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摁住了应如风的手,眼角挑起一抹风情,“没关系的,我不着急。只要如风不急便好。”
“原来你不着急啊。既然如此,我先去荔香院喝杯茶听几首曲子好了。听闻那里有几个小郎琵琶弹得还挺不错的。”应如风挑开红袖的手,作势朝轿外走去。
“不许去。”红袖勾住应如风的衣摆,面上染上薄怒,“你敢去,我就不理你了。”
应如风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沉了沉,“胆子愈发大了。怎么我如今没了身份,就敢管起我来了?”
“不是……你早点回来。”红袖微颤了一下,手指松开她的衣摆,蜷了起来。
下一秒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红袖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跌进应如风怀中,一只手紧接着摁在了他的腰上。
“有你这只琵琶精在,其他人哪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应如风清泉般的声音落入耳中,红袖立时明白自己被戏弄了,气不过地在应如风肩头咬了一口,只是又怕真咬疼了她,仅在衣服上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就松开了。
“回家再慢慢咬,先去把那烦人的玩意剪了吧。”应如风望着红袖口中两颗尖尖的虎牙,心中一动,揽着他下了轿子,直奔铁匠铺而去。
尽管街道已经比先前冷清了不少,但一对衣着华丽的璧人忽然出现在街上,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李记铁匠铺里站着一个魁梧的女子,眉心长着一颗显眼的大痣,初冬时节还露着膀子,一点不怕冷的样子。
她见两人走向自己的铺子,连忙迎了上去,热情地问道:“客官想打点什么?我是这的老板,手艺在整个萝城都是有口皆碑的。”
应如风回头看向跟在她们身后的江淼。
江淼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走到两人前头,对李老板道:“请借一步说话。”
原本这种事情找个铁匠上门即可,可剪锁的位置太过特殊,得把下半身脱光才行。红袖哪肯让别的女子看见自己的身体,死活不肯答应。
可男铁匠在萝城打着灯笼都难找,即便有那么一两个,听说上门剪这种东西,既怕影响名声,又怕不小心撞破豪门秘辛被灭口,都不肯来。
这位李老板没有女儿,让儿子招赘在家,妻夫俩一起继承了祖传的手艺。
应如风便带着红袖来这里试试运气。
李老板听完江淼的解释,看向红袖的目光就古怪了起来,神情十分的犹豫。
红袖久在青楼中,自是明白她目光中的含义。对方显然是把他当成了不被妻主信任的放荡丨货,不想让自家儿子接这活。他不禁有些气恼,可又不能明言。
应如风在红袖背上抚了抚,在桌台上放下一锭大银,对李老板说道:“都怪在下一时好奇,又不小心弄丢了钥匙,才让内子受了这等罪。若是李老板肯让令郎帮忙,在下还另有谢礼。”
李老板一见银子,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这么大的银子,得接好几个大单才能赚到,相比之下,这件小活计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她喜笑颜开地收下银子,“嗨,大娘理解,谁还没年轻过呢?几位请随我来。”
李老板把三人带到了后院的房间中,“三位稍等,我这就去把犬子叫出来。”
李老板一离开,红袖目光盈盈地看向应如风,“刚刚在外面,你为何要那么说?”
“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应如风见惯了京城里的大风大浪,这点小事根本没放在眼里。她笑着握住红袖的手,“不过谁让你在乎呢?”
红袖心中似有一根弦被拨动了,有些晕乎乎地问道,“因为我在乎,你才那么说的吗?”
“不然呢?我倒也没有主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喜好。”应如风指尖在红袖手心刮了刮。
红袖禁不住低吟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眼中确是掩不住的欢喜。
江淼跟着应如风二十年,这场面早已见过多回了。只是往日他多是隐在暗处,头一回看得这般真切,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便推门走了出去。
红袖见状疑惑地问道:“江大哥好像不大高兴。”
“怎么会?他又不是你。”应如风笑道。能成为暗卫的,皆是心志坚定,没什么情绪起伏之人,否则哪能耐得住二十年如一日的寂寞?
红袖撇撇嘴,“都是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是棵野草,而你是朵娇花。区别可是大大的。”应如风正说着,瞥见李老板和李小郎提着工具来了,便住了嘴。
李小郎其貌不扬,见着两位贵人也不敢乱看,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应如风很放心地跟着李老板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个男人单独相处。
应如风一出门,抬眼就看见江淼抱着剑靠在院子里一棵树上闭目养神。阳光落在他身上,每一处光影都结合得恰到好处,犹如一尊黄金比例的古希腊雕塑,格外养眼。
她走上前站到了他身边,“你倒是会躲懒。”
江淼眼都没睁,“怕碍着小主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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