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亲掉锦画脸颊上泪珠,笑意盈盈问:“这下够解气了么?”
那一次珠碧躺了一个月才能堪堪下地,三个月尚才恢复如常。
珠碧歹毒地来了这么一手,可毕竟鸨头顾及锦画的身体,不好伤了赚钱的本,并不会给他接太多客人。
但即使如此,珠碧也不后悔。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珠碧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他走着瞧。
珠碧来到风涛卷雪阁时,诚王萧启竟已先一步到了,斜斜倚在矮几旁铺着的厚厚狐皮毯上,他今日竟连常服也不曾换,平日里从来不曾如此过,应是才从皇宫出来,连王府也不曾回,直奔南馆就来了。
珠碧温顺地跪伏在地上,顶头便传来沉闷的声音:“免了。”
又道:“以后私下里这些虚礼不必再行了,珠碧。”
珠碧错愕地望向他,半晌才低头应是。
萧启似乎很满意他今天一身装扮,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带了几丝笑意,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过来。”
珠碧四肢撑地爬到他身边,顺着他张开的臂膀,倚进了他怀里。像一只温驯的家猫,任主人如何抚摸揉搓也不躲不闪。
凑近珠碧修长的后颈,萧启贴着他的后颈在衣领边缘吸一口气,鼻尖只有衣料散发的淡淡香味,萧启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通体舒泰。
指尖捻着珠碧垂落在他肩头的长发,柔软如丝缎,触感很好。
“爷今日是怎么了,要珠碧穿得这样正经,难不成珠碧以往的装扮爷瞧着腻了?”
萧启大方回答:“总瞧着你那副妖娆模样,美则美矣,久了也总归有些腻味,偶尔换换口味,不好么?”
珠碧不施粉黛的眉眼微垂,连接了两声好:“爷说甚么便是甚么,珠碧不敢违抗。”
他总归能用那如烟如雾的细腻声音哄得男人通体舒泰,萧启也不例外,挑起他的下巴顺势吻了上去。
不过片刻,两人具以迷了心神,亲吻不知多久,珠碧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的一刻,萧启才终于松开,见他双眸好似兜了一汪春水,秀气挺立的鼻尖微微泛红,不禁令人蹂躏心大起。
今日欲望来得忒是汹涌快速了一些,珠碧心中纳罕,却被其支配得无心深思,只觉一股邪火惊涛拍岸般自尾椎寸寸攀爬上颅顶。
珠碧大约也猜到了,这人多半又从哪个异邦弄来的迷香,不知用在哪儿了。
萧启确实在舌下压了片番邦进贡来的香叶,薄薄一片,大约两个拇指盖大小,此叶名叫“谜罗”,功效不仅催人动情,含久了更能教人心神迷乱,实乃贵族沉沦于欲望的珍品。
而这片叶子他已含一下午了。
未动情时尚无感觉,可一旦上脑便显示出它的威力来。萧启眼前已略微有些模糊:“珠碧。”
萧启此时停了一切动作,开了口,语调却冷冰冰的。
珠碧难耐地唤一声:“爷……”
“今日本王不想听见你讲一句话,所以你最好把嘴闭紧了,明白吗?”
这人的确又发疯了,他总能想出一堆花样变着法儿来折磨人。
珠碧咬着唇,点了点头。
可他的手段又岂是单单靠忍就可以忍得住的。
不多时,珠碧疼得意识模糊,终还是将那警告抛诸脑后,痛极了扒着他的背哭着讨饶:“王爷——求您怜惜……”
那谜罗叶的药劲已渐渐散发,珠碧这样一喊,生生打乱了萧启的好事。
珠碧只觉眼前一道光闪过——
啪——
狠狠一巴掌盖到湿润的脸上,嘴角立马就裂了。
不理会珠碧的惨呼,接二连三的巴掌左右开弓盖下来,霎时便肿了。
珠碧愣在原地,错愕地呼了一声:“爷……”
又是一巴掌。
珠碧捂着脸再不敢开口了。
萧启的语气冷如生铁:“你看,非要讨打。本来不想打你,你偏要犯贱。”
嘴里的血带着铁锈味,身下剧痛,心却整截儿都凉了。
浑浑噩噩间,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右耳忽觉一股滚烫的气息,随即是痒,萧启竟贴上了他的耳朵,低笑了一声:“谢寻,谢太傅——怎么样啊?萧铭那短命鬼有这么玩过你么?”
萧启硬如铁楔的虎口死死掐住珠碧瘦细的身体,掐的上头青紫一片:“哈——你不说本王也知道,萧铭那短命鬼怎可能像本王一样把你弄成这副模样……”
珠碧闻言浑身一震。
那一瞬间他一切都明白了,为甚么今日他要差小厮送套男服来勒令自己穿,为甚么衣物上那股极名贵的熏香会那般似曾相识,为甚么方才呻吟他不管,说一句话却换来一顿巴掌。
今日的场子,原来他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替身。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这是个没人性的令人发指的炮灰攻,非正牌攻
替身而已
替的那人姓谢名寻,表字谨之,当今朝廷年轻的百官首辅,少年天子帝师。
先帝萧铭尚为太子时谢寻时任太子伴读,与先帝同窗近二十载,情谊甚笃。
萧铭的母亲是地位崇荣的中宫皇后,他是皇后最宠爱的独子,又是老一,所以他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在一众皇子中横着走。
在这样的环境中的长大,少年时难免趾高气昂地,对着一众庶出的弟弟昂起高高的头颅,愿意巴结他的且母族名望还算不错的,便当他的小跟班。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