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绒蛋糕
唐玥知道交代苏承的事他办好了。
光是昨日一下午,和今日这一上午,就有不少年轻郎君来买甜品。
那些年轻郎君说话文邹邹、礼节十分周全,一瞧就是国子监的监生,言行举止跟后世的大学生似的。
刚送走一批监生,唐玥回头,就见铺子里又来了客人。
不过这回来的不是监生,而是冯厨子。
冯厨子在桌前坐下,目光在价目表上扫了一个来回,似笑非笑道:“芝士蛋糕、酒心巧克力,唐小娘子还真是高产,两日时间,又多出两样甜品。”
这话说得酸溜溜,唐玥能听出来。
冯厨子模仿她的甜品,到现在也就做出了奶茶、奶绿和淡奶油,像奥利奥、芝士、巧克力,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么做。
同样身为点心师傅,他却还没一介小娘子心灵手巧,心里怎会不嫉妒。
唐玥不紧不慢道:“冯大厨吃些什么?”
冯厨子道:“尝尝芝士蛋糕吧。”
芝士蛋糕和酒心巧克力都是他做不出的甜品,干脆选一样贵的吃,反正花的是王大郎的钱,填的是自己的肚子。
唐玥切下一块芝士蛋糕装进盘中,端在客桌上,收了钱。
冯厨子吃了一口芝士蛋糕,心里的嫉妒快要溢出来了,嘴上却想扳回一城。
他道:“唐小娘子可知道国子监的刘司业?他为食堂寻找做甜点的师傅,已经定下来兴盛酒楼,也就是由在下,为国子监食堂做甜点。”
唐玥铺子里这两日来了多少监生,他是看在眼里,妒在心里,因此故意来说这番说辞,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比唐玥强。
唐玥“嗷”了声,眨眨眼道:“可是,监生为何还总往我这跑?”
应该提前适应口味,往酒楼跑才对啊?
冯厨子噎了一下,强行解释:“那是因为酒楼和国子监的合作尚未开始。”
唐玥趁机套消息:“什么时候开始?”
冯厨子道:“快了,也就这一两日,刘司业就要和掌柜签订正式合约了。”
唐玥点点头:“那冯大厨可要加油了,若是你做的点心都到了国子监食堂,监生们却还逃学来我的甜品铺,那就太不妥了。”
不是不妥,是太丢人了!
冯厨子慌忙间没拿稳勺子,掉在地上,赶紧捡了在衣角上擦,模样十分狼狈。
正要反驳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粗粝的声音,喝了声他的名字:“冯乙!”
“你把老娘的钱还回来!”
这声音太过声嘶力竭,夹杂着愤恨的语气,冯厨子立刻错愕地看过去,连唐玥都抬起了头。
只见崔二娘气冲冲地冲进铺子里,拎着冯厨子的衣领,一把把他拎起来,桌椅都差点撞翻。
冯厨子被拽了一个踉跄,芝士蛋糕被打翻,糊了一手,也气坏了,怒声道:“疯婆娘,你在干什么?!”
崔二娘大约气急了,力气大得惊人,几步就将冯厨子拖到了大街上,如泼妇骂街般哭喊道:“众位乡亲评评理,这个人他骗我的钱,说教我做甜品,结果连不会融化的奶油都做不出来,他就是个骗子!”
她嗓门大,一嗓子嚎得半条街的人都来看热闹。
冯厨子被围着指指点点,一脑门的倒霉官司,奋力想甩脱这个疯女人,可衣领被牢牢钳制住,竟是挣脱不开。
唐玥跟了出来,才发现嫣娘、兴盛酒楼的客人和伙计,都跑出来了,他们都认得冯厨子和崔二娘,又熟人的热闹看,自然不会错过。
冯厨子眼见要名誉扫地,干脆也不企图挣脱了,放开声音为维护自己:“你们莫要被这疯婆子骗了,我没骗她的钱。”
嫣娘凑到唐玥跟前儿,小声问她怎么回事,这狗咬狗的剧情,虽然精彩,到底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啊?
唐玥寻思着,她这两日做的奥利奥、巧克力和芝士,冯厨子都没模仿出来,崔二娘自然也没新东西学。
这都多少天了,崔二娘还只是靠着奶茶和半化不化的蛋糕维持生机。
原料和煤炭的成本都那么贵,腰包里的钱只出不进,崔二娘心里不可能一丝波澜都不起。
更何况,王大郎的钱还要负担冯厨子吃甜品,以拆解甜品的名义。
冯厨子也是个黑心的,每次挑最贵的吃不说,做不出来的还要日日来吃,装出“勤奋苦学”的样子中饱私囊。
可害苦了王大郎夫妻俩的钱袋子。
眼见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五六年攒下来的钱快要耗干了,偏偏一抬头,就能看见冯厨子在甜品铺子里大吃二喝。
要说崔二娘心里没气,那不可能,估计早就想和这个冯厨子“一刀两断”了。
崔二娘和冯厨子还在“撕咬”在一起,恰在此时,王大郎也从酒楼里慌忙赶出来了。
见状,重重的叹了声气,不知是为崔二娘的鲁莽,还是为冯厨子的黑心而叹。
而后冲过去,把难舍难分的两人撕开。
曾鲁也从酒楼出来了,冯厨子到底是他酒楼的大厨,崔二娘又是酒楼工头的媳妇儿,他不得不出面。
“怎么回事?”
崔二娘哭喊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话也说不清。
冯厨子一看掌柜的出来,心里一紧,他和王大郎是暗中交易,若是让掌柜的知道,自己的大厨之位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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