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醒来时,已是中午。
他0索着,想要找到手机,却引来身旁人一阵呜咽,青年手微微碰了碰男人,示意他躺下,自己还要休息。
他这个举动,男人反而被吓到直接弹了起来,他努力回想昨天自己喝醉後发生的事,却什麽都想不起来。
昨天…有发生…什麽吗?
男人看着还躺在身旁的青年,顿时有点不敢相信。明明昨天才说要让他相信自己,现在却ga0出这出……
该怎麽收拾…
对方被自己的举动给惊扰,也没法继续睡下去,淡淡瞥了一眼男人,开口:「咱们没发生任何事情。况且我说过【我找不到方向。】,所以在我【找到】之前,我不会随便丢弃任何东西。」
「啊、嗯、我知道了。」男人努力镇定下来,并向准备前往盥洗室的人儿问道:「你想吃什麽?」
「巧克力。」
引擎发动的声音在他们之间萦绕,男人踩上踏板,车子缓慢前进。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最终来到一间大楼。在大楼外只看得到被玻璃覆盖住的整栋建筑,经过太yan光反s,变得耀眼抑或是刺眼无b。
男人停在这栋建筑前,要青年在这边等他。
又过了十分钟,男人小跑着回到这里,青年却不复存在。彷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男人跑到建筑内,柜台小姐刚要向他打招呼,他摆摆手,「不好意思,有没有见到一位长差不多175公分高的小伙子、黑se短发、有些许的鬓发、左耳还带着亮橙se的垂耳挂饰。
「衣服穿什麽我有些忘了,大概是红黑se配se的。」他急忙的说完这串话,只见柜台小姐稍微笑笑,指了指後头的休息区。
男人谢过她,转身去找青年。
刚刚和他谈过话的柜台小姐,此刻正和身旁的同事一同聊着什麽。眼底却直直的望着休息区的位置。
休息区
虽然柜台小姐和男人说青年在这里,但他还是花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他。
他刚找到他,刚想训话,却听见青年说道,「嘿,你好吗?」
明明这桌只有他一人。
「你和谁…说话呢?」男人发起问题,却没得到回音。
「乖哟乖哟。小舅子等等就来。」青年这次还0了0那…东西…
「……」男人静静地看着,想试图看出什麽端倪,却什麽也没看出。
难不成就这麽坏了?男人想。
「你来了。我们走。」青年彷佛知道他在这儿似的。他抬头看他,手里轻轻地捧着一只幼鸟。
「牠怎麽了?」立刻意识到什麽,男人立刻问。
「去医院再说。」青年淡淡地答。脚步不疾不徐地向着大门走去。
动物医院
青年轻巧地把一直捧在手里的鸟儿交给医生,医生先给牠秤重,又检查了一番,才缓缓道:「看起来只是前肢受伤,等等帮牠消毒清理,再擦药包紮,应该就没什麽大问题。
「不过这幼鸟是你们捡到的,我们这边也无法再收容住牠了。
「等牠好了,你们想想该怎麽办。」医生边说这句话的同时,包紮刚好结束。
现在虽然医生给这幼雏暂住医院的病房里,但牠总不可能一直待在那。
青年有些郁卒的走回车上,男人整路上就这麽看着他。他的头始终都低低地,也不害怕撞到人。
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青年拇指不断互相摩擦的声音及引擎吵杂声。
男人慢慢将车停在停车格上,边停他边说:「你再这麽烦恼,也不会突然有钱去可以养牠。不如想着现在该怎麽赚钱,才有可以养牠的可能。
「况且养牠不是一天两天。那是牠的一辈子。你有信心把牠的一辈子给照料好吗?」语毕,男人拉好档,熄火。解掉安全带默默下了车,走到隔壁还在发呆的人儿的位置。
男人一把拉开车门,青年明显吓了跳。男人坐在同他一样的位置,按着他的肩要他冷静下来。
「你养得起牠吗?」男人看着他淡淡地说。
青年转身看向他,没有回答。但他眼神中充满坚毅、肯定。
男人叹口气伸手替他解了安全带,「你答应了,就得自己负责,我不会帮你。」随後他起身,青年也跟着走出来。
明明自己的问题都未解决,却去g涉别人的人生,这算什麽。
自己的人生难道b别人的还要不值吗?
【待续】
「确定的话,请在这边签名。」
男人仔细地看过每条细则,确认无虞缓缓落笔。
「来,给你。」
男人打开包,让对方将物品塞进。随後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逃的。」语毕,身形略为粗犷的男人才缓缓走出房。
动物医院
「考虑的如何?」医生劈头就问,依旧认真的在检查手掌心中的幼雏。
男人不语。
青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徐徐道:「我养。」
「你?」医生对他投向质疑的目光。
青年点了点头,再次复述:「我养。」
「……你知道养只幼雏得花多少钱吗?又了解每年得带牠做健检吗?牠是没有健保的,会贵上许多。
「这还不含括平常饮食等等。你还要有一笔钱是能支付牠未来突发状况的。你明白吗?」医生停下手边工作,直面地和他坦白。
他不希望青年贸然收养,到最後ga0得受伤的又是这只雏鸟。类似案例多得吓人,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沉默、更多的沉默。
最後是一直在一旁听的男人打破了这个现况。他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医生,最後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道:「我们家曾经收养过一只h金猎犬,牠金hse的皮毛让我非常喜欢。可是…牠有一个坏习惯。
「牠非常喜欢去咬家里的家俱。不论是沙发、桌椅角、还是橱柜…等等全被牠咬过一轮。父母当时几乎是立刻下决定要把牠给丢出去,但在我的求情下,牠留了下来。
「但…没有人ai牠了。牠所给予到的ai,只有被主人喂饱饮食。」男人有些哽咽,整个空间彷佛凝滞一般,没有回响。「偶尔我想去找牠玩,但那时刚要踏出一步,就被父母眼神狠狠凝视,那时候父母的眼神总让我退却。
「後来…某天牠自己离开那个家,再没有回来过。」
「你说这个是想g嘛?」青年眼里有些泪珠在打转,却执拗的不肯落下。
「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跟我一样。到时候後悔也来不及了。」男人浅笑,伸手去将青年眼里的泪拭去。
「还是再好好思考下?这里再给你们放几天,还是没问题的。」医生语调平板。
「不、我还是…」青年慌忙站起身,又尴尬的坐回去。
「确定可以吗?」男人淡淡地问。眼底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可惜青年未觉察。
「嗯。」青年点头,「而且我想要把你的那段痛苦回忆,用我的这段回忆给覆盖。」语毕,他朝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这还是他…直到整叠资料夹原本放置於左被移至右,他才盖上原子笔盖,稍稍转转脖子,动一动筋骨。
瞥了正亮着的笔电时间,男人才发现这都快要深夜了!
他们看到鸟儿把牠送去医院检查,之後被医生质问,再後来就领了鸟儿的东西回来。这中间他们一顿餐都没吃,自己在忙的时候青年也没来打扰自己,他这该不会是饿到昏过去了吧?
男人理了理头绪,愈想愈不对劲,最後慌忙的跑出他的工作间,也没注意是否弄掉了什麽。
「余泱!!」叫喊着他的姓名,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只觉得心里满是担忧。非常害怕青年真会那麽蠢,因为要陪伴自己,而让肚子饿着。
跑到客厅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儿,男人的心脏骤然紧缩。虽然不能确定刚才的猜想是否属实,但男人现在只要没看见他眼睛是睁开的,他就会往不好的方向想。
男人上前去摇晃了他的躯t,青年没有动。
这样使得男人又更加紧张了。他又更大力的晃动青年的躯t。这次躺在沙发上的青年稍微皱了皱眉,男人见有转机,继续动作:「余泱,快醒醒。我们去吃饭!」男人见青年又回到原本的状态,他有些灰心,但还是继续努力:「你不是领养了那只小鸟吗?我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带牠出门玩、让牠认识新朋友、我们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儿啊…!」说到语尾,男人有些哽咽。
他虽然和眼前的青年相识不久,但他总觉得眼前的青年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之一。
「……」青年睁着眼愣怔地看着男人不知所措,自己不过是在等他工作完的这段期间不小心睡着了,发生了什麽事麽??
青年表示一脸黑人问号。
不过自己的婆还是要稍微哄的。
青年撑起身子,轻拍两下男人的头,柔声道:「怎麽着?怎麽哭了?」
男人低着头微微瘪嘴,「我饿…」
「那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去哪儿吃。」青年淡淡地笑看着他,心里很是纠结男人「为何而哭」。
过好一会儿,男人似乎才在嘴里咀嚼好字句似地:「…你没事麽?」
青年笑看着男人,并没有直面的回答他的问题,只是0乱了他的头发,吐出两个字:「吃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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