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翻了个白眼,“是吗?”
宋胜在那嗯嗯嗯点头,又猛然想起那天傅修时把江屿接走后还特意打电话问他江屿住哪儿的事,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抓了抓头发,迟疑道:“不会是……那个谁吧?”
“什么那个谁?”江屿在看购物软件上的狗玩具,他发现小白的玩具实在是太少了,傅修时压根不知道给小白买玩具。
宋胜一边安慰自己应该不可能,但回想起这段时间种种,尤其是江屿居然乐意让傅修时送自己回去,心中那根雷达就不停地在想,憋了一会儿吐出来一个字:“傅……”
话音才落下,门铃就响了。
江屿踹了宋胜一脚让他去开门。
门一开,宋胜和傅修时面对面站着,脸上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住,还差点没条件反射把门给关上了,嘴快喊了一句:“傅经理好。”
江屿:“……”
江屿抬起头看向他们这边,傅修时也正好抬头在看他,神色有些发愣,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江屿挑了挑眉,“进来,菜都在厨房。”
“好。”傅修时朝宋胜笑了下。
等傅修时进了厨房,宋胜才同手同脚地走到江屿身边坐下,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妈的傅修时朝我笑了,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江屿听话得很,掐了他一下,宋胜痛得嚎叫起来,看来不是做梦,他一会儿看看厨房,一会儿扒着江屿胳膊,“你们……”
“你说吃回头草的是什么马?”江屿挑着眉问他。
“……好、好马。”宋胜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顿饭,宋胜吃得战战兢兢。
毕竟傅修时做了一桌子菜,他压根没想过傅修时会做饭,自己这辈子还能吃上傅修时做的饭,吃饭的时候压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随时被赶出去。
江屿倒是吃得舒坦了,看傅修时拿水涮着肉吃,笑了声,“下次可以炒几个你能吃的。”
傅修时愣了下,“……好。”
吃过饭,宋胜被他爹召回了家,说是有公事,宋胜只能含泪告别,走之前还把自己之前做的方案提前发给傅修时了。
宋胜一走,江屿就接到了江肃的电话,江肃这几天又去了国外参加电影节,江屿下意识找了一圈客厅里有没有摄像头,确认了没有。
“奶奶摔倒了,爸妈现在都在国外,我和你嫂子最快回来也得明天,只能你先过去。”江肃语气难得焦急。
江屿耳边瞬间一阵嗡鸣。
奶奶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住在农庄,不乐意和他们一块儿,年纪大了摔一跤不是什么小事。老人家幸亏被人发现了,但现在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电话挂断后,江屿想都没想就回房间拿了自己的行李。
见他拎着包从房间出来,傅修时从厨房出来擦干手问他怎么了。
江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摇了摇头,垂下脑袋瓮声道:“傅修时,我奶奶出事了。”
“你别急,我送你过去。”傅修时抬手,想要安慰江屿,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碰他。
江屿摇头。
“你现在这样不适合开车。”
江屿整个人在发抖,是一种高度紧张害怕的状态,傅修时不敢让他一个人走。
见江屿不说话,傅修时的手落到他肩膀上,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虚虚搭着,“你放心,我已经能开车了,不会出什么事故。”
因为怕江屿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没办法,傅修时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去克服心理困难。
可能是因为起因是江屿,如今知道江屿恢复了记忆,他就能够开车了,接江屿从酒吧回去那次,他其实已经可以开了,但不稳。
现在稳了。
“你相信我。”傅修时叹了声气,轻声道,“我不敢让你自己走,相信我一次。”
沉默了一会儿,江屿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还挺厉害……走吧。”
到医院的时候江屿奶奶已经出了手术室, 但人还没脱离危险。
江屿到了以后就给江肃发了消息,估计江肃把他去医院的事情告诉了关语琴,关语琴还特意打电话让他注意休息。
忙完一切已经是深夜, 江屿坐在走廊里毫无困意, 这种时候谁都睡不着, 江屿掌心撑着额头想起幼时在奶奶身边的点点滴滴,心情越发沮丧。
人的生老病死很正常,从出生就已经注定好了死亡,但真的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很难保持冷静。
温热的触感贴到了他手背上。
江屿愣了下抬起头。
是傅修时, 傅修时手里拿了两杯咖啡, 一杯热的,正贴着他手背。
刚才江屿接电话的时候傅修时离开了, 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接过咖啡,江屿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咖啡味道,就是傅修时天天喝的苦得要命的咖啡造成的心理阴影。
估计是看出来他什么想法, 傅修时在他身边坐下来, 从口袋里拿了包糖出来, “里面加了糖, 我没尝过, 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苦的, 就给你额外带了,但苦咖啡提神效果好点。”
江屿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不说让我休息会儿?”
傅修时垂眸看着他, “你会休息吗?”
江屿扯着唇角摇头,喝了口咖啡。
热的, 也不怎么苦,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