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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已经连续好几天下着午後雷阵雨,一到下午乌云们像是接受到命令的士兵般,一起朝着都市的上空前进,带来让人措手不及的大雨。

吴元青小跑步到屋檐底下,将手上的黑se折叠伞收起,弯下腰拍掉在西装k上的水珠。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大雨中,撑着小小的折叠伞似乎没什麽作用,除了头部以外全被喷满了水珠。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西装上的水滴,就算已经结束和客户的会谈了,他还是希望自己看起来很t面。

将手帕收回口袋的时候,吴元青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咖啡厅前。

好几次来这附近和老客户会面,但从来没发现这间咖啡厅。店外面的木梁和木门上都漆上普鲁士蓝的底se,上面用蓝se、hse、红se等等不同颜se的小圆点点缀着,整间店远看像个美丽的星空。

吴元青抬头寻找店的招牌,现在的文青咖啡店招牌总是安装在很不明显的地方,每次都要找很久。但这间店的招牌非常显眼的高挂在屋檐下,店名叫poris。

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下班时间还剩半小时而已,遇到这种状况时吴元青的公司通常会让他们直接下班。

於是他将sh漉漉的折叠伞放在门旁的伞架上,伸手推开了木门,上方的铃当「当啷」了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开门後马上扑鼻而来的是非常清爽的咖啡香,并伴随着轻快的英文歌曲,才刚踏入店里就有种放松的感觉。

柜台後方的店员听见铃铛声後抬头,看见他後马上露出清爽的笑容。那是个五官清秀,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男孩。

啊,好可ai。吴元青在内心称赞了一下,但脸上还是维持和平常一样的面摊状态。

「一位吗?」可ai的店员走出柜台招呼自己。

「对。」

「那这边请喔。」

店员有礼貌地伸出右手指引着吴元青,看起来虽然是大学生的感觉,却像在职场打滚多年般地训练有素。

店员帮他安排了在角落的座位,这正是吴元青最喜欢的位置。

「这是菜单,如果要点餐的话举手就可以了,谢谢。」

店员倾身靠近吴元青解说着,他趁这时候瞄了一眼名牌,名叫「陈圣砚」。

「我可以直接点吗?」

原本已经转身的陈圣砚,马上转过来说:「可以啊。」从口袋拿出了点餐用的手机。

「一杯热的卡布奇诺。」

「好的,那咖啡都是现作要等一下喔,谢谢。」

尽管吴元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陈圣砚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虽然这个笑脸应该是陈圣砚对每个客人的标准表情,但吴元青为了再见到这让人温暖的笑容,後来也来了很多次这间咖啡厅。而且刚好每次他来光顾时,都是陈圣砚有上班的日子,渐渐地就变成会聊天的常客了。

在和各种类型、各种难ga0的客户谈完案子後,来到poris喝咖啡已经变成每次外出洽公最期待的事。

「嗨吴先生,今天b较晚喔。」陈圣砚语气轻快地说,手里熟练地擦着刚洗好的杯子。

「嗯,今天和客户谈b较久。」

「案子的客人是不是都很难ga0啊?最喜欢在最後一刻改来改去的。」陈圣砚故意压低声音问。

「对,刚刚被大改了。」

吴元青稍微皱了眉头,但陈圣砚还是笑了。

「进去坐着吧,今天也一样吗?」

「嗯……」

吴元青犹豫地看着後面墙上的菜单,思考要不要和平常一样的卡布奇诺。

「那不然今天换喝摩卡?」

「啊,好。」

有时候会像这样,当吴元青不知道要换什麽口味时,陈圣砚就会帮他想好,他也就每次都顺从他。

吴元青一样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准备向老板江奕翔报告刚才和客户会谈的成果,也因此他又再次紧缩着眉头。

这个设计案子已经拖了快两个月了,原本上个月就应该要完成的,但因为中途客户的其他要求,导致要再找新的厂商。现在客户又想要大改,这个月看来是无法完成了。

「喂,在忙吗?」

「说吧。」

「刚才已经把修改的地方传给你了,再请你看一下。」

「有,我收到了,这客户实在是……有一些没有办法照他们要得改,明天进公司再跟你说。辛苦啦,你直接下班吧。」

「我已经在放空了,掰。」

江奕翔是吴元青的大学同学,毕业不久後就和他那有钱的老爸借来资金,自己开了一间设计公司。当年他看上了吴元青的接案能力,马上把他挖角过来。虽然从朋友变成老板的感觉很奇怪,但吴元青还是觉得在熟人底下做事很自在。

挂上电话後,陈圣砚端来了热腾腾的摩卡,上面挤满了厚厚的鲜n油。

「鲜n油要赶快吃,不然它等一下就不见了。」

「好,谢谢。」

「辛苦了。」

吴元青听到这句话後抬起头,但陈圣砚已蹦蹦跳跳地跑向柜台了。

喝完咖啡後,吴元青阖上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的书本,收进公事包里准备回家。

吴元青拿起桌上的帐单後走向柜台结帐。平常只要陈圣砚有空,一定是他抢着帮吴元青结帐,但今天他正忙着煮咖啡。

吴元青看着他将咖啡粉压实的动作,突然很好奇到底是怎麽煮出一杯咖啡的,於是就一直盯着看。

「吴先生,要我帮你结帐吗?」

nv店员的声音让吴元青回过神,他急忙说:「好,谢谢。」

「那这样一共是105元。」

吴元青轮流翻看着钱包里放钞票及零钱的地方,确认後拿出了两百元的钞票。

「收您200元。」

吴元青看回钱包夹层里厚厚一叠胡乱放置的名片,之前一直说要买名片夹但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名片就这样随意塞在钱包里,每次看到这般惨状都让有洁癖的吴元青感到无奈。

「找您95元和发票,谢谢。」

吴元青收好零钱和发票後,赶紧从钱包ch0u出一张名片递给店员。

「你可以帮我拿给他吗?」吴元青用眼神示意,望向陈圣砚。

聪明的nv店员马上意会,露出俏皮的表情:「当然,我等一下就给他。」

这反应害吴元青的脸瞬间感到一gu热,於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後就赶紧走出咖啡厅。

走了一段路後,平静了一些,才发现自己心脏跳超快的。

多久没有这样主动给别人联络方式了?已经单身三年的吴元青对现在的状态感到很陌生,毕竟自己已经脱离脸红心跳的青春时期很久了,觉得这样的感觉和自己很不搭。

吴元青拉开了西装的领带,让自己稍微喘一口气。

他顺手0了一下平常习惯放手机的外套内袋,发现是空的,又0了一下k子的口袋,每个地方都没有手机的踪影。

「马的,在店里……。」

他想着现在马上回去拿也太糗了,正当他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先休息一下时,旁边传来了声音呼唤着。

「吴先生!」

吴元青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陈圣砚朝着自己跑过来。他心想,看来没有时间休息了。

陈圣砚在他身边停下,喘着气无法好好说话:「等……等我一下,好喘。」

「怎麽了,跑这麽快?」

「手机,你的。」陈圣砚还是无法好好讲完一句话,只能说出关键字。

「啊,谢谢,我刚刚正在找。」

吴元青将手机放回西装外套的内袋,接着因为很怕陈圣砚会提到刚才给名片的事,原本想要转身就走。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陈圣砚拿出自己的手机c作了一下,将手机萤幕转向吴元青,画面是qrde图案。

「我们直接加le吧,名片上面没有。」陈圣砚露出了傻里傻气的笑容,脸颊还有刚刚奔跑後的红润。

吴元青这才明白自己是三十岁了没错,但因为眼前这位男孩就是正值脸红心跳的青春期,自己才能有机会感受这个强烈的违和感吧。

——啊,完蛋了。

他心想。

剧烈的噪音划破了早晨。

吴元青发出了痛苦的sheny1n声,翻了一圈後缩在棉被里,然後缓慢将手伸出棉被。

没有眼睛的手像是在探索些什麽似的,寻找放在桌上那个发出噪音的东西。在0了方圆半径好几个地方後,才终於0到了尖叫中的手机。

拿过手机,吴元青微微睁开双眼,将手机里第五个闹钟关掉之後,认命地从棉被爬出。

每天早上吴元青都得与棉被展开煎熬的拉锯战。难以起床的他手机里总共设定了五个闹钟,每隔五分钟会轮流响起。但想当然尔他还是会撑到最後一个闹钟响完才起床。

接着就是开始上班前的仪式:刷牙、上厕所,再到厨房喝水。这些不需要动脑的事情都是闭着眼睛完成的,这是他其中一项不值得骄傲的技能。

吴元青在厨房喝水时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yan台外的天气,来决定今天要穿的衣服。

到了挑衣服的时候,身t差不多就开机完成了,毕竟这是每天早上最重要的事情。吴元青总是认真思考今天要穿哪套西装、配哪条领带,如果当天要见客户的话,还会根据对方的公司类型来挑选。

因为今天不用见客户,所以他挑了一套亮蓝se西装,配上白底蓝圆点的衬衫,再挑了带有亮面光泽的黑se领带系上。

吴元青个子不矮,但因为肩膀b一般男生还要小,如果穿着剪裁不够挺拔的衣服就会显得畏畏缩缩的,好像随时担心受怕的样子。

所以尽管吴元青的公司不要求穿着正装,但他还是每天都会穿西装上班,至少在心理层面上能够增加自信心。

整装完毕後,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黑se背包,又拿了机车和门的钥匙,打开设计简约的铁灰se金属铁门後上锁。

吴元青住的地方是几年前盖好的新大楼,两房一厅一卫。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要是他自己能够自由地决定住处的话,他会选择打扫起来b较方便的小套房就好。

但这房子是他的老板江奕翔买下後,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承租给吴元青的。以这个价格和地点来说,可能连一间套房都租不到,再加上最近这一带房租越来越贵,但吴元青依旧以几年前的价格承租这间房子。光是这点诱人的条件,让他没有理由再找别的地方住。

搭了电梯前往地下室停车场,走向机车位时吴元青打了一个大哈欠,但随即因为x1入难闻的气味而皱起眉头。在空气很差的地下室打哈欠和大笑都不是明智之举。

到达停车位後,吴元青掀起了盖在机车上的塑胶布,底下是一台黑se的重型机车,这是他刚出社会不久时,用从高中到大学累积的钱买的,是他珍惜的宝物之一。

「早安,今天也拜托你了。」吴元青0着经消光处理的机车外壳说。

吴元青跨上机车後,转动引擎前往公司。

重机发出的巨大声响,对他来说,和吵闹的手机相b根本是天籁。

午休。

经过忙碌的早晨後,终於有时间看手机的讯息。

稍早陈圣砚传了他们的营养午餐的照片给吴元青看,并配上一张嫌恶的脸的贴图。吴元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回想自己高中时都是全班订便当,每天都可以挑自己想吃的午餐,不禁同情起陈圣砚。

距离上次交换le後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和陈圣砚的对话依旧停留在日常寒暄,偶尔会分享一些有趣的网路资讯。但目前关於对方的了解,只b之前多了一些兴趣和平常的工作趣事。

吴元青放下手机,想着是否该约对方出去了。

已许久没谈感情的他,现在要做出下一步前,总是会犹豫再三,同时又怕对方跑掉。在和上一任男友分手後,也不是没遇过感觉还不错的对象,但总是因为踌躇不前而错过机会,再加上吴元青在和对方还没熟稔时,总是维持一贯的朴克脸,很少有人能够真的知道他的想法。

「唉。」吴元青叹了气,不小心忘记控制音量,被隔壁位置的李桑妮听到。

「吴经理,在叹什麽气阿?」李桑妮从两人之间像树丛般的资料夹堆中探出头问。

「没事,只是觉得自己不年轻了。」

李桑妮思索一下,问:「感情的事?」

吴元青眯起眼睛盯着她,心想这家伙第六感一直都很准。

「感情才没有什麽年纪的问题呢!喜欢就是喜欢啊,难道你老了喜欢别人的程度会变少吗?一定还是会超喜欢的吧。」

李桑妮自顾自地说起来,不愧是正值年轻活力的二十三岁。想当初她刚来公司时还很怕看起来严肃的吴元青,现在说起话来像朋友一样。

「不是那个问题。」吴元青懒得多说,暗中祈祷李桑妮用自己的第六感猜出来。

「不然……年纪大了变得很懒得谈感情?」

「差不多吧。」

李桑妮把下巴靠在两人座位间的隔板上,继续说:「还是不是因为懒,而是害怕?」

吴元青听到预想中的答案後,露出微笑说:「午休要结束了,工作吧。」

「是?——」李桑妮拉长尾音回答。

吴元青看着李桑妮专心做自己的事後,拿起手机打开和陈圣砚的聊天视窗,打下「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後按了传送,然後故意假装没事一样,赶紧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去洗手间。

每次和李桑妮说完话後总是会莫名地豁然开朗,虽然两人的对话总是称不上开心地聊天,但她自顾自地接着说话的技能让吴元青轻松不少,而且很神奇地十之会说到重点。

回到座位上後,按了一下手机的开机键唤醒萤幕,看到陈圣砚的回覆。

——好啊~~~~~~~~~~~~~~~~~~

波浪长到都跑出框框了,让吴元青会心一笑。但他没有立刻打开讯息回覆他,彷佛想让讯息的通知留在手机萤幕上,不愿让它消失。

「唉。」吴元青又叹了一口气,但这次是将心中的郁闷吐出来,觉得轻松多了。

吴元青从捷运站出口走出来,一路沿着大马路直走,看到转角的银行後右转。他边看着手机的google地图,一边在心里念着地图上的指示,然後照着上面的指标行动。

抵达戏院後,就在来来去去的人群中看到陈圣砚蹲在门口旁边,他戴了一顶卡其se的渔夫帽,手托在脸颊上,面无表情地滑着手机。专心程度连吴元青已经走到他旁边了都没有发现。

「怎麽蹲在这里?」

闻声抬头的陈圣砚连忙站起,拉了拉橄榄绿的衬衫,忙着抚平根本不存在的皱褶。

「因为旁边都没地方坐,脚又很酸。」

陈圣砚打量了一下吴元青,说:「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因为衣服吗?」

「可能是吧。」吴元青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白se亚麻衬衫和深蓝se的开襟针织外套。

「很怪吗?」

「不会,只是平常习惯看你穿西装而已,这样很好。」

陈圣砚面带笑容说着,并很自然地伸手拉了吴元青外套的袖子。

「走吧,时间快到了。」

两人已经在前几天决定要看一部日本电影,听说拍摄手法和故事很特别,所以陈圣砚在上映前就一直很想看,没什麽想法的吴元青马上就同意了。

在售票口买完票的吴元青,发现陈圣砚看着墙上的海报灯箱看得入迷,走近後发现他驻足的是他们今天要看的电影。

陈圣砚指着灯箱说:「我还满喜欢这个演员的。」

电影海报上有一男一nv,他指的是右边的男演员,两人中间有一台摄影机,光是看这个画面根本不知道电影在演什麽,就算吴元青已经事前上网查了简介也还是ga0不太懂,是一部神秘的电影。

「他是不是演满多电影的?好像有看过他。」

「对啊,他演技很好呢!你可以帮我和灯箱拍照吗?」

「当然。」

陈圣砚将手机递给他後,跑到灯箱前面站好。

「要拍了喔。1、2、3。」

吴元青按下了快门後,c作手机检查刚才拍的照片。

陈圣砚探头靠过来看拍得如何,他看到照片後马上说:「喔,拍得很好欸,不愧是念艺术的。」

吴元青苦笑,将手机还给他,「这大家拍出来都会是这样的,没有技巧。」

「就想称赞你啊。」陈圣砚露出调皮的脸。

「什麽啊。」

对於这样的回答,吴元青也只能无奈地笑了。

「好像可以进去了。」陈圣砚又拉了吴元青一起走进影厅。

吴元青感受到陈圣砚的手透过衣服传来的热度,低头看才发现这次实实在在地抓住他的手臂。

「没想到挺有趣的。」

「对吧,我最喜欢在教室里两个人一起看向外面樱花那一幕。」

看完电影後,两人一起走出了戏院,陈圣砚难掩兴奋地讨论剧情。

「我可是期待超久的欸,之後有dvd我一定会买回来好好再看一次。」

「那到时想再和你一起看。」

陈圣砚看着吴元青,露出欣喜的表情。

吴元青发现他闪亮亮的眼神後,急忙说:「我是想说和第一次一起看的人,再看一次会有不同的感想……。」

陈圣砚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之後再来我家看吧。」

「嗯。」

陈圣砚故意侧身想看吴元青的表情,但他将头别过另一边,假装看着旁边的店家。心里想的是咒骂刚刚的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内心的话。

「接下来有想去哪吗?」吴元青赶紧转移话题。

「嗯……暂时没有耶。」陈圣砚思忖了一会儿,说:「不然去我常去的地方吧。」

两人在铺了石子路的商圈走了一段路後,吴元青才发现自己正要被带往麦当劳。

「我以为是哪里,原来是麦当劳。」

「这可不是随便一间麦当劳喔,我都专门在这一间发呆。」

「发呆?」

「哈哈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两人先选了位置,放了东西後陈圣砚起身准备要去点餐,但被吴元青阻止。

「你坐着吧,我去点。你应该都知道你想吃什麽了吧?」

「我要j块和薯条!」陈圣砚像个孩子一样喊着。

「好,要饮料吗?」

这次陈圣砚收起小孩子气,正经地说:「这样就好,谢谢。」

吴元青拿着托盘和食物回来位置後,还没坐下就被陈圣砚问:「请问我的多少钱?」

「我请你吃吧。」

「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我也有在打工,让我付我的部分吧。」

陈圣砚难得认真的表情,让吴元青只好收下他的钱。

「吴先生是家里的大哥吗?」

「我是独生子,怎麽突然这样问?」

「因为很有哥哥的感觉啊,很会照顾人。」陈圣砚边说边将薯条送进嘴里。

「毕竟我年纪也b你大满多的,有这样的感觉是正常的吧。而且你上次传营养午餐的照片给我才知道你是高中生,我以为你已经读大学了。」

「我看起来有这麽老吗?」

陈圣砚很吃惊,让吴元青连忙摇手。

「不是,是一种很历练、成熟的感觉。」

「可能我从国中就开始半工半读了吧。唉,我明明是正值青春年华的高中生啊。但我确实觉得身边的男生都很p就是了。」陈圣砚歪嘴笑,并接着说:「吴先生你几岁呢?」

「我今年刚好30。」

「喔,那看起来很年轻啊。」陈圣砚用手指数了一下,说:「我们刚好差12岁欸,都是属兔子!」

接着两人都笑了,陈圣砚因为巧合而笑,而吴元青则是觉得对方真的是很可ai。

「差12岁的大叔和你看电影,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啊,只是看电影就不能聊天了。」陈圣砚直直望向吴元青,又说:「想和你多聊点关於你的事。」

吴元青看着他,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打铁趁热接着说:「我也是。」

说出来自己吓一跳,彷佛不是自己的声音说出来般,害他差点想要转头看旁边有没有人。

「那既然这样,我先吧。」

正当吴元青一脸困惑时,陈圣砚清了清喉咙,并将身t挺直坐好,像是要发表什麽重大的演讲。

「陈圣砚,今年18岁,啊你知道我名字怎麽写吗?」

正要拿起手机打字给吴元青看时,他说:「我知道,我有看到名牌。」

「真的啊?好,那继续。双子座,o型,身高172公分,t重我忘记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妈妈,她从我国中就生病了目前住院中。我在poris咖啡打工,资历四年。」说完不忘用手b出四的动作。

吴元青摀着嘴噗哧地笑了出来,「可以不用讲这麽详细啦。」

「第一次看到吴先生这样笑欸,我的卖力演出值得了。」

「辛苦了。你妈妈还好吗?」

「之前她因为癌症有做过治疗,有一阵子没复发,但最近好像又有点症状,所以现在她还在住院观察中,之後可能会先安排检查吧。」

「嗯。」吴元青点点头表示了解。

「吴先生你和爸妈住吗?」

「没有,我自己住。他们已经都过世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用在意。」

吴元青低头吃掉最後一块j块,避免对到眼让陈圣砚觉得不自在。

「换吴先生说了。」陈圣砚将薯条当成麦克风,递到吴元青的嘴边示意他发言。

吴元青看着眼前的薯条,再看看陈圣砚,看着他那古灵jg怪的圆眼睛。

接着吴元青直接一口咬走他手中的薯条,边咀嚼边问:「平常有在听音乐吗?」

「当然有,几乎都是听乐团的。」

「那我们等一下再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可以啊,去哪里?」

「你刚刚也没告诉我要来麦当劳,所以你等一下才能知道。」吴元青说完马上收拾桌上的垃圾,拿着托盘转身走向垃圾桶。

「等我一下啦!」陈圣砚嘟起嘴後赶紧收拾东西,等不及想要赶快知道答案。

两人离开麦当劳後,吴元青带着陈圣砚来到一栋有点年代的建筑物。

「到底是哪里啊?」

「上楼就会知道了。」

陈圣砚看了看吴元青身後,有个y暗而且很窄的楼梯,宽度只能一个人通过。他带着狐疑的表情跟着走上去後,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唱片行。

一眼望去全都是没有看过的乐团海报,随手拿起一张专辑,看起来都是还没出道的地下乐团发的ep。看来这是一间专卖音乐的唱片行。

陈圣砚踮起脚尖寻找着吴元青的踪影,发现他在和柜台一位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有说有笑,露出他没有看过的表情。

他的t0ukui视线马上被老板发现,吴元青跟着回头,他只好赶紧将头缩在架子後面。

没几秒钟,吴元青走来他旁边,说:「这送给你。」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陈圣砚,是某个乐团的专辑。

「我很喜欢这团,尤其是这张专辑超级好听。」

陈圣砚欣喜地端详着专辑,仔细看着封面还有封底的曲目。

「谢谢,我回去马上听。」

「他们快打烊了,我们先下去吧。」

「啊,好。」

两人走向楼梯的方向,吴元青对着柜台挥挥手,而对方很有x格地举起手後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你和老板好像很熟。」陈圣砚在下楼梯时问,狭小的空间让他的声音音量扩大了好几倍。

「这是我高中时打工的店,和老板也认识十几年了。」

「这麽久了?」

「嗯,他们生意一直都还不错。对了,你家有可以播cd的机器吗?还是电脑可以?」

「我有专门播cd的,因为我自己也还会买。」

「如果喜欢的话,下次这团有演唱会我们再一起去。」

「好啊。」

接着两人沉默,面对面站在因车灯而照的闪亮的人行道,彼此看入对方的眼里。

吴元青不知道对方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但他明白自己看着对方的双眼,是想抑制自己去触碰他的冲动。

「那我要搭公车,要往那边走。」陈圣砚指着身後的大马路,那边和捷运站刚好是反方向。

「好,你路上小心。」

「你也是,掰掰。」

两人彼此挥着手,但都没有做出转身离开的动作,只好继续笑着不停挥手。

突然,陈圣砚走向前,伸手g住吴元青垂在大腿旁的手。

「下次再约吧。」

「嗯。」吴元青低头望着他,露出新月般的笑容。

「掰掰。」陈圣砚放开他的手时,彷佛是舍不得分开,停留了几秒才完全放掉,接着乾脆地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後,陈圣砚停下脚步,忍不住转身看他还在不在。

吴元青依旧站在原地对他挥手。

而陈圣砚不知道的是,自从他转身後,吴元青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

陈圣砚转身回来,继续往前走,将刚才拿到的专辑放在x口发烫的位置。

当其他人在和朋友开心地聊天,或是在c场上把握仅仅十分钟的下课时间挥汗打球时,陈圣砚在吵杂的教室里面,确认自己的课表和排班的时间,这是他从国中以来养成的习惯。

自从国中时母亲发现得了癌症後,陈圣砚就成为了家里的支柱,赚钱的责任就落到他的肩上了。当然为了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这点苦根本不算什麽,从来没有和谁抱怨过这样的生活,也从来不喊累。即使母亲後来治疗完成了,情况也有所好转,但陈圣砚还是舍不得母亲独自负担所有家计。幸好他遇到了很好的工作环境,因为表现很好,副店长就将他升为正职,并且特例让他可以配合学校,弹x安排上班的时间。

如果只靠下课後去打工的话,剩下的时间根本不够念书,虽然陈圣砚很想要专心赚钱,但不得不说在台湾的环境还是得把成绩当作生存下去的筹码。所以他只好游走在规定的出席率边缘,jg打细算着时间的分配,在学校和打工之间两边跑。

确认完行程後他从座位上起身,收拾书包准备要翘掉剩下的课去打工。

「你要走了?」刘训辉走过来问。

「对阿,今天要提早过去。」

「我已经和你说过好几遍,要走之前要跟我说,到时候又怪我笔记看不懂。要借你看的笔记我可是要多花一倍心力去写欸。」

「抱歉,今天b较赶就忘记了。」陈圣砚露出招牌傻笑。

「好啦,你快走吧,要上课了。」

「笔记就交给你啦谢谢!」

陈圣砚边喊边跑出教室,刘训辉在他身後像个送小孩上学的父亲,目送他离开。

同班同学刘训辉是班上的前三名,每次段考都像是在玩大风吹一样,总是在前三名的名次打转,从来没有掉出排名过。

因缘际会下,陈圣砚一上高中就和他变成朋友,熟了以後就开始拜托他帮他做翘课的笔记,自己则是答应要帮刘训辉恶补他较弱的数学。久了产生了一个自然而然的默契,两人成绩也都一起变好了,刘训辉也b较少机会玩大风吹,经常稳坐第一名。

陈圣砚跑出教室後,熟门熟路地来到学校的围墙边,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别人後,先将书包丢出去,然後手脚并用流利地一跃而上翻墙出去。这里虽然旁边就是空旷的c场,但因为这道墙离学校建筑物最远,所以旁边都没有装设监视器。

在踏到围墙外的柏油路的同时,校内的上课钟声刚好响起,似乎是在宣告着陈圣砚脱逃成功的音效。

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尘後,拿起地上的书包背在身上,跨上停在旁边的脚踏车,开始全力冲刺前往poris。

自从吴元青变成常客後,陈圣砚经常将班表排在下午,这样就可以在店里迎接他的到来。当然这个明显的意图整间店的员工都心知肚明。

但今天到了平常应该出现的时间,却没看见吴元青的踪影。陈圣砚频频回头盯着在自己身後墙上的时钟。

「你怎麽一直在看时钟阿?」

陈圣砚被突然出声的副店长刘丰丞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

「喔,没有啊。」

「欸我听说了,吴先生终於给你电话啦?」

陈圣砚心里啧了一声,心想之後要好好拷问当天上班的人,看是谁告诉副店长。

「哪有什麽终於啊。」他心不在焉的回答,低头点着钞票。

「他都来这麽多次了,现在才给你他的联络方式耶,要是我才不会等这麽久呢。不过这满符合吴先生的形象就是了。」副店长在旁边自己幻想起来,明明就是个快四十岁的大叔,却像个少nv一样。

「丞哥是不管别人怎麽想都马上给电话吗?」

「当然啊,年轻时的我可是不会错过任何机会的!我老婆也是当时我穷追不舍才和我交往的,当时啊我每天都……」

「我点完了!我去煮咖啡了!」陈圣砚想要制止这个中年男人继续说他的罗曼史,故意喊的很大声。

「啧,你这小子真的是越长大越不可ai,会吓到客人啊!」

陈圣砚将双手洗乾净,清洗冲咖啡要用的细口壶,然後从柜子里拿出咖啡se的陶瓷滤杯以及滤纸,准备手冲咖啡。

店里最近越来越多客人要点手冲咖啡,一开始只是副店长怂恿熟客喝喝看陈圣砚冲的,殊不知客人反应都满好的,因此变成了隐藏菜单,每天只为熟客制作。

陈圣砚专注地将热水注入装了咖啡粉的滤杯,阵阵浓郁的咖啡香弥漫整间店,让店里的咖啡ai好者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这时门口传来「当啷」一声,吴元青终於出现在店门口。陈圣砚瞄了一眼,他今天穿的是铁灰se配上浅灰直条纹的西装。

「你好。」吴元青向副店长打招呼。

「你好啊,今天一样吗?」

吴元青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菜单,眼角望向一旁的陈圣砚,觉得他今天没什麽反应很奇怪。

「嗯,一样的,谢谢。」说完吴元青就往他的老位置走去。

「你怎麽今天不来招呼啊?平常不是都把我挤开吗?」刘丰丞用手肘戳了一下陈圣砚的背问。

「因为不想要显得很花痴。」

刘丰丞满脸问号,完全不懂这个年轻人在说什麽。「真是奇怪的孩子,一下冷一下热的。吴先生点了卡布奇诺喔。」

「嗯我在做了。」

「明明就一直在偷听麻。」

陈圣砚将咖啡端去给吴元青,发现他正在看书,於是非常小心翼翼地靠近深怕打扰到他。

「这是你的卡布奇诺。」陈圣砚用几乎接近气音的声音说。

吴元青将书半掩,看着陈圣砚将咖啡放在桌上。每次这样的凝视都让陈圣砚心脏快跳出来,原本简单的放咖啡也变得好像在表演特技。

「谢谢。」吴元青抬起头对他微笑。

正当他低头要继续看书时,发现陈圣砚没有离开。

「怎麽了?」

「我想问你这周六有空吗?」

吴元青思忖一会儿,说:「我这礼拜要加班,应该是没空。」

「这样啊……那没事了。」吃闭门羹的陈圣砚先是傻笑了一下掩饰尴尬,然後抓着托盘以光速头也不回快步走回柜台,留下看着他背影的吴元青。

天啊也太糗了,第一次主动要约出去就碰壁,连化解尴尬的收尾也不会的自己真的是太废了。脑中弥漫各种挖苦自己的话,为了转移注意力陈圣砚用力刷洗着刚才煮咖啡的用具。

「阿圣。」副店长叫唤他,但陈圣砚没听见。「阿圣!陈圣砚!」

「啊?」

「吴先生好像要叫你过去。」

陈圣砚探头望向吴元青,他面有难se地招手示意自己过去,一定是刚才自己反应太奇怪了啊,实在是很不想过去。但为了成为一个称职的咖啡店员工,陈圣砚只好低着头小碎步走过去。

「请问需要什麽吗?」

「我需要你周六陪我吃晚餐。」

「喔……好的。」陈圣砚无意识地用回覆客人的口气回答。「等等,什麽?」

「但我不确定会加班到几点,我会尽量在晚餐前下班,大概六点左右。可以吧?」

陈圣砚呆然地看着他,过了两秒才发现刚刚是在问自己:「可以。当然可以!」

吴元青温柔一笑,将刚才陈圣砚的不安一扫而空。

「那到时再连络,你去忙吧。」他往旁边指,陈圣砚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有客人举起手招呼服务生。

「那我先去那边了。」

陈圣砚欣喜万分,在帮客人点餐时不时嘴角上扬,客人狐疑地看着他,想说到底什麽事这麽好笑?

下班後,陈圣砚迅速脱下围裙,在休息室内换回学校的制服。脑中还在回想着吴元青邀约自己的话,又是忍不住嘴角失守。对陈圣砚来说,能够有机会和他在私底下相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阿圣,今天要去医院吗?」刘丰丞探头进休息室问。

「对啊。」

「这袋水果你拿去给你妈吧,多订的。」

「谢谢丞哥。」陈圣砚接过塑胶袋,仔细一看发现有将近七、八颗苹果和梨子。

「骑车小心啊。」

「那我先走了,辛苦了。」陈圣砚站在後门门口,微微鞠躬後离开。

陈圣砚将要拿给妈妈的换洗衣物,以及刚才收到的水果,一边一袋挂在脚踏车龙头上。因为放在右边的水果太重,刚起步时一直往右偏,骑了一下子後好不容易才抓到平衡,但一路上还是难以控制龙头。

陈母所住的医院距离poris骑脚踏车需要十分钟的路程,但今天陈圣砚摇摇晃晃地骑了二十分钟才到。

「妈,我来了。」陈圣砚气喘吁吁地走进病房,赶紧将手上沉重的水果放在靠墙的塑胶椅子上。

「提了什麽啊?看起来好重。」陈妈将目光从电视转向放在椅子上的塑胶袋。

「丞哥给的水果。」

「哎呀真的是很谢谢他,有好好道谢吧?」

「当然有,这是你的衣服。」

「谢谢你啊。」

「我先放进柜子里喔。」陈圣砚手脚俐落地打开柜子,一一将纸袋里的衣服整齐地放进去。接着陈圣砚又走向冰箱,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有过期。

「你不是刚下班吗?来妈妈旁边坐着休息阿。」

「等一下,我看一下这个……。」陈圣砚仔细盯着手上的饮料,寻找着保存期限的标示。

「吃过饭了吗?」

「嗯,在店里吃过了。」陈圣砚阖上冰箱,拿了放在冰箱上的水果刀,又从塑胶袋里拿出苹果,走去厕所清洗。

「最近的新闻真是越来越无聊了。」陈妈拿着遥控器开始转台。

「那就看电影吧。」陈圣砚边说边走向病床旁,顺便将垃圾桶一同踢过去,最後在旁边的椅子。

陈妈妈将电视转到电影台,转了连续几台一直都没有想看的,终於看到一部刚要开始播的电影,也不管是什麽片,陈母就放下遥控器准备观看。

陈圣砚用刀子削果皮,这是他最近在练习的一个无聊小技能,单纯只是因为妈妈很会削而想要学会。

「又断了。」陈圣砚甩了甩黏在刀子上的果皮,因为很小片所以一直甩不掉。

「给我吧,妈妈削。」

「不行,我要练习。」

陈圣砚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只要他想做的事他都会尽全力去做,有时候陈妈都担心他会把自己累坏了。但事实上这烦恼是白担心了,因为陈圣砚每天都好像有用不完的t力,总是jg力旺盛。

他再度挑战,这次似乎抓到诀窍了变得很顺利,也顺势开心地哼着歌,削下来的果皮也像一条小蛇一样愉快地悬浮在空中摇晃着。

「心情很好喔。」陈妈0了一下陈圣砚的头。

「对呀。」

「是什麽事呢?可以和妈妈说吗?」

「秘密。」陈圣砚对着妈妈贼笑,「之後再告诉你。」

「真是,你开心就好。」

「妈妈在这里会无聊吗?要不要我拿书或杂志来给你看?」

「你之前拿来的我都还没看完呢。我不会无聊,只是没办法住在家里有点不自在就是了。」

「等到情况好一点就可以出院了,别烦了。」

「对了,这个。」

陈母从旁边的ch0u屉里拿出了一张摺叠起来的纸,陈圣砚不用打开就知道那是什麽。

「好,那给我处理,你先放在旁边吧。」

「每次都要麻烦你这种事,谢谢你啊。」

「削好了!」

陈圣砚拿起旁边柜子上的塑胶保鲜盒,将光溜溜的苹果切成小块方进盒子里。一旁的陈妈妈忍不住先用手去拿一块。

「要用叉子啦。」陈圣砚起身去拿餐具。

「用手和用叉子吃起来味道都一样啊。这苹果真好吃,你平常也要多吃水果,知道吗?」

「嗯嗯。」陈圣砚敷衍地点头回应。

两人吃着水果,认真地看了电影,原来是一部很ga0笑的殭屍电影。

离开病房後,陈圣砚走到医院设置的户外休憩区,坐在有着新艺术风格的花草纹路金属椅子上,旁边高大的树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手里拿着刚刚陈母给他的那张纸,那是一张住院缴费通知。

陈圣砚微微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打了通讯录里的号码。

「喂?」

「小舅,是我。」

「圣砚啊,怎麽了?」

「你知道妈妈最近住院,那个费用……」

「好,我知道了。」

「你妈现在情况怎样?」

「b住院前好一点,现在还在观察中。」

「好,有什麽要帮忙的再和我说。费用我明天就去汇。」

「谢谢。那没其他事了,小舅晚安。」

「圣砚,之前和你提议的,你还是考虑一下b较好。」

「嗯,我会好好考虑。」

「这对你妈和你都好。我不多说啦,你自己考虑。」

「好,掰掰。」

挂上电话後,陈圣砚将头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晚的天空。

他突然想起国中老师说,北极星因为离北天极很近,基本上看起来是不会动的,所以它能够指引水手或迷途的人方向。

好奇心作祟的陈圣砚开始找起了天空中的北极星,但在光害严重的市区内根本没几颗星星可以找,於是又马上作罢。

这果然是一个会让人迷失方向的城市,陈圣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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