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屿哪儿有空看什么新闻,他一晚上都浪费在傅修时身上了,果然和傅修时吃饭是错误的决定,还好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徐知节把手机页面调出来给他看,“昨晚你们影棚的事情。”
这事儿闹上热搜了,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他们影棚的人都牵了保密协议,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儿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我不太关心这个。”江屿喝了口水摇头。
徐知节说我也是,“我只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江屿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玻璃窗外,“我们也不用这么客气。”
确实是太客气了,江屿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
显然徐知节和他想的一样,一听他这么说,徐知节立马松了松领带说:“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听文心姐说你之前谈过一段恋爱。”
简文心估计什么都和徐知节说了,江屿倒也不太在意,这种事一开始说白了的好。
“那我也得坦诚一下,我也谈过一段五年的恋爱,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分手了。”徐知节说的坦诚是真的坦诚,江屿呆了一下。
“很惊讶吗?”
江屿摇头,“有一点。”
“我听文心姐说你也是差不多,六年。”徐知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苦笑了一下。
江屿纠正他,“是追了五年,谈了一年。”
“谁追谁?”
“我追对方。”
“昨晚那个人?”
江屿愣了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徐知节到底是过来人,“他看你的眼神,看我的眼神,还有你看他的眼神,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江屿不太信,“我的眼神?”
“挣扎的眼神,听说你是自愿联姻,其实我是被迫的。”大概看出来他不愿意多谈感情,徐知节适当地转移了话题,“一开始我家里并不接受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所以逼着我和我对象分手了,后面他们接受了,但又以我和我对象并非门当户对的理由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而我的对象他也很坚定地要和我分手,所以我被逼着来相亲,文心姐一开始提起的时候,其实我是很愧疚的,因为你是自愿的,但我不是,但现在我觉得,也许我们是一类人。”
江屿有些没理解徐知节的意思。
徐知节读懂了他的眼神,笑着解释,“就是没办法忘记前任,所以想要通过快速找到下一任的方式来忘记前任。”在江屿并不赞同的神色里,徐知节接着说:“但其实这种方式并没有用,越是这么做,就越证明我们还在意对方,你觉得呢?”
“我觉得……”江屿没这么想过,他下意识想否认,但徐知节却给出了他答案。
“你潜意识里在告诉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实际上,你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表达出了你对他的在意,我说了,眼神骗不了人。”徐知节看向窗外,“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你不想在意的人结婚,那样你会后悔一辈子。”
江屿还是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突然咽了进去。
他到底为什么想要相亲联姻。
是真的羡慕吗。
明明以前他很排斥,甚至觉得这种联姻像是封建思想。
江屿沉默下来,徐知节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起身,帮他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江屿愣了下,下意识想躲,徐知节弯着腰靠得他很近,低声说:“别动,你前任在外面看着呢,也别往外看,不然就露馅了。”
窗外,傅修时站在马路对面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呼吸瞬间变重了。
即使早就知道,但撞见这种场面,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江屿会和别人拥抱,亲吻,做更亲密的事情。
他的身边,周衡拎着一大袋子药,也停住了脚步。
“看见你认识的人了?”周衡表情没变, 没再看餐厅,扭头去观察傅修时的情况。
傅修时的情绪转变很明显。
傅修时嗯了声,隔着马路, 隔着窗玻璃, 借着路灯的光, 看着江屿歪头朝徐知节笑了下,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是他和江屿之间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江屿一个人在说,连笑都是江屿自己在笑。
江屿和其他人在一起更开心。
傅修时扯了下嘴角, 硬生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拎着袋子的手却开始发抖,没办法控制地发抖, 连着心脏的那根筋跟着抽痛,痛得他差点没办法好好站直, 后背抵在了一旁的电线杆上才堪堪维持住身形。
“傅修时?!”敏锐地察觉到傅修时状况的不对,周衡连忙检查傅修时的状况。
“没事。”傅修时闭了闭眼仰头靠在电线杆上, 重重喘了几下, 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到江屿身上。
江屿没有再和对方笑了, 而是和对方碰了碰杯。
喝的是红酒吗?
是红酒吧。
傅修时有些恍惚。
江屿以前也这么提议过, 说想要和他约会, 连红酒都准备好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复的?
他很忙, 工作忙,没时间。
后来江屿就没有再提过。
江屿不要他是对的。
他是个冷漠又自私的人。
但是, 他会改。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