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点点头,这张家姐弟,就应重判,否则随便一个人就能跑到别人家里挖坑动风水,那不就乱套了?
杀鸡儆猴,也要重判。
这个时候,张老大和张老二终于兄弟同心了,他们一起指控张春梅,是张春梅让他们来找崔江的,当然,他们也说了老万,说那地址是老万给的。
老万被叫来,一脸诧异:“咦,你们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们!”
张老大和张老二这才想起,当时他们藏在人群里起哄,老万还真的没有见过他们,于是他们便说,老万是告诉张春梅的。
可张春梅伤得太重,虽然没死,可也没有苏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知县冷笑:“好啊,张老大张老二,你们还敢戏弄本官,来人,上刑!”
几板子打下来,张老大和张老二被打得皮开肉绽,终于签字画押。
张老大和张老二,各打四十大板,除了赔偿王婶子的损失五百两,还要向衙门交罚银,每人三十两。
听说还要再挨四十大板,张老大和张老二吓得屁滚尿流,在公堂上就失禁了。
这四十大板打下来,张家兄弟奄奄一息,知县早就派人去了张家,让张家赔钱。
里正陪着衙役们来到张家,张老娘听说要赔五百六十两,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天爷啊,我哪有钱啊——”
可是她用了大半辈子的招数,在衙役们面前却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还被踢了一脚。
衙役们说了,拿了银子才能去衙门赎人,否则就把张家兄弟送去服苦役,这一去至少十年,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
张老娘慌了,她才不管张春梅如何,她的儿子可不能出事。
可家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两银子,张老娘逼着两个儿媳拿出私房钱,儿媳不给,张老娘就对衙役们说道:“你们去找崔江要吧,他有钱,你们找他要钱,五百两他一定有。”
衙役都给逗乐了,其中一个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崔江已经写了休书,把你闺女给休了,人家现在和你们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张老娘瞪圆了眼睛:“不可能!姓崔的还敢休妻?他不怕我们家把他儿子给卖了?”
衙役们都想抽她了。
难怪崔江要休妻,摊上这样的岳家,不休妻还留着过年啊。
张家凑不上这么多银子,最终由里正出面,让张家把十亩地和新盖的青砖大瓦房抵了出去,就这,也只凑够四百两,王婶子大人大量,让村里的里正做保,让张老娘按手印画押,写了欠条。
张老娘哭哭啼啼把张家兄弟从衙门里接出来,衙门把张春梅也抬了出来,让她一并接走。
张春梅已经醒了,可是人傻了,除了嘿嘿傻笑,什么也不会。
衙门没有判她,只让娘家把人接走。
张老娘原是不想接的,可是有衙门的人在场,她只能把张春梅抬上驴车。
出了城,走到半路,张老娘便对赶车的车把式说:“你把这个傻子扔下去。”
车把式不答应:“要扔你自己扔,我可不动手,万一你翻脸,到衙门告我怎么办?”
张老娘咬牙切齿,只能把张春梅带回村子。
张家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两个儿媳早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里正腾出两间牲口棚,让他们一家四口栖身。
两个儿子养伤要花钱,张老娘想了想,回村的第二天,便找了一个人牙子。
张春梅已经傻了,年纪也大了,只能卖给深山里的老光棍,张老娘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五两的价格把张春梅卖了。
张春梅被一个老鳏夫买走,刚开始,见张春梅只笑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害羞,可是买回家以后才发现,原来是个傻子。
老鳏夫觉得自己被骗了,便把张春梅打得死去活来,那晚,张春梅又挨了打,她踉踉跄跄从家里跑出来,老鳏夫发现她跑了,便追了出来,离家不远便有一口井,村里的井没有井台,张春梅傻乎乎的,也不看脚下,一脚踩空,跌入井中。
青烟和独荒叹了口气,对同来的林氏说道:“妹子,解气了吗?”
林氏纵声大笑,笑够了,她对青烟和独荒说道:“走吧,我和你们回去见天师。”
那是当年的小表姐
今天,沈凝从瓷瓶中将林氏释出,让青烟和独荒带她去见张春梅。
现在林氏不但见到了疯傻的张春梅,还亲眼目睹张春梅坠井而亡,就如当年的她一样。
林氏心中再无怨恨,她心平气和地回到瓷瓶里。
她是厉鬼,但她没有害过活人,如今又没有怨气,也能再入轮回。
沈凝来到白凤河边,拿出祭品,点了香烛,将林氏放了出来,林氏跪倒,对沈凝说道:“有一件事,若是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何事?”沈凝问道。
“我之所以要附身在令姐身上,是因为她长得像我表妹!”林氏说道。
沈凝一怔,她想起林氏好像没有娘家,她是被人牙子拐卖,逃出后遇到崔江的。
林氏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和姨家的表妹一起被拐的,当年我们想去逛庙会,家里人不让去,我们便偷偷去了,就是庙会上被拍花的拍了,表妹先被拐子卖出去,我不知道她被卖去了哪里,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那日看到令姐,觉得她和我表妹有几分相似,便附身上去,想看看她是不是和我表妹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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