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差在脸上写着不成体统四个大字了。这也是胤禛心下不太瞧地上这些人的原因之一。不过看在这些人抢来的那么些银子最终都冲给了户部,四阿哥难得心情好上了几分。
当然这会儿包括胤礽两人都不觉得,那些人会为了一群“海盗”特意来访,想来还是大清目前展现的军事,甚至技术教这些人有了危机感。
“这些人,早前遮遮掩掩地,只肯送些玩乐之物过来,内里技术手段半点子不露,如今瞧着咱们赶上去了,这会儿倒是急了。”
当谁不晓得这些人的心思。
想到这些,胤禛心下对这些人防备心思愈发重了许多。
“是丁是牟,总要这些人来了再论!”看着不远处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胤礽眸光微沉了片刻:
“不过四弟刚才有句话说的并不太对,论起科技技术,咱们比之那些人还差的远呢?”
“怎……怎么会?”
“二哥可莫要同臣弟开玩笑。”
即便是出自二哥之口,胤禛心下也不免持着怀疑态度。
若说差上一些胤禛会认,但这许多……那群洋人,放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胤礽摇了摇头,自然科学一道从来不全是技术上的问题,更不会是某一杰出人才能一力扛起来地。思想,相对自由的学术环境与对现实科学的信仰追求。在这些方面,他们同西方那些人,还差的远呢……
自金丹之后,胤礽发觉自己对气运的感觉愈发敏锐了起来,直视着西南方向那团不断凝聚的黑云,胤礽心下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了许多。
距离外使来访的日子愈发临近,京城内,游走的外番人也愈发多了起来。康熙爷素来是个极爱面子的,京城各处,早前略有些陈旧的宫墙也重新刷上了一层新漆,碧色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高大的宫城在红砖绿瓦尽显气派。
如今有了水泥这等好物,早前稍显泥泞的官道如今也愈发干净整洁了起来。
朱雀街头,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操着一口京片子热热闹闹的集市人群。这些年因着外贸发达,港口处百姓们日子也愈发好过了起来,起码这会儿身上衣着大多都有个五六成新。都晓得洋人们银钱好赚,出来摆摊的小贩们声音愈发洪亮了许多。
大街小巷上,可谓处处彰显着一幅盛世之态。
然而就在使臣团抵达京城第二日,尚书府张若霖突然来访。因着胤礽本人之故,张若霖作为这里的常客,素日里过来园子从来是无需通报的,这次却是特意递了拜帖过来,还说会带上一古怪不详之物,希望殿下莫要怪罪。
“莫要怪罪?”拈着薄薄的拜帖,胤礽不由一笑:“若霖什么时候也搞这些了。”
不得不说,能教这人突然变得这般客套,收到贴子的那一刻,胤礽心下难免有些好奇。
然而此刻所有的情绪,在翌日亲眼看到眼前面上苍白无血的少女尸体时,俱都化作一团即将燎原的怒火………
谁也想不到,掀开车帘,紧随张若霖身后被抬进来的竟是一具女尸。
眼前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极是秀致,脸色却尤为苍白,梳着小两把头被两股半旧不新的发带扎在后面,身上的衣服却是极新。浑身上下除了手上被红绳拴着的一小片铃铛外,并无二饰。
明显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让胤礽在意的除了明显失血过多的症状,眼前之人眉心处隐约还残留着淡淡的阴气。并非死人所携,更像是……
胤礽皱了皱眉,声音也沉了许多:
“这个人,若霖是在何处发现的?”
“回殿下,打从上次在宫中见过那株异花后,回去后便使人留意了一番,尤其是长期滞留在京亦或者时常往来的外族人员。其中有一位蕃僧最行踪最是神秘,近日里还常和海外那些番邦来使凑到一处………”
“前些时日,底下人来报,说是看见这些人好似在往河中处理什么东西,若霖当初吩咐过,底下人不敢打草惊蛇,直到那些人离开,才将麻袋里的东西捞了上来。”
深吸了一口气,张若霖方才继续道: “早在来之前,我已经寻了位极其老道的仵作亲自验看过了,这位姑娘全身上下只有小臂上的一道划痕,死因正是失血过多……”
“而且还是连续多日失血………”
这意味,连想到那日的玉面观音,张若霖心下自是有了猜测。而胤礽则直接肯定道:
“若霖所猜不错,且这女子确属纯阴。且当日有一点是我不曾提过的。那便是随着玉面陀罗愈发长大,每日所需要的血液只会愈多………”
当日但凡成嫔再晚上十天半个月,要么花毁,要么人亡。胤礽看着眼前血色尽失的少女,明明是炎炎夏日,目光似是被淬了一层寒冰。
“这可真是………丧心病狂!”
张若霖眉心紧皱,面上素日里迎着的温雅的笑意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二人赶过去时,蕃僧所在之地早已人去楼空,甚至连半件随身之物都未曾留下,唯有空气中尚存的淡淡血腥味,已经墙角处一朵只剩枯叶的盆栽,提醒着二人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殿下,是若霖鲁莽了!”
张若霖当即拱手一礼。
到了这一步,张若霖如何不知自己已然打草惊蛇。但他着实想不通,这人究竟哪里发现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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