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励说“不是”,江女士和林小姐百分百相信,毕竟这孩子打小心眼就实。
林小姐叹气,嗔怪林可乐,“下次话说清楚,吓得我和你干妈两天没合眼,连夜赶回来。”
江女士按揉额角,烦得不行,“行了,散了吧,我回房间睡会儿。”
“我也补补。”
林小姐跟在江女士后面,上楼休息。
客厅重归寂静。
林可乐瘫着,江励坐着。
一个生无可恋。一个怒而不发。
林可乐等得心慌,主动出击,“你生气的话就骂我吧。我当时……真的没有那种意思。”
江励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脸上,“你说我体虚。”
林可乐举双手讨饶,“没有的事,我虚,虚的是我,你不虚,一点都不虚。”
尽管他努力想表现得真诚些,可江励依旧不为所动。
江励关掉语录软件,“林可乐,从现在开始,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撂下这句话,他径直走向楼梯。
林可乐仰天长叹,涕泪横流。
来道雷把他劈死算了。
他怎么能一天之内,得罪江励两次?
“江励啊——江励——我错了——别走啊——”
“你别不说话啊——”
“祖宗——求你了——”
那一夜,林可乐喊干了嗓子,江励都不理他。
林可乐愁啊,愁得睡不着。
一连两天失眠,第二天他铁板般的身躯就挂了彩。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安丘和隔壁班学生组织了一场友谊赛,林可乐被拉去填场子。
比赛打得火热,林可乐作为小前锋满场跑,眼看比分快被对手追上,他再次拿球准备上篮。
结果球运到一分线内,对手的中锋抢球。
对手190的壮汉,他林可乐一米八还得靠鞋垫凑两厘米的身高,愣是被人盖了帽,对手的肌肉臂直接撞到他头顶。
一串金星晃过眼前,林可乐蹲到了地上。
裁判吹哨,安丘和队友围了过来。
林可乐捂着脑袋,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清醒。他想站起来,却瞟见正往这边小跑过来的江励,顿时一出妙计生出心底。
他干脆坐到地上,秒变柔弱不能自理,朝江励的方向伸出手,叫了声:“救——命——”
然后脑袋往旁边一歪,假晕了过去。
他闭着眼睛,美哉美哉地等待江励的怀抱朝自己打开。
果真没一会儿,他被人抱了起来。
只不过……
怎么那么软?
江励的肌肉呢?那硬邦邦,荷尔蒙爆棚的肌肉呢?
林可乐眼睛眯开一条缝,目光从下至上,看到的却是安丘圆润的双下巴,以及他坚定的眼神。
“兄弟。挺住!”
挺……你……爹。
林可乐伸出头朝后看,江励站在人群里,背对他,表情不祥。
他完全睁开眼,怒斥安丘,“你丫的!你干吗?”
好端端的计划,全泡汤了!
安丘面上一喜,“醒了?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林可乐两眼翻白,掐着人中闭上了眼。
刚进医务室,林可乐就想溜。可安丘非得按着他让医生诊断,折腾了半小时,最终结果——皮肉伤。
连张创口贴都没用上,医生开了瓶活络油,就让两人回教室上课。
最后一节正课过半,林可乐和安丘进门。教室里没老师,看样子改成了自习。
一路上林可乐收到了无数关怀的眼神,独独没有江励。
他走近,落座。看见江励戴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翻看平板,表情冷得比昨晚更胜一筹。
林可乐愤懑地瞪了一眼前桌安丘,撑住脑袋,又开始黛玉附体。他捏住江励的羽绒服袖子,扯一扯:
“江励,我好痛。”
江励不理,手指头动了动,点开平板里的语录软件。
林可乐瞧见他的动作,立马撅起嘴,眼神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话说得要多惨有多惨。
“冷。好冷。江励,我好冷啊。”
“我要死了。”
“我死了,奖励怎么办?他就没朋友了。”
“好冷啊——”
“是不是脑袋被砸坏了,才感觉那么冷?”
“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关心关心我?”
边卖惨,林可乐边偷看江励的反应。
只见江励虽然明面上八分不动,可他按在平板上的手指,却已经越敲越快。
有机会。
林可乐笑,抱住脑袋趴桌上,“难受。难受死了。”
江励侧目,表情无奈。
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指头移到外套拉链上。
下一秒,前排的安丘突然回头。
“够了!”安丘义愤填膺,“他不在乎你,我在乎!”
他抓起课桌抽屉里的校服,一抖一抻,盖住了林可乐。
林可乐的笑,没了。
江励的衣服,拉上了。
林可乐嘴角抽搐,“安。丘。”
他薅掉头顶衣服扔回去,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我要的是你的衣服吗?”
“啥?除了我还有谁给你?”
眼看江励脸色不对,林可乐急忙把安丘推回去,“反正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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