我为什么要奖励他!”
“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在说什么?”虞苒推门进来, 视线很是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虞秋秋看着褚晏沉默了许久, 终是叹了口气:“没什么。”
——“算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吃亏了, 就是……少了点征服的快感。”
褚晏嘴角抽了抽,哦……
没有得到回答, 虞苒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只是内里却仍旧痒得抓心挠肝的, 她默默打量着两人,双眸微微眯了眯, 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秘密,可是……会是什么呢?
虞苒将书本竖起打掩护,正头脑风暴在那冥思苦想。
“咚咚咚——”
她的桌子被褚晏敲了敲。
虞苒抬头对上褚晏的目光,心里忽地一咯噔。
“你在干嘛?”褚晏问。
虞苒:“看、看书啊。”
“看书?”褚晏轻飘飘地扫了她手里的书一眼,目光再回转过来时,却是似笑非笑。
虞苒:“???”
这是什么表情?她难不成还能把书给拿错了?
虞苒合上书页,看了一眼封皮,然后——
!!!!!
没拿错,拿反了!
虞苒脚趾抓地、心如死灰,完了完了,又被抓到小辫子了。
之前她上课来晚了,哥哥训她可凶,这回又被他抓到走神,还不知道要怎么罚她呢,呜呜呜呜呜,不会是要打手心吧?
想到这,虞苒默默揉了揉手掌心,已经开始在提前安抚了。
然而——
“还不把书转回去?”褚晏声音平和道。
虞苒派出去英勇就义的左手刚伸到一半,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诶?
转、转回去就行了?
褚晏垂眸看了看她向上摊开的手掌心,眉头皱起,似是不解:“这什么意思?”
虞苒:“……”
“没什么。”她默默缩回爪子,就是……
虞苒抬头看向褚晏,逃过一劫的喜悦中还参杂了些惊奇,心情复杂。
哥哥今天竟是怪宽容的,连声音都不似之前那般冷了,就……受宠若惊。
上完课从虞府回去后,褚晏坐在桌前,当目光触及到之前那张玛瑙手串的画稿后,停顿了片刻。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微微叹了口气。
那只手串大抵是不合她心意。
仔细想想,虽然用的是她喜欢的红色栀子花图案,但她当初收到的时候,不论是面上还是心里,却是都没什么欢喜的感觉。
是因为不喜欢带手串么?
褚晏薄唇紧抿,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盖打开,里面是两排装了颜料的小瓷罐,他选了几个颜色出来调兑好放到一边,而后将纸铺开,一番构思过后又几经描画修改。
末了,褚晏将成稿收好,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外头已经是夕阳西下夜幕将至了。
这个时间珠宝阁都关门了,褚晏默了默,最后只好将稿子夹进了书里,等明日上完课之后再去。
把桌上的东西都归置好,褚晏锁了门,准备出去买点吃的。
谁料,刚出了大门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陆行知在后头喊他的名字。
他回头,只见陆行知骑马而来,没一会儿到了近前,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瞧着竟是面色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褚晏一边问,一边走回去开门。
然而陆行知从马上下来,开口却是:“没什么,就是想起好久没找你喝酒了。”
“……”
褚晏钥匙都插进锁心了,听到这句,直接拔了出来,掉头就走:“不喝。”
陆行知的确不常找他喝酒,但每次一找他定是要喝醉才肯罢休,第二天根本爬不起来,他明天可还有事。
褚晏拒绝之果断,实在是令陆行知始料未及,他要不是知道那是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怕是就要以为他见色忘友了。
眼见着褚晏越走越远,真不打算管他了。
陆行知连忙坦白:“阿淼离家出走了。”
褚晏顿步。
……
片刻后,附近酒楼。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