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从容让他心气不顺,感觉自己的每个举动都在按对方的预料走。
边圳注视着面前的alpha,太阳穴突突得跳动着。
“待在这儿,”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回答道,“我说让你待在这。”
被牵着鼻子走了,边圳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车祸时用的那个手机想道。
那之后过去了两天,他又查了一遍手机,但并没有更多的线索。
事发前几分钟他和沈靳还通过电话,对方提出想要分开,而后他拉下了手刹,致使车体侧滑翻倒。
已知的信息全串联在一起,他就是一个被伴侣抛弃,冲动下做出轻生之举的alpha。
然而边圳很清楚,这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几率为零。
事情绕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坐在车上的那另一个人。
他取下身上固定手臂的支架,活动了下肩膀,小区保安室那边正好打来了电话。
保安说是有访客到来,找他核对情况,对方自称是沈靳的朋友。
“沈靳朋友”这四个字就像张免检的通行证,边圳没怎么犹疑,就让他放人进来。
十五分钟后,玄关处响起了门铃声。
他跨到门前打开,看见外头站着一个二十六七的女性oga。
对方长得很端正,一身职业套装裙,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皮包,冲他笑了笑:“果然说是沈靳的朋友,你就会见。”
“怎么,不记得我了?”见边圳全无反应,她也没露出局促,“原来外面说你失忆也是真的。”
她很自然得从皮包里摸出张名片,递向了他:“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江祯,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
很陌生的名字,他对这张脸也没有印象。
alpha没接那张卡片,更没有要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把半开的门口挡得严实,像蹲在洞口守着巢穴的动物:“找沈靳什么事。”
和设想中的状况相差无几,江祯对此表现得很镇定:“我不找沈靳,我找你,之前的提议我想和你再谈一谈。”
她说到这踌躇了两秒,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同“第一次见”的人聊,有点不太合适。
“我本来也想等你好全了再说,但我等不起,我觉得你应该也一样。”
江祯铺垫了一大堆,终于在alpha失去耐心前切入了正题:“我希望能尽快办理婚姻登记,婚前财产可以做公证,流程按家里商量的走,我们不需要同住,我也不会干涉你和沈靳的关系。”
“谁办理婚姻登记。”
边圳右手按在另一边小臂上,漠不关心得问道。
面生的oga找上门来,一开口就是结婚,整件事荒唐到不着边,他却没有太多得诧异。
江祯一字一句得回答:“你和我。”
这是再好不过的提议,她认为是互惠互利两得其便。
他们这样的家庭,结婚永远不是两个人纯粹的结合,打一开头就和利益挂上了钩。
对方就算不找她,也会找别人,边圳不可能真的和一个alpha成为伴侣。
“我为什么要同意。”
男人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看着等待他回复的江祯。
“你有什么顾虑可以讲出来,”他的态度不见松动,江祯的内心也焦灼了起来,“沈靳那边我都找过了,他让我直接跟你说就好,还有什么问”
她的话没能说完,气势汹汹的信息素就骤然涌来,生生堵住了她的喉头。
烈性凶横的味道充满了压迫,让她刹那间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江祯心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心脏狂跳像错了拍的鼓点。
阴沉下脸色的alpha盯视着她,确认道:“他让你直接跟我说?”
沈靳打开门的顷刻,悍然的信息素裹挟着烟味腾涌而出,扑了他一身。
他退了半步才跨进屋内,一面走一面脱下西装外套,顺手搭在了椅背上。
屋子里闷得很,像冷却的蒸笼,润而潮湿。
边圳就坐在沙发上,心浮气躁得倚着靠垫,烟已经抽完了,桌上有余留的烟头。
“来过了吗江祯。”
沈靳很久没见他抽过烟,都快忘了对方会抽烟这件事。
他照直穿过客厅,走到阳台打开了窗子,把烟味散出去了些。
不是反问而是陈述,置之度外般得探讨,alpha愠恼得用同样强硬的句式发难道:“你让她来找得我。”
“江祯和你情况差不多,”沈靳算是承认了,“各方面也适合,见一见不干碍。”
适婚的alpha考虑门当户对的oga,很正常的事,何况江祯不论年龄家庭还是性格,都是可以和他匹配的。
边圳盯着站在阳台上那个前几天还说不想分的伴侣,燥意快要压不住。
他理性得像这段感情可有可无,哪怕替自己选择要标记的oga也不足为意。
“她不介意我跟你的关系,”对方终始如一的态度激怒了边圳,信息素失控得往外迸发,充溢了整个房间,“所以你是不是也不介意我有个oga伴侣。”
沈靳停住了解袖扣的动作,定在原地,像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
缺了记忆的alpha易躁易怒,满是戒心,但控制欲又不断作祟,让他止不住越线。
“介意。”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