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作了,李轻舟踉跄着跑出去叫了范婆子他们进来。
“快去备热水,剪刀、蜡烛、干净的棉布都拿过来。”范婆子沉声吩咐,“男人和小孩都去外面等着。”
李轻舟经历过他娘生产,知道这都是规矩,也没非要留在这儿,只跟月笙说了句:“别怕,我就在外边。”就赶紧退了出去。
房里的叫声越来越大,万迎春送了一盆又一盆热水进去。
“怎么还没生出来啊?”李乔和嫣嫣一直在不停地小声喃喃,李重山在一旁笨拙地宽慰自家小妹。
只有李轻舟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仿若石雕。
“哇!哇!”终于,一声啼哭从屋内传出。
“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呢!”没一会儿,范婆子就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小娃娃出来了。
李轻舟这才有了动作,只是太久站着没动,腿脚发麻,一迈步差点儿摔了一跤,还是李福贵在旁边扶了把才站稳了。
“这当爹的高兴的都不会走路了,”范婆子笑着打趣,“快抱抱吧。”
“月笙还好吧?”
“这胎生得快,没怎么遭罪,现在在里边儿打整呢,你等会儿就能进去瞧了。”
李轻舟这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动作娴熟地就把小娃娃抱着了。
刚生下来的孩子皱皱巴巴一团,不算漂亮。而且闭着眼睛,根本看不出来像谁,但是粉粉嫩嫩的,见了就让人心软。李轻舟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眼角却有些红。
“行了,堂哥你可以进来了。”很快,万迎春就端着一盆脏水又出来了。
得了允许的李轻舟抱着小娃娃,就大步进了房。
刚刚生产完的月笙脸色还有些苍白,浸湿的乌发贴在额头,看起来很是虚弱。
李轻舟抱着孩子走到床边,把他放在了月笙旁边,“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小子!”
“好小,好乖!”月笙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浅笑。
“你们可取好名字了?”江凤仙在一旁问道。
“取好了,大名就叫李景明,小名儿叫安安。”
这是一早李轻舟就和月笙商量好了的。大名取春和景明之意,至于小名儿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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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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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到底刚生产完, 精神不济,又吃了点东西就沉沉睡去了。小家伙也还睡着,被裹在襁褓里, 就放在月笙身旁。
李轻舟和陈秀云又把卧房里收拾了一番, 在中间拉了布帘子, 把房间隔成了两半,又把一早就做好的竹床抬了进来放好。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 新房又还没建好,只能这样给汤翠萍弄个暂时的住处了。
“嫂子, 晚上就麻烦你了。”李轻舟压低了声音跟汤翠萍说话, “家里现在腾不出房间, 只能先委屈你了,过段时间新房完工就好了。”
汤翠萍不在意地笑笑,“嗐, 不碍事儿。这样也挺好, 晚上一有动静我就能听见。”说完, 她又抿了抿唇, 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陈秀云:“倒是我,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和婶子说。”
陈秀云问:“什么事儿?你说。”
“嗳, 那我就直说了。就是我想着明天能不能把丽丽也接过来。她还小, 我一晚上不陪她还好,时间长了可能不太行。”怕李轻舟他们不同意, 她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 她很听话的, 不会闹腾。而且也用不着天天在这儿, 隔两天过来一趟就成了。”
丽丽就是汤翠萍的小女儿, 今年才两岁出头, 汤翠萍做乳娘也是有了她之后才开始的。陈秀云见过几回小丫头,对她印象挺好,而且孩子小离不开娘亲也实属正常,自不会反对,便点头道:“那有什么,你只管把她接过来就好了。就是得让她跟你一起挤挤了。”
“不挤不挤,她个子小,占不了多大地方呢。我明天一早就接她过来。”
第二天天微微亮,汤翠萍就回家接小女儿了。
李轻舟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卧房,月笙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盯着襁褓里的安安。
小家伙却还睡得香。刚出生的小孩儿,都是一天一个样,昨晚上还是皱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没擦净的血渍。这会儿脸颊已经充盈了许多,也变白净了些。
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李轻舟就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昨夜睡得可好,他没闹你吧?”
月笙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安安的脸颊,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安安很乖,饿了尿了也不哭不闹,最多哼唧两声。翠萍嫂子隔一个时辰就来抱他出去喂奶换尿片,也不用我操心。”
“真的呀,我们安安可真乖!”李轻舟嘿嘿笑着去勾安安的手,手指一伸过去就被安安抓住了,“你看,他握住了,这小手还挺有劲儿。”
月笙早就体会过,但也还是觉得有趣,便也伸出一根手指递到安安另外一只手心里,果然被抓住了。
安安细嫩的小手,一边牵着爹爹,一边抓着阿爹,眼睛依然闭着,嘴角却微微翘起。李轻舟和月笙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明明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带小孩了,可看着安安,还是又激动又新奇。
夫夫俩就这样和睡梦中的安安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安撇了撇嘴角,哼哼唧唧着睁开了眼。
小家伙眼睛很大,又黑又亮,能从中清晰地看到李轻舟和月笙的身影。这时眼角沁了泪,再和着细弱的哼唧声,怎么看怎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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