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李誉对我说:「叔叔,你还记得救我的那天吗?」
我说出了违心的话:「不记得了。」
「是吗?」望着天边的云,李誉眉眼间的笑意把我的谎言看破,对我说:「我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烈火照亮皇殿金瓦,白玉石的内庭全是拼命逃出的g0ng人,着火的房梁与彩绘燃烧时释放特殊的幽香,混杂着浓厚的血腥,令人昏眩。
「云胜公主!你在哪里!」「云胜公主!我是静臣——」
我抢夺了一名si者的长剑,沿着偌大的g0ng街左弯右拐大喊母亲的衔名,看情势不对赶紧逃跑,避免与敌人面对面冲突。g0ng街上的石灯原本设有油灯烛火,现在已经全灭,有的甚至倾塌,只剩熊熊烈火的光芒照耀青石阶。
来到了东g0ng後院,认识我的禁卫军赶紧让我从後门躲入大殿内,幽暗的殿内只有角落几盏g0ng灯还亮着,外头的火光照耀了室内。厅廊断断续续传来了nv人与小孩的哭泣声,殿中央的华毯上有一群g0ng里的老弱妇孺,缩在一块互相扶持。何太妃断断续续地念佛,身上仍然穿着昂贵布料制成的华服。
「云胜公主呢?」我抓着地上的老g0ngnv问:「有没有看见公主殿下?!」
「静儿?」这是我的r名,是母亲起的小字:「静儿!」
上辈子因为出柜的关系,直到母亲过世我都没再见过她的面。
之前我一直觉得云胜公主只是我对母亲思念的投s而已,但在我看见她的那一霎那,那是一gu感动从内心涌出,真正地感激这个nv人对我的护ai与疼惜。
後院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连前庭也开始如雷般的鼓噪,想必贼人已经掌握生还者的下落。
「静儿,」她的脸上爬满泪水,不断地抚着我的发鬓,「你来g0ng里做什麽?傻孩子,你来只会让娘更痛苦。」
「别怕,我会背你出去。」我笑了笑,「咱们母子还要一起回琼州的。」
母亲哭得无法自拔,断断续续地说:「太子殿下他已经……」
李枢si了。
屍身睁着的双眼一片茫然,还紧紧地护着幼小的李誉与皇帝印玺。我赶紧把他身下的李誉抱过来,掰着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我:「乖孩子,叔叔在这儿。」
李誉像断了灵魂似的空茫。
我将他抱在怀里,李誉不断地颤抖,我只能紧紧地搂着他,不让孩子看见外面的屍横遍野。
激战从未停止,从外头急奔进来的禁卫军一看到屍身冰冷的李枢,便齐齐下跪恸哭失声,只有站在前头的男人依旧站立,急忙地问我:「刘大人,我们该怎麽办?」
他的手正在颤抖,血ye染红了他的单只眼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抱起李誉对他说:「现在贼人也处於下风,我方才看见西边的虎门禁卫在城楼上御敌,咱们不如拼si一搏从西走玉昌g0ng,说不定能联合虎门禁卫离开这里。」我缓缓地扫视过每张脸,惊恐、绝望以及痛苦,「大顺国只剩八皇子殿下这条命脉,绝不能断!」
「叔叔……」李誉小小声地求饶,浑身发抖。
「乖孩子,我在这儿,」我对李誉说:「如果怕就闭上眼睛,叔叔保护你。」
他是个漂亮的孩子,唇红齿白特别招人疼ai,这样的孩子本应该是纯真活泼的,可惜却遭逢厄难。李誉立即闭上眼埋入颈窝,紧紧的抱着我。
云胜公主由李枢的年轻侍卫背着。
然而何贵太妃、杨太嫔、庞贵妃、君贵人等等的老弱nv人全都不肯走,她们拿起地上的流箭,在李枢的屍身旁边说:「老了走不动,就不走了。」
为了不拖累禁卫军们,她们选择留下。
前庭里禁卫军仅剩十四人,李枢的心腹还有八人。
「是生是si听天由命,」我抱着李誉拔刀而起,大声吼着:「吾乃云胜公主之子刘静臣!挡路者一律杀无赦!」
东g0ng内部全数的g0ng人皆以自刎而si,为了不让贼人玷w只留下一个老g0ngnv引火焚烧,将他们的葬身之地烧得一乾二净。
每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梦见满脸哀愁的李枢,远远地望着天边,无论我再怎麽喊他的名字就像听不见似地发愣。但是最後那张脸会变成年幼的李誉,问我为什麽不肯面对他。
从皇g0ng回到琼州的这段日子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惶恐的时刻,天se一暗,我便召集家臣守夜,深深恐惧恶贼来袭。
李誉很乖巧,不哭不闹,皇室的教育把他变成了一个擅长忍耐的人形娃娃,只是夜长容易惊醒,醒了就不敢睡去。
毕竟他才六岁,年纪尚小,就连我都无法摆脱屠杀的y影。
我把李誉抱在怀里,两人围着毛毯取暖,望着浓墨逐渐转成淡紫。
「咳咳嗯——」我望着残月与稀明的天,对李誉说:「既然睡不着,那叔叔跟你讲个故事。」
李誉抬起头,惊喜的眼神像藏了璀璨的星光。
「嗯——从前有个公主名叫白雪,」对的,就是你们也知道的那个故事,「那个公主有个坏後母,成天欺负她——」
「呃——」其实小nv孩的梦幻童话我早就忘得差不多,只能凭记忆随便胡诌,「她後来就逃出皇g0ng,跑到山林里面隐居,山上有一个道观,里面有七个僧人,白雪公主就跟这七个僧人住在一起。」
我注意到李小朋友的表情呈现茫然,彷佛他叔叔是智障:「叔叔……公主殿下怎能和七个男人住在一块?」
暗处突然传来隐忍到崩溃的噗哧声,另一名藏在树上的家臣按耐不住的吐槽:「大人,您跟小孩子讲这不好吧?」
「怎麽会!」拎北只想找个洞钻下去,脆弱的脸皮都快烧起来了,「我给小孩讲的是童话故事!」
四周都是男人们耶嘿嘿的猥琐笑声,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侍卫不正经地开玩笑:「原来大人您都看这种风月话本呀。」
拎北见笑转生气!「才没有!你们别乱说!」
就连我娘都听不下去,从马车内幽幽地传出哀求希望儿子别智障下去:「静儿,睡吧,你得休息呢。」
事实证明格林童话真的不太适合小孩子,更别说青蛙王子会歪成什麽鸟样我还他马不敢想像。李誉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也快扛不住崩溃只能抱着他赶快离开这群混帐,朝着日出的方向一步步向前。
旭轮升起,金yan灿烂。
「叔叔……」李誉窝在我的颈边,小小声地说:「当皇帝,就跟父皇一样吗?」
「是啊。」
「……那李誉不想要。」
「如果你不能不要呢?」灿yan灼热了肌肤,我轻轻地笑了,「如果李誉是好皇帝的话就不会跟你父皇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麽成为一个好皇帝,我也不懂什麽是好皇帝……」
李誉这几天因为惊吓过度,举止神态都有些怯弱恐惧,但隐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面却是b别人还聪慧的早熟。
「李誉乖,」我00他毛茸茸的脑袋,捏捏他的耳廓和腰间惹他发笑,试图让这个孩子放轻松:「只要你让百姓富足,生活无虞,就是好皇帝。」
「要怎麽做?」李誉又露出忧愁,软软地搭在我的肩上,像极了呜呜讨拍的幼犬。
我宠溺地笑着对他说:「只要你认为这是对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但我所谓的“想做什麽”,不是指“想对叔叔做什麽”。
很显然李誉长大以後完全会错意了。
回到琼州,全城进入备战状态。
动乱京城的反贼张天王仍持续扩充他的领地,放逐手绑紫巾的暴民厮杀掠夺这块土地。
我写了十几封信联系皇族亲王希冀大家能团结御敌,结果没想到北边的肃王与南边的恭王直接自立为皇帝,西边三十六藩镇与中原十六州并没有回信,维持观望的状态。
只有一个长年戍守关北的老将军愿意保卫年幼的继帝。
此後我和戚霖的名字永远被刻在这块大地上。
提起中兴复国的少帝李誉,背後就是戚霖与刘静臣的威名。
我和戚霖以琼州为根据地,开始扫荡四周的反贼。他们的势力贫弱不均,有些区域基本上就是贫穷的暴民,偶尔对上由张天化率领极具制度化的军队,与恭王临时组成的军队,不堪一击的溃散。
五年以後,北边的肃王最後被戚霖斩首於冬岭山上,只剩下张天化还未除灭。
南征北讨的这些年,每天晚上我都是和李誉同榻同眠,他说:「如果不是跟叔叔一起,就会睡不着。」
g0ng中遭遇的惨剧像梦靥一样纠缠他,每当夜里惊醒若是看不见刘静臣这个人,就会吓得睡不着,非得要我陪着他,在我身旁的时候,彷佛就像得到救赎的那一夜令他安心。
闺密曾经冷不防地说:「我看你是自肥。」
但我法从大军四面八方攻击。张天化已穷途末路,据传他为求殊si一战,炼制草药熬制成“神水”提供军队使用,我猜测,那大概是类似於si藤水等具有致幻及亢奋的草药。
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即团团围住帝王的所在位置,我ch0u出长刀,驾马冲往祯明皇帝御前。
征战的岁月把我磨练成一把锋利的剑,所到之处必是屍山血海。组织严明的临屠军自低谷杀伐出,奋力清除前方敌军替皇帝杀出一条血路。
我看见了马上的李誉,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仍旧冷静得令人惊讶,只有紧蹙起眉头,却不见他的慌张恐惧。
「李誉!」刀落喷溅起血花,我撕心裂肺喊出了他的名字,「李誉!快往後退!後退!」
身穿金甲的张天化,背後像唱戏一样背着夸张鲜yan的五只令箭,拔刀御马朝着李誉的方向奔驰。我急忙拉s箭抵挡他的去路,只见他左闪右躲,盘马弯弓,朝天放出一枚响彻云霄的鸣镝,如盘散沙的敌人便疯狂地朝着此处一拥而上!
「g!我1的——!」
我拔出腰後的短刀朝张天化掷去,s中了他的左脸颊,没想到张天化只邪门的一笑,眼神早已呈现疯狂。他拔出方才的短刀割下了一名小兵的耳朵,大口大口地嚼食。
恐惧向病菌一样无形中扩张,即便是见过血战的民兵也骇得无法动弹。我急忙挡在李誉前方阻挡张天化的去路,长刀一出,砍中了张天化的胫骨,张天化却不为所动弯弓瞄准李誉的项上头颅。
我再度举刀,朝他杀去。
弯弓一转,原来张天化真正的目标竟然是我。
「叔叔——!!!」
这大概是自从李誉十五岁起再度喊叔叔,真令人怀念。没想到战场上竟然能听见他的声音,大概是上天还有一点怜悯。
一只箭羽刺穿了我的右肩,左右敌人太多闪避不及,侧腹与左小腿肚也y生穿过一箭。
然而我手中那把长刀早已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贯入张天化脖子中。
一gu浓郁的血腥味自喉头涌出,之後李誉喊什麽,我再也听不见了。
如果还有穿越的机会,我希望能来到一个拥有ps4的世界。
但有ps4也要有电。
真令人绝望。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曹娇:「……ps5到底出了没?」
不愧是我的好闺密,经过这几年的相伴早就不理假老公胡言乱语讲三小,自顾自得哭得崩溃,急忙招着太医快来替我治诊。
大难不si必有後福,老太医一边碎碎念一边检查我脑子坏掉了没。我艰难地左右瞧了一圈,景se看来像云胜公主的老g0ng殿,只是b回忆中的还要残破。
身旁只有闺密、柳儿和我娘亲,三个nv人哭得像我要出山一样令人疼惜。
我娘赶紧招个g0ng人去通报皇帝,她说:「你睡了二十几天,娘还以为……」
「娘啊……」我的喉咙痛得像火烧:「……你儿子si不了的。」
当我想替云胜公主擦眼泪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件事情,右肩以下根本使不上力,手指好似无知觉,连抬手都有困难。左小腿也是极度疼痛,轻轻一挪,全身像出过车祸痛得冷汗直流。
「静臣你别动,」曹娇平常都连名带姓地叫我,更常是王八蛋或小气鬼:「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伤?我忘记自己受伤了,仔细想想好像有跟谁打过仗这回事。
曹娇说张天化被我拿下以後,反贼就成了一盘散沙,只剩延南一带仍有少部分逃窜。
我想起了李誉叫的那声叔叔,那张漂亮的面孔又从我的脑海里浮出:「李誉呢?」
「你就只惦记着陛下,」曹娇笑了一下,抹着泪说:「这些天陛下才踏入皇城,这会儿正忙呢。」
喔——皇城,这麽说起来,祯明皇帝总算坐回真正的皇位了。
身有功名的将领们驻守在皇城四周,京官回到残破的首都只有无限感慨。金瓦皇城不再闪耀,长仪军敲开皇g0ng朱门,里面只剩下张天化的禁脔,年轻的nv人早就失去灵魂与生命力。
驱离叛贼遗族,部分皇族重新回到皇城居住,云胜公主也算其中一个。
刘静臣不姓李,自然不能踏入禁g0ng。但靠着复国功臣与皇帝救命恩人的威名,尚能不l不类地住在皇城里面养病。
右手是废了,我连拿杯水都有问题,手指不停的发抖,b某前总统还严重。刀伤还未痊癒,复健不宜过急,我只好每天动动手指期许关节恢复往昔,希望老了不会得风sh。
养病的日子并没有想像中的有趣,简单来说就是无聊。
期间我只见过李誉一次面。
云胜公主跟自己的侄孙在偏厅吃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换完药、喝下宛坨烂泥的中药一拐一拐地爬到皇帝面前请安。
李誉只看了我一眼,随即就离开了,连让我句讲g话的机会都没有。
云胜公主替李誉开脱,说陛下政务繁重。
我实在是越来越难理解李誉在想什麽。
说他讨厌我,好像也不是。皇帝从不间断赏赐锦衣玉食与名贵药材,把我像笼中鸟一样锁在皇城内,活像我是缠绵龙榻的狐媚宠妃。
但他本人却从不搭理我,也不管宠妃有没有老婆,就把我锁在深g0ng中。
其实我仍能靠着书信控制临屠军,让临屠军追杀延南的残党,不太像功高震主被迫翦除势力的皇叔。
我真的ga0不懂李誉的想法。若要拱手让出兵权我也是无所谓。
祯明皇帝从不正面回应我的问题,像充耳不闻,持续把我关在g0ng中派遣太医照顾我。
好几次在内苑跟可ai的小太监一起晒太yan,远远地看见身穿皇袍的李誉,只是看我一眼就走人。接着当晚我就收到一碗黑乎乎的补药,老太监y恻恻说是皇帝赏的殊荣。
结果只是一碗一点也不苦的药汤,我完全无法理解李誉。
几个月後我总算能走路,只是仍需别人搀扶,但我确定的是右手真的没救了,别说拿刀了,连筷子都有问题。
朝堂上,只有我跟戚霖能带刀入g0ng,可以面圣而无需下跪,地位凌驾於所有文武百官之上。我刘静臣不愧是皇帝叔叔兼大顺国最猛伤残人士,大殿上只有我一个人赐座,甚至还有茶喝,连同为复国功臣的戚霖老将军都没这资格。
虽然他老人家对於我身上的伤是惋惜不已,不过只要天下太平,我刘静臣不能骑马作战也无所谓了。
曹娇住在京城原本的大宅,一个nv人c持全家的重建计画,偶尔想到才会进g0ng来看看我,因为她知道我怕无聊。
「你这副德x传出去能看吗?」曹娇皱着眉说:「威名赫赫的刘静臣大人是个连药都不敢喝的gui孙子。」
「这碗药跟直接啃树皮没两样,苦得要命!」我气得一口气喝乾:「下次换你喝喝看!」
房里面只有我跟曹娇,柳儿在旁边将食盒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小榻上的矮桌供我使用。
「说实在话,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的不行了。」
「我刘静臣福大命大,连si了都能活过来。」我躺回小榻,捻了一小口酸梅糕往嘴里送:「你还怕守寡吗?」
「我是怕你没用过就去了,半夜托梦给老娘要个男的当si鬼伴!」
我怪嗔了曹娇一眼,真想帮她科普一下纯一的骄傲:「不用,老子心如止水。」
「刘静臣,你是不是骗我?」
挟在半空中第二块酸梅糕还没丢进嘴里,我就差点噎si了:「怎麽?」
「当初你说你喜欢男人,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骗我。」
我叹了口气说:「闺密啊,你当我这麽ai你吗?」
曹娇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不要会错意了!」
「我喜欢男人这事是千真万确,只不过还没找到人罢了。」我笑嘻嘻地对她说,「我说过了,我会保护你和柳儿,曹娇你别怕,也别担心我了。」
柳儿悄悄地抹泪,曹娇笑了笑说:「大人何时返家?」
「昨晚写签问皇帝回家的事情,李誉这小子连理我都没有。」
「果然当了皇帝以後人都是会变的。」
「李誉还是李誉,他怎麽想都没关系。」我耸耸肩,「算了,不急一时,反正我在这儿还有可ai的小太监陪。」
曹娇跟柳儿的脸瞬间变成嫌弃,我还清楚的听见柳儿骂我se胚。
才不是呢,真冤枉。
大概是上天不喜欢背後说人坏话,当天晚上祯明皇帝就来了。
纳闷的是,他身边只有yyan怪气的老太监手执羊角灯,跟提着食盒的漂亮g0ngnv,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一票人跟在身旁。
李誉似笑非笑,整个人透着一gu森然y气。我让小太监把西洋棋收一收,总觉得今晚的李誉特别让人毛骨悚然。
「刘大人,」老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陛下替您送药来了。」
正想从小榻爬起来谢恩,小g0ngnv就把药汤端放在矮几上,跟老太监规规矩矩退出寝殿。
「」
为什麽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李誉坐在床边,端起汤药,用汤匙捞啊捞地吹凉:「身t好点了没?」
我不自觉地吞了口水:「托陛下的福,微臣已经」
盛着汤药的汤匙递到我面前,只差没有往我的嘴里t0ng。
「」
现在是玩哪出?
李誉不带感情地说:「喝了。」
「我能自己来。」
正要接过汤匙,李誉却撤开手,重复说:「把药喝了。」
李小朋友不,李青年总算决定亲手毒si叔叔了吗?我有点忧郁,战战兢兢让皇帝亲手喂药,人家还真是承受不起。
汤药有点甜,大概是加了紫苏跟葛根,并不难喝。李誉一勺一勺地喂一句话也不说,但我总觉得他隐含着怒气。原来被霸总喂药一点也不浪漫,叔叔好害怕!
「还记得以前叔叔跟我说过,」李誉捞着药碗里的残汤,「往事是用来回忆的,不是用来欺骗或伤感的。」
我老早就忘记这是哪里抄来的心灵j汤,含糊地附和:「喔——好像有,什麽时候的事呢。」
李誉笑了一下:「是吗?那你怎没跟我说你喜欢男人?」
拎北心都凉了。
烛火摇曳之下的面容逐渐浮现愤怒,李誉直接掐住我的下颚:「为什麽骗我?为什麽我不可以?」
上天啊,为什麽你每次惩罚的都是说谎的人,而不是贴在墙角偷听的人?
李誉吻了上来,生涩而温柔,但我已经无法思考究竟是什麽滋味。
十八岁小处男的吻技能高超到哪里?
差不多跟他十三岁偷亲我一样没进步。
「你为什麽骗我?」李誉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放我一个人,还将我推上皇位!」
我无言以对。
冤啊,陛下,gay就不能当皇帝吗?当皇帝还能想怎样就怎样呢!
我正想开口,李誉又吻了上来。
…不过不是对叔叔怎样就能怎样。
温软的舌钻进口腔里,夹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席卷而来。我用仍有余力的左手抓着他的衣领拼命抵抗,但右手跟废物一样只能娇羞的拉拉扯扯,连个鸟毛都拔不起!演哪出啊g!
「李嗯」
想说话就变成了q1ngse闷哼,我脸都绿了,可以感受到对方蹭在一起的下半身好像胀大了些,李青年不要太亢奋啊!
几年的历练让他长壮了些,脱去了稚气越来越像个男人,我果然没救了,还有时间趁机0一下小帅哥豆腐!李誉仍是气愤难平,单手压制已是我最强战斗力的左手,我脸更绿了,因为李誉在脱我的腰带。
果然,光是亲亲根本平息不了被骗了好多年的怨气,李誉铁了心似的要强j叔叔,伤残人士根本打不过四肢健全的青年啊啊啊!
「住、住手!」我急急忙忙地喊:「李誉、你、你不要乱来!」
李誉没说话,咬牙切齿扯我的衣带,那双漂亮的眼睛露着绿光像饥饿过头的狼。
在此要很没气氛的cha个话。
古代有种衣服称呼为袴,有点像现代开裆k,穿起来通风兼具隐密。这种装束在骑马打仗或跨步奔跑完全不受限制,重点是穿着铠甲还能轻轻松松上厕所,而且透气又舒适!
但面对恶狼脱衣的时候防御率根本+0。
李誉轻轻松松就0入k裆,猛力一抓就是叔叔强悍伟岸的兄弟。
那一瞬间,拎北心又凉了第二次。
李誉看着我,冷笑了一下,我冷汗直流,只想跟他说兄弟这是误会。
刘静臣可是三十几年都没用过的老处男,有个帅哥乱0又乱亲当然会有反应!拜托不要误会!
「嗯?」李誉刻意r0u弄前端,g啊我真想si:「都这样了,还跟我说你是我叔叔?」
——王王王王八蛋!
我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又羞又恼地喊:「李誉!」
叔叔应该没这样教过你吧!!!
李誉冷笑,感觉脑门快气出烟来了,又继续扒我的衣服。拎北持续用攻击力-20的右手抵抗整t看起来像yu拒还迎,心里面拼命想工程数学二的试题来缓解小弟弟的不受控。
然而这种扒衣服的动态越来越不对劲,脱就脱g嘛0我的pgu!
救命啊啊啊!
「李誉!住、住手!」我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喊:「你、你、你不要乱来!别、别乱来!」我已经可以想像自己pgu流血倒卧在血泊的样子。「不!住、住手!李誉、别乱来啊!」
没经验乱来可是会si人的啊!!!
小处男李誉似乎没把我的呼救听进耳里,就连脚踹他都阻止不了!李誉把我转过来背对他压在床上,脱掉下半身衣服露出浑圆紧实的t肌。
我吓得脸se苍白,拎北的处菊要失守了吗?上天给我的惩罚会不会太大?
李誉掐住我的下颚从後方强迫我与他接吻,另一半自己窸窸窣窣脱衣服。
我拼命地求他放手,嘴里说不要但前面y得滴水,颇有一种口嫌t正直的意味。叔叔其实不是这样的人,叔叔想喊冤!李誉岔开我的腿根,一口咬住我的肩膀,用腿缝间柔neng的r0ut不断ch0u动泄慾。
天啊!拎北老脸轰地一声都快烧起来了!
他掐着我的腰间猛力ch0u送,哇g,完全可以感受到属於别的男人的灼热与粗壮,通常只有我腿交别人的份!拎北活了两辈子还没被腿交过!
隐忍不住的喘息哼在我的耳边,李誉只想发泄自己的慾望又急又猛地ch0u动,拎北的蛋皮都要烧起来了g!要是破皮怎办!
幸亏李誉年轻又没经验,没几下子就绷紧身子,一gugu地把滚烫的jgye就全s在我的腿间。
但这小子一点售後服务也没有,也不管叔叔还是不是y着,把我的衣服随意扔在我脸上,哼一声人就跑了。
扯掉头上的衣服,拎北晾着鸟,愣地看着床榻与腿根上的浊白jgye,就只有一个感想。
李誉做完马上就跑,看吧,古代的袴有多方便啊g!
隔天一早,我那班可ai的小太监们全都被换成了漂亮小g0ngnv。
娇滴滴,声细细,g0ngnv们替我换衣服的时候不羞不臊还媚眼含丝。好你个李誉,知道我的x向吃定我不会对g0ngnv们下手,就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明里暗里讽刺叔叔。
可恶,我就真的不能怎样!把可ai小太监还我!
如今被臭小子知道x向也不能怎样,拎北唯一担忧的点只有曹娇。
昨晚被陛下调戏,今天早上就决定用翘班抗议!我趁早朝时赶紧写了封信联络闺密,要她这几日不要来g0ng里。果不其然,我的身边全都是李誉的桩脚,他派来的那拨g0ngnv简直是人jg!信还没透过临屠军的卫使拿出皇g0ng,李誉就来了。
小处男还想吃叔叔r0u是不是?门都没有!
拎北赶紧把k腰头打三个结。
明hse的朝服都还没换下,李誉一脸y沉,随手一挥身旁大批的g0ng人就撤到g0ng街上不敢踏入我住的兴春g0ng。
脚还有点不方便,反正我有跪拜豁免权,乾脆不修边幅侧躺在小榻上看他玩什麽花招。
李誉啜了一口早春摘的茗茶说:「叔叔想回琼州吗?」
「我担心我的妻——」我刻意把那个字拉长,又耸下来小声说:「放过曹娇吧,是叔叔的错。」
「刘夫人不会有事,我可以保护她们。」李誉冷静地说,「毕竟依靠琼州的刘静臣,还不如直接把皇帝当靠山来得强。」
去你的李誉,拎北啧了一声,想想也有道理。
我只担心李誉给的条件太高,我不能接受。
他放下玉杯,琢磨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希望叔叔留在皇g0ng。」
妈呀,我扶着额,叹了口气说:「琼州的刘大人功高震主,即使身有残疾仍可控制临屠军,但现在被锁在金皇g0ng内半步动弹不得。李誉呀李誉,你晓得外面谣言有多难听吗?」
「叔叔不用担心,n杀功臣我铁定是做不来的。」李誉不愧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可以让曹娇成为一品夫人。」
「你让她成为一品夫人更像是替我守寡一样!老子又不是要si了,你给个她什麽牌坊!」
李誉轻快地笑了一下。
「李誉,你注定要成为明君,」我严正地警告他说:「即便是谣言,明君威仪也不可遭人亵渎。」
李誉又是那一副谁都捉0不到心思的似笑非笑,让我有点头疼。如果今天他刚登基就传出强夺兵权或n杀功臣的谣言,那民心还不浮动?难保有贼人趁势再起。
「叔叔说什麽也要回琼州?」
「不然呢?」我蹙起眉头,开门见山说:「李誉,我已经好了大半了,回琼州对你有好处,免得大家疑神疑鬼觉得你要杀我。琼州的兵马是我起的家,但这以後都是你的人,不急这时。」
「果然,」李誉一下子怒火攻心,扯住我的衣领:「连你也觉得我想夺兵权?」
我愣了一下,没料想到小帅哥的嘴唇又吻了上来,是青春的滋味。
「那是因为你受了伤!」李誉红着脸又别扭地说:「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即便知道你有妻子,我不能喜欢你,但我还是不想放开……」
唇是热的,舌尖是软的。
这告白还真有点纯纯少年的憨呆,我实在不敢想像受伤那段时间他的心理活动究竟有多纠结。李誉那一瞬间还真他妈有点可ai。
他突然ch0u离亲吻,两颊还粉扑扑红润,疑惑地问:「你刚吃了什麽?怎麽是甜的?」
拎北这下真的觉得栽了。
「你撩个p啊!」老脸又烧起来了g!
我不晓得李誉都跟戚霖学什麽神攻兵法,但他拆解扣子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不过李誉也别当我是吃素的,论脱衣服我也是佼佼者。
事实证明古装真的挺难脱的,g。
我的衣服脱得只剩上半身一件褂衣,李誉只不过才掉个两颗扣子,连皇帝的腰带都特别难ga0!李誉抓着我的脚腕往上拖行挂在自己肩上,y挺的下半身隔着衣服磨蹭我早以b0发的x器。
「刘静臣,我好喜欢你。」李誉这时候还会脸红,拜托,叔叔我没穿衣服才想害羞好吗。
半截腰空悬着,左脚有点痛,右手使不上力气,拎北的状态就是完全无法抵抗。我感觉他那个钢铁般的武器正在蠢蠢yu动,磨啊磨地戳着蛋皮。
不行、不行不行,拎北我冷汗直流,赶紧说:「李誉乖,快放叔叔下来。」
「……」他完全不听人话,还在亲吻着我的脖子,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样叔叔要生气了!」
那一瞬间李誉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彷佛又再说叔叔是智障。
「刘静臣,你别忘记了。」李誉冷笑了一下:「朕可是皇帝。」
从小到大都用长辈身分来胁迫乖孩子就范,现在我总算知道什麽叫做个人造业个人担。
李誉一手握住我的yanju上下ch0u动,一手r0un1e着rujiang,搓得又红又肿。快感犹如cha0水一样席卷全身,我根本没办法招架李誉的动作,基本上男人就是一旦被抓住弱点就跟小猫一样乖,完全就是嘴巴说不要身t非常诚实的好典范。
「住手……嗯……」
我想叫他冷静点,但吻又黏了上来,舌头缠卷着唾沫,顺着嘴角流出。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将烫热且硕大的yanju紧密地与我贴合,混着前端泌出的晶莹tye与汗水上下ch0u动。李誉的x经验就像纸一样薄,那张小帅哥脸庞透着红润和生涩,只能依照本能胡乱瞎0,但就是这种什麽都不懂才令人害怕,快感b想像中的还要早来临。
「你慢点、慢……哼……」
「……」
李誉专注地看着我的表情,拎北左手扯着他的後衣领,只用-20弱化系右手增加讨厌你好坏的效果。g啊,右手争气点好吗,我还要面子耶。
他的呼x1也逐渐浊重,伴随着手上的频率像真的xa一样ch0u动自己的胯部,一下一下地撞击r0ut。
最後在濒临ga0cha0的时候,李誉吻了我,鼻腔发出脆弱的鸣哼,把所有的jgyes在我的小腹上,而我也s了他满手腥黏,全是浊白的jgye交缠在一起。
室内的空气yi得令人醉醺,李誉和我大口喘着气,像刚跑完百米一样满身是汗、燥热不已。他慵懒地在我的颈肩上磨磨蹭蹭,一会儿亲脸,一会儿亲脖子,享受温存的快乐。
先撇除李誉觊觎叔叔pgu这不可取的一点,基本上他还算是个可ai的孩子,我00他的脑袋表示安慰。李誉抬起头,眼神还有点xa过後的迷茫,笑起来的样子特别迷人。
不过我太低估十八岁跟三十三岁之间的差距了。
举个例子来说吧,十八岁那年我跟朋友连续几天夜冲兼夜唱,隔天过後还能jg神饱满迎接期中考。但三十几岁以後,别说是夜唱了,连熬夜都不曾熬过十二点,而且每次喝酒都宿醉!
眼神中的沉醉仍未散去,李誉又开始蠢蠢yu动,他似乎很迷恋我的r0ut,手掌心贴着我的肌r0u,ai不释手地抚0。我被他弄得有些发痒,然而,这小子又y了。
果真年轻啊,但现在似乎不是赞叹的时候!
李誉环着我的腰,手指缓缓地在我後方隐密的x口磨蹭。
「李、李誉、你不要乱来!」我脸se都快吓白:「你你你你不用这麽急!」
李誉有点恍神,突然轻笑说:「叔叔别担心,我有——看一些书。」
拎北才不需要你恶补这什麽鬼!
沾满jgye的手指推进去了一点,那种不适的恐惧感立即传遍全身。这下子我可真的抓狂了,卯足了劲拼命反抗,李誉很机灵地把我翻过身,左侧身朝下抵挡尚能活动的手臂,强掐着我的右腿迫使抬高露出x器与挺俏的t丘,压制得我浑身动弹不得。
手指却更推了进去,李誉在我的耳旁诱哄:「叔叔别怕……」
我全身竖起寒毛,拼命讨饶:「拜托、李誉……先不要……」
他倾下身亲吻我,像安抚孩子一样温柔,但没想到我竟然也放下心防,两人唇舌的交缠之下,口中的敏感点被填满,那gu紧张感随之慢慢消散。手指整支没入x口之中,开始缓缓地ch0u送起来,身t内部某一处开始隐隐地发痒,让我想要得更多。
我忍不住地哼出sheny1n,李誉却是越快速地ch0u送。等到肠r0u软乎时,他又加入了第二根手指不断ch0uchaa,让我适应被撑开的感受。
「呜……」
「舒服吗?」李誉亲吻着我的脸庞,「刘静臣,我喜欢你。」
b起称呼我为叔叔,李誉更喜欢喊我的名字,对他而言,这才是跟刘静臣平起平坐的方式。
手指退出,换上更长更粗的x器,挺入我的身t时那种感觉极为不适,但隐隐之间却有种满足与安心。yanju缓缓cha入,先是退出一点,再更进去一些,不断的折磨我敏感的神经,t内像是有gu火延烧,等到t0ngbu感受到毛丛的触感才算整根进入我的t内。
好长,g你的真长,我痛得差点流下眼泪,就说润滑不够会si人的混帐!李誉自己也不好受,忍耐着不动,只能咬牙地等我适应才开始慢慢地挺动自己的胯部。
或许看书真的有效,李誉很快得就得到要领找到前列腺的位置,一抓到以後就是猛g那个地方,害我失神地sheny1n。果然不能太小看年轻人的t力啊,c得我快昏过去了还在c我。
最後我又s出来了,李誉还没,他在自己的x器上抹满我的jgye,再g进去填满我的身t。小处男果然是小处男,一副吃不饱的样子。汗sh了浑身肌r0u,他不断狂ch0u猛送,最後几下狠狠用力的顶撞,总算把所有的ji内。
他s了很多,拔出时大gu浓烈的jgye从我的腿根流下沾满了床榻。但那时候我已经t力耗尽,完全不想理了。
然而当天晚上我又得到一碗药汤了,据说是固肾的,g。
几天之後,祯明皇帝颁布圣旨,封云胜公主之子刘静臣为安国公,曹娇为安国夫人。
然而最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小子竟然还下了一道指令,
——让安国公伴随祯明皇帝出巡琼州,稳定大顺江山。
有时候我会想,让李誉当皇帝,或许就是我穿越的理由。
几年以後,大顺江山逐渐稳定。
人民富庶、百姓安居,祯明皇帝果真开创了百年以来的新格局。
再过几年以後,最後我和曹娇在祯明皇帝的安排之下协议和离,曹娇仍保有一品夫人的头衔,而且还在靖yan山上安置了一栋超级大豪宅,跟柳儿快快乐乐一起生活。
这件事情戚霖跟云胜公主率先反对。
年过七十的戚霖老将军拿着拐杖穷追着我打,一边打一边骂我太ai玩、骂我带坏皇帝,把我从以前到现在跟他的所有过节掏出来全骂一次。我妈哭得像天蹋一样,说我什麽人不带坏,竟然去沾惹皇帝害他无後怎麽办!好端端一个青年就这样被我玷w了!
「你们够了!」我扯着戚霖的老拐杖大骂:「明明就是李誉他y上我!g嘛都只骂我不可怜我!」
我看见了戚霖跟云胜公主眼中的震撼。
戚霖00胡子转身就走,好像没听见刚才的话。没想到我妈还止哭了,眼泪说没就没,自己带着g0ngnv说腰疼要回去搥背。
从头到尾都在旁边看戏的李誉笑了笑,对我说:「叔叔,委屈你了。」
当然,叔叔委屈,超级委屈,从小把你养到大,还要让你上,真他妈委屈。
我哼了声:「除非你躺下,我就当没这回事。」
「朕是皇帝呢。」
「少来。」
「去下棋吗?」
「好啊,愿赌就要服输。」
「行啊,赌赢今晚陪我睡觉。」
「那哪是赌注,明明每天都这样。」
「那你想一个好了。」
「那就赌要领养哪个孩子吧。」
「行啊。」
「好吧。」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