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许知乐也看出他藏在不言不语中的一点心思。
这车途无聊又漫长,魏旸不想让他一个人度过罢了。
“你睡会吧。”许知乐说,“我咖啡还没喝完,够提神的了。”
魏旸不讲话,他轻轻闭上眼。
“明天去买年货的时候,领你到城里买几件新衣服,谁过年不穿新衣服啊。” 许知乐咕哝道,“还说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多大的人了,衣领都抹不平整。”
许知乐凑过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纤细微凉的手指轻蹭过魏旸的脖子,他睫毛轻颤,屏着呼吸,不敢睁开眼来。
许知乐把车停在etc前排队,转身想再把魏旸身后的靠椅调整一下位置,让他睡得稍微舒服点,突然注意到魏旸隐藏在头发里的肉耳垂,上头多了颗金属耳钉,耳垂应该是被刺穿不久,还有点红肿,许知乐想伸手去拿,但前面的车已经过了检,他只好赶紧踩油门跟上。
高速上大部分是从各地汇集,然后奔往各处安家的异乡人,车流大的时候很容易堵起来,魏旸闭着眸子,看起来像睡着了,许知乐腾出右手,轻轻伸手去拨开魏旸耳畔的发,露出那颗灿灿的金属耳钉,霸道地横在耳垂肉中间,带出一片泛红,许知乐伸手蹭了一下。
魏旸压根没睡着,他刚打耳洞,耳朵特别敏感,被许知乐一弄,就故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瞳孔慢慢聚焦,许知乐的脸就在他不远处,近得连上面细腻的绒毛都能看清。
“你什么时候打的?”许知乐问。
魏旸神色清明,老实回答:“考完试跟我室友一起去的。”
许知乐面色有点不高兴,紧绷着下巴,盯着魏旸的耳垂。
他对魏旸表达亲昵的动作之一就是捏耳垂,而且魏旸向来只给他一个人捏,别人碰都碰不得,现在横个硬邦邦的耳钉,是不是意喻他也碰不得了?
许知乐:“挺好看的。”
他的口是心非不要太明显,魏旸哑然,下意识摸了一下耳朵,还没痊愈的伤口经不得他粗暴的揉捏,刺的魏旸发出嘶的一声。
许知乐训斥道:“你碰它干嘛?还没好呢。”
魏旸缩回了手,不讲话了。
堵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魏旸也没了睡意,玩了两局游戏,就靠在靠椅上发呆,一路堵堵停停,他两到了晚上才到家,唐阿姨和唐叔叔都还没睡,在门口守着车子到家,外头冷的厉害,魏旸叫了声外公外婆,就催促他们赶紧进屋,然后准备去帮许知乐拿东西,被许知乐拦腰拉住:
“明天再拿,进去烤火。”
“我拿下衣服,等下要洗澡。”魏旸侧了侧身,躲开许知乐的手。
许知乐有点恼火,跟着他一起出去,趁二老进了屋,跟上魏旸,伸手扣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魏旸,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跟我闹别扭?”
魏旸犟着:“这不是闹别扭。”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都不准我到你家里来过年了?”
魏旸声音哑哑:“不是。”
“那你是想怎么样?”
农村的夜里是真的黑,只有大门旁挂了个昏暗的灯笼,映着魏旸轮廓硬朗优越的侧脸,他抿唇:“我想你离我远点。”
许知乐深吸一口气,骂道:“我真是看不明白你,说话做事总是我行我素,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话都不能跟你说,碰都碰不得你了是吧?看你他妈真想气死我。”
二老还在屋子里,他两吵架都得压着声音,气焰瞬间低了大半。
“许知乐,你是不是以为我说的什么喜欢是小孩子耍把戏啊?”魏旸抬头,眼底一片凌厉,凝神注视着许知乐,“我已经在很努力克制了,你还要上赶着到我面前来挑弄我,然后又拿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警告我理智点,怎么了?我的心就不是心了,我的喜欢就不值得你尊重了吗?”
许知乐哑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
魏旸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极端,能喜欢上拿我当亲侄子的你吗?”
许知乐被他噎的无话可说,心里憋着气,手上接过魏旸行李的动作一点没犹豫,愤愤骂道:“我操了……妈的,随便你。”
魏旸眼睛亮了一下,跟在许知乐身后,他抬眸看向许知乐,微弱的光勾勒出许知乐,轻声冷哼道:“要是真的随便我那就好了。”
初吻
唐露在小年夜赶了回来,她简直比许知乐这个大老总还要忙,唐露说都怪他资本主义剥削得太厉害了, 让打工人们每年早出晚归的,许知乐摸着下巴思虑了一下,说:“你也可以考虑早点退休,钱赚的还不够多啊?”
唐露手里也有言午的不少股份,照言午现在的走势,就让她在家里坐着等吃等喝,每年都能净收入很大一笔钱。
“我也想着说早点退休呢,我爸前阵子不是又住院了嘛,家里每个人照顾我也总是不放心。”唐露手法灵活地包好一个饺子,一边跟在旁边嗑瓜子的许知乐聊天。
许知乐瓜子瞌得咔咔响:“对啊,你也要多注意身体,马上就年过半百了。”
唐露举起擀面的棒子,笑骂道:“你想死吗?”
“旸旸这澡洗的有够久的啊。”唐阿姨看了一眼楼上,“怎么没声了啊?”
许知乐拍了拍手掌的瓜子渣:“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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