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胤礽当即出声制止。
这两人好似天生不对头,隔三差五便要吵上一回,胤礽同另外两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没想到这种时候两人也能吵起来。
轻哼一声,两人几乎同时扭过头去。
“本汗倒是谁,原来是大清的太子殿下!”几人说话间,人群中,一位身形高大的壮年男子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既是太子殿下,无怪能有这般精湛的箭术!”
同惯爱华贵色彩的蒙古贵族不同,来人一袭素白长袍,长至膝盖的软筒牛皮靴,浑身上下除去帽檐之上坠着的碧玺,以及手腕间那一串长长的佛珠外,并无他饰。然而过于高大迫人的气势还是让一众侍卫不由自主地摁住了腰间的长刀。
“噶尔丹!”
待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众侍卫更是神色一紧,死死握着手中刀刃好似立时便要出鞘。方才还在吵架的几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牢牢围在胤礽身旁,神色戒备。
两方人马瞬时泾渭分明。
战斗可谓一触即发
然而便是如此,对面之人依旧神色淡定,单手负后,如闲庭散步般朝着胤礽走来,四周想要靠近的蒙古兵卫也在对方的目光下退了下去。
胤礽抬手,同样止住了众人有些过激的反应,转而冲对方微微点头:“有倒是来者是客,今日孤在此替汗阿玛欢迎可汗的到来。”
在众人满是戒备的目光下,噶尔丹一直到胤礽跟前方才停下了脚步,两人几乎面对面站在对侧。
巨大的身形差下,胤礽仍淡笑而立,并未被对方刻意释放的气势压制住。
有趣……
噶尔丹突然一笑,周身气势骤然松下,忽略过于高大的身形,此刻对方竟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一般。素白的袖口突然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只见来人单手覆于前胸。
微微一礼后方才笑着道:
“太子殿下说的对,既是前来做客,自当奉上厚礼才是。”
不知为何,胤礽心下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那人的身影再瞧不见,一旁的纶布这才腿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纶布如此,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
便是一旁见惯了刀枪的侍卫,此刻也不由多喘了几口气。
这人……这气势,当真是恐怖如斯。
“不愧是区区数年内夺取政权,横扫西域的厉害人物。”良久,只听张若霖突然感慨道。
“不是,书呆子你什么意思,殿下跟前,竟还长他人志气……”
“事实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轻睨了对方一眼,转身对这自家太子殿下,张若霖精致的小脸上难得慎重道:
“以对方方才行径来看,怕是对殿下已然心生敌意。自此刻起,不论是殿下,还是咱们几个,在外都要小心为之,最好不要分开行动。”
“连咱们……不,不至于吧!”这人不会没品的对付几个没成人的孩子吧。再说,他们哪里有那般大的分量,安隆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
“而且,这人对付殿下做什么?总不能记恨殿下一剑斩了他的宠物?”可不是那头巨虎先发狂的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方还因此赔了朝廷好多东西。
一旁的张若霖狂翻白眼。
“不,若霖说的对。”这次开口的却是胤礽:“在不明对方来意之前,大家尽量小心行事。”
夜里,御帐之内,此刻依旧灯火通明。将白日里的一切对着汗阿玛尽数告之。待问及对于这人的看法时。回忆起对方如鹰鹫一般让人脊背生凉的眼神,胤礽下意识道:
“孤狼的勇武,狐狸的狡诈,野狗的贪婪,还有……”微顿了片刻、胤礽方才继续道:
“还有上位者不择手段。”
“木兰”汉语即为“哨鹿”之意,位于内蒙古昭乌达盟的大草原本就水草丰美,物种繁多,经历了春夏两季的滋养,这会儿正值肥美之际。
翌日,晴空万里无云。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不断有标志着各色图腾的旗帜高高扬起。急促的号角声自四面八方不断响起,半人来高的巨大钟鼓旁,数百名壮汉只着着贴身短褂,奋力挥舞着壮硕的手臂。
“咚!咚!咚!”
置身其中,连胤礽都少有地感受到了激昂之意。
随着为首康熙帝一声枪响,众人宛若离弦之箭迅速向着四处射去!
“嗨,这还是外头得劲儿,这紫禁城哪哪都好,就是太过憋闷了些,这呆久了跟坐牢似的。”
“太子殿下,您说是不?”
费劲儿扯了扯领口,一旁的觉尔察安隆忍不住凑过来道。
马背上,胤礽一袭象征着太子身份的杏黄色玄甲,袖口两侧紧紧束着。比之往日的端雅贵气,如今却是端地别有一番风姿。身后几人更是个个英姿勃发,连素日文弱的张若霖,这会儿都提着长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莫要胡言!”
胤礽轻飘飘地看了对方一眼,安隆忙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来。
张若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巴尔图趁机溜了上来,手里通体银白的长鞭毫不客气地指着众人:“哎哎哎,今儿除了咱们太子爷,你们可谁都别跟小爷我抢,小爷额娘来之前可是特意交代了,让爷到时多弄些软和点儿的皮子,回头给多宜哈做手褥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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