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再没看到过他们,那是后面的事了,听说检测出了阳性,疫情越来越严重,我楼下的人也被测出来了。妈妈连物资也不敢随意购买,一箱物资节约着吃能吃近两周,开始还有肉,后来几乎全变成萝卜白菜了,我倒还好,妈妈却瘦了不少。
疫情在家,唯一值得我开心的事大概就是生日的时候。
有父母,有他。
真舍不得黎明这么快到来。
终于解封了,在家上了段时间的网课,返校后还有考试,我竟然不减反进,好开心。
离他又近一步。
可是很快就到了选科,他问我选了什么,我回答了他,我深知他理科是数一数二的,肯定会选物化生。我在屏幕的另一头,看着聊天界面,手有些颤抖。
好想问问他选了什么啊。
月假结束后我没找到他,我感到有些迷茫。
他说和我选的一样的,我很震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答应过我要帮我,他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我想劝劝他,但还是私心打败了一切。
我想,也是这时我才真正明白我对他的感情吧。
我有些害怕,我们——
都是男生啊。
为什么我会对一个男生产生这种感情?
他把我当朋友我就喜欢他,他会感到恶心吗?
我上网查了资料,这种叫做同性恋,看大家对这种的态度好像都挺开明的,做了几天的心理建设,我接受了我对他的这份感情。可我不敢也不会表白,因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或许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位要好的朋友吧。
我想,这份感情应该只能埋藏在心底。
在和他接下来两年的相处中,我们一直陪伴着彼此。临近高考,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奢求什么了,只希望我能考得高一些,再高一些,这样我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成绩出来后,我简直不敢相信,天哪,我这算是超常发挥吗?我考出了比平时更高的分数。我开心地告诉他这个结果,他也为我感到高兴,我忙问他的成绩,这时的我心情有些复杂。
他好像有些不尽人意,没比我高多少分,我听出了他的失落,我安慰了他,但说实话,我……
庆幸,很庆幸。
因为这样我们就能考同一所大学了。
最令我出乎意料的是,他连专业也和我选一样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试探着说:“这个专业以后可不好找工作。”
“那我养你啊。”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我们彼此对视,愣住了,随即我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别过身去笑。
如果是一句玩笑话,那我也当真了。
后来我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已经痊愈了,以后只要不受什么大刺激,基本不会复发了。我心情大好,想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没有他,我可能连高中都读不下去。可我刚下楼就想起来我从没告诉他患抑郁症的事,他只知道我在校被欺凌。
想着,出了医院门口,我抬起头,望向蔚蓝的天空,视线下移,我看到一个人影向这边靠近,随即停住。
他在笑。
迎着春风一起。
我向他跑去。
洋洋洒洒的春光泄落到谢渐知身上,他领着我走过一年又一年的四季花开花落,我终于走出那片寒冬,和他一同站在阳光底下。
我抬头望向他,热泪差点决堤而出,停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他的笑容和柔风伴在一起,我下意识说了那句话。
“……”
话音未落,我后悔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那一瞬间我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公交车的对视、提出的帮助、一起走过的路、密室里的拥抱、狗咖里的糕点、同为室友的欢乐……
最后化为这个后悔的表白。
他应该是敛起了嘴角吧,我叹口气,打算离开。
“我也喜欢你。”
如同炸弹在我头上轰炸,我猛地抬头看他,他很认真,我释然般地笑了。
……
此处有个拥抱,现在想起来还是老脸一红。
后来……
后来——
好多好多的后来,我们都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我们——永不落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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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柿快点!表演要开始了。”
谢渐知回头再次催促,西红柿这个外号是他取的,只有他能叫,就算离开了校园,他还是坚持这么喊他。许流沉拉着金毛,金毛一直不肯走,许流沉没办法,蹲下去边摸狗头边道:“要不你先走吧,岁岁估计是累了,我带它休息会。”
岁岁是他们在狗咖领养的金毛犬,和之前看到的是同一只,每次去的时候许流沉格外喜欢它,它也意外地非常黏许流沉。
“哈!”谢渐知有些不高兴了,气势汹汹地跑过去,垂首对上许流沉圆溜溜的大眼睛又放软了话头:“那你累吗?”
许流沉摇摇头。
“行,我抱它走。不管!就在前面了,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我们不能迟到,来~岁岁爹爹抱~”
话语是温柔的,行动却是干净利落,谢渐知一把抱起金毛撒丫子狂奔起来,狗叫和人声混杂着抛在脑后。
“你——快——点——来——!!!”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