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驱马下了官路,往林中而去,越走越偏。日落西山,林中杂草丛生,马蹄踩上去沙沙作响。赵灵素彻底忘了来时的路,心中越来越慌之际,不远处似有幽光闪过。行至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一间塌了半边的破庙,庙里佛像上的金箔都已经被人抠得七零八落。
许是聊了一路,她表现得又很乖巧,淫贼面上戒心不显,反而颇为殷勤体贴地扶着她下了马。他引着赵灵素坐在庙里草垛上,又掏出火折子生起一团火,然后蹲在她身前,一边紧紧注视着她,一边伸出双手,慢吞吞地摘下蒙在她脸上的那半截袖口。
赵灵素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敢轻举妄动。这男子方才说杀人就杀人,周叔何其无辜?足见此人心狠手辣又出手果决。跟贞操比起来,还是自己这第二条得之不易的小命更要紧。是以赵灵素心中砰砰乱跳,但还是端坐着纹丝不动。
浮沉火光里,男子看着这张艳若芙蕖的美人面,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扰了眼前神女。
他本是乡野游侠儿出身,侥幸练出几分武艺,便开始“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流浪生活。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漂亮话,实际他是个贪财好色的,平日里打家劫舍、偷鸡摸狗、欺辱妇女……无恶不作。没几年下来就成了榜上有名的通缉犯。
近日,他游荡至长安城中,恰巧撞见灵素惊马、帷帽掉下那一幕,登时惊为天人,心痒难耐。
他悄悄跟踪观察了赵灵素与萧铳一路,觉得虽然这男子是个看不出底细的练家子,但两人皆衣着朴素,举止也并不亲密,应该没什么深厚背景。他虽然忌惮萧铳,可那惊鸿一瞥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于是,在看到这二人于城门分别、赵灵素与那老汉单独上路后,毅然决定出手。
这一刻,他感叹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此女远看就已惊为天人,近看更是让人呼吸困难。其肤若凝霜、朱颜玉酡,雪白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找不出一丝瑕疵。远山眉下是一双水盈盈的鹿眼,眼瞳漆黑,眼尾上挑,看人仿佛自带了三分情意,真是比画上的天宫仙女还要出尘。
他走南闯北三十余年,戏过青楼花魁、赏过深闺艳妇,记忆中却没有一人能和眼前少女相提并论!
遑论她呼吸间吐气如兰,身上不断传来幽幽香气,如花如露、如泣如诉,勾的人不得不起色心。
天生媚骨,不外如是。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眼看这男子眼神越来越炽热,赵灵素慌张道:“我……”
话音未落,她已经被推倒身后的稻草堆上。
“不要!你放开我!”赵灵素推搡着,慌张躲避男子猴急的亲吻。
“为何不可?难道姑娘方才说的都是骗我的不成?”
之前在马上为了稳住他,赵灵素好话说尽,此时哪里还记得都说了些什么。热烘烘的嘴唇落在她的脸上和肩颈处,湿漉漉的触感让人恶心。
淫贼粗鲁地扯开她的衣袍、中衣,缓缓露出的雪嫩肌肤让他头脑发胀,全然忘了引以为豪的御女经验,此刻只凭本能驱动。
身下娇躯柔若无骨,抚过之处都细嫩得像是初生婴儿,皮肤和秀发都泛着珍珠和丝绸的光泽,目光所及之处白的白、粉的粉。
似是一处衣带难以解开,那淫贼终于松开禁锢她的手。赵灵素一只手不断推拒他,另一只手在周边乱摸,希望能找到什么防身之物。
淫贼决定放弃那衣带,转而双手抓住她的衣领,向两边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赵灵素的小衣被撕裂。一双大而圆的嫩兔蹦跶出来,顶端精致的粉色樱花彻底迷了他的眼。
就在此刻!
赵灵素终于摸到一块手掌大的石块,她顾不得许多,右手握紧石块就用力地砸向身上人的脑袋!
这一砸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那淫贼猝不及防,后脑一下迸出鲜血,眼前发黑,一阵头晕目眩。
赵灵素趁机猛地推开他,匆匆捂好衣裳就朝外奔逃而去。眼看就要跑出破庙,可惜她慌乱中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脚下一软就栽倒在地。
身后男子也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不顾头顶剧痛,转身就朝地上的她扑来。
他骑坐在赵灵素身上,被愤怒和情欲灼烧得面色赤红,抡圆了胳膊,似要扇身下这不听话的女人一掌。
赵灵素心知大势已去,但还是不肯放弃。她紧盯男子高高举起的右手,准备趁其不备,攻他下体。
千钧一发之时,赵灵素耳边忽的传来一道空气被划破的簌声,随即身上骤然一轻。
她跟着望去:那淫贼倒在佛像前的土地上,双目圆睁、嘴角流血,已然没了气息。身前一把长戟穿胸而过,将他活活钉死在了那里。
赵灵素大脑一片空白,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前被撕坏的衣衫。
她扭头,就着仍未燃尽的飘摇火光,看到身后面容冷峻的高挺青年利落跳下马,快步朝她走来。
“萧大哥……”她喃喃道:“你终于来了……”
飙升的肾上腺素终于稍微平复,赵灵素胸口巨石落地,她浑身发软,放心地晕了过去。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