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一直没有挪开,连唐玥给她上雪糕,也没瞧一眼。
只要太子吃下一口,大乾朝的储君就会一命呜呼,储君易位,皇帝年迈,乾朝将来的江山就要落在霍家子孙手中,往后乾朝世代君王身上,都流着她霍贵妃的血!
老皇帝会震怒,唐玥和蔡司膳会因投/毒罪名被杀,皇后失去依仗,又无家世,只能在深宫中潦倒等死,而她霍贵妃,从此凤凰于飞,独揽风骚。
太子掀起盖子,拿起银匙,挖了一勺巧克力色的雪糕,放在鼻尖下轻嗅。
贵妃眯了眯眼。
下一刻,巧克力色的雪糕被送入口中,丝滑咽下,而后是第二口第三口……贵妃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口。
他怎么还没死?
“贵妃!”
一声轻喝,惊得贵妃手中的汤匙都掉了,回神才发现是皇后在喊她。
“贵妃怎么走神了,雪糕好吃吗?”
贵妃忙往口中塞了一勺雪糕,冰得牙都酸了:“好吃,好吃。”
众人都尝到了雪糕,自己亲自选的口味,十分满意,纷纷夸赞唐玥厨艺精湛,做的甜品无人能及。
太子更是站起身,带领一众皇子公主再次向皇后祝寿,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这怎么可能?潘尚食失手了?可潘尚食明明一早来报,说已经得手了啊。
贵妃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大殿之上气氛融洽,就在此时,唐玥突然走上大殿,肃目敛容:“皇上,儿有一事禀告。”
她不知从哪拿出一碗雪糕,掀开盖子,露出里面巧克力色的雪糕:“这碗雪糕有毒,银针验不出来。”
大殿上的人听到“有毒”二字,皆是白了脸,这些天生要让伺候的主子们,事事假手于人,最怕听到“下毒”二字。
皇后失声问道:“怎会有毒?谁下的毒?又是要害谁?”
老皇帝挥挥手,立刻有验毒官上前,再次用银针验毒,果然如唐玥所说,银针没有变化,验不出来。
贵妃的脸此刻已是苍白,宫中主子们的膳食用之前都要验毒,她寻的毒药是种奇毒,银针根本验不出来。
老皇帝又道:“去捉两只耗子。”
很快,内侍不知从哪寻来两只硕大的灰耗子,硬是被掰开嘴,把雪糕汁液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那两只灰耗子就开始蹬腿,口吐白沫,惨死在大殿上。
大殿上人心惶惶,静得连跟落针的动静多能听见,人们纷纷看向老皇帝,等他裁断。
确定雪糕有毒,唐玥才回皇后的话:“这碗雪糕原是太子选中的榛子黑巧口味,下毒之人要害的是太子,要嫁祸的,是我与蔡司膳。”
皇后惨叫一声,瞬间泪水涟涟,太子是她的命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是谁要害她唯一的儿子!
老皇帝一阵剧烈的咳嗽,看向太子:“吾儿可有事?”
太子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父皇,儿没事。”
唐玥道:“儿发现毒下在这碗雪糕中,已经替换掉,太子和诸位贵主食用的,都是无毒的雪糕。”
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后更是瘫在凤椅上,浑身都软了,泣不成声道:“唐玥,本宫多谢你,谢谢你救了太子,你且说,毒是谁下的,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
贵妃的指甲掐在肉里,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唐玥道:“请皇上立刻派人,去搜潘尚食的住处!”
老皇帝挥手,立刻有一队金吾卫领命,快步去了尚食局。
尚食局,潘尚食瘫坐在椅子上怅然若失,等着蓬莱殿传来动静,祈祷但愿不要出岔子。
忽听得一声“搜”,铁甲银枪的金吾卫大门而来,直直朝她的斋舍而去。
她心里大呼不妙,不知哪生的勇气,突然挡在打头的金吾卫前:“你们要做什么?本官是正六品尚食女官!哪里容得你们造次!”
打头的金吾卫亮出金牌:“皇上口谕,搜查尚食女官住处。”
潘尚食被一把推开,心止不住砰砰直跳,刚才她刚让人搜了蔡司膳的斋舍,现世报就砸在了自己头上。
她不住安慰自己,她有什么可害怕的?她的斋舍里什么都没有,那药包早就不知所踪了,除非把尚食局翻过来,否则不可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搜到药包。
只要搜不到药包,什么都好办。
可偏偏,她瞧见打头的金吾卫手中,捏着那只灰色的药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冷声道;“带走!”
潘尚食的脑子“嗡”的一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力大无穷的金吾卫反手押了起来。
一直被拽到蓬莱殿,她的脑子才算清晰了些,那只神秘失踪的药包,怎么会在自己的斋舍里?还被金吾卫当场搜出来了?蓬莱殿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潘尚食不自觉软了腿,当场跪倒在大殿之上。
小碗雪糕(二)
一个金吾卫跪倒在地:“皇上,从尚食女官斋舍里,搜到一包药/粉。”
老皇帝面色沉着,抬了抬手,内侍会议,把那药包内附着的粉末倒在鸟食中,喂给大耗子吃。
大耗子吃后仍旧双腿蹬直,口吐白沫而亡,死法和方才那两只一摸一样。
老皇帝经的事多了,还算稳当,皇后却忍不住指着潘尚食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个胆大妄为的东西压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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