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以乔叙的性格,还会有仇敌吗?”
“你对他印象真好。但很抱歉,多的是。”
也许今夜之后,花心浪荡的乔公子也会上他的黑名单。
这话倒不必告诉江麓。
商泊云猛地捏住了江麓修长光洁的后颈,报复般地咬了下去。
“这么关心他啊。”
他如愿听到了江麓吃痛的惊呼。
他弄痛的。商泊云在心里强调。
公寓本身就算不上大,床狭窄,两个成年男人在上面,空间被急剧的压缩。
美好的夜晚七零八碎,那股焦躁继续冲撞商泊云。
床伴。忠诚。
性|欲。占有欲。
这些念头包裹在一块,直接打了起来。
“酒吧里,解围的是乔叙的话,你们也会这样吗?”商泊云压低了身子问江麓,语调很散漫,手上的动作却把江麓推靠到了床头。
江麓所拥有的空间继续被压缩,他下意识地屈起膝盖,却立刻被商泊云分开。
商泊云说得轻巧,却一定要有一个答案。
江麓没地方退了,明明房间是热的,脊背贴着床头、墙壁,他还是打了一个哆嗦。
商泊云的手不轻不重地扣住了他的腰。
江麓侧过脸去,又很快重新和商泊云对上了目光。
他眼睛弯了弯,身体条件反射地轻轻战栗,却笑着反问:“不是我的话,你会喝那杯酒吗?”
没人说话,只有渐渐粗重的呼吸声。
真是不体面的关系,由不得人细想、细问。
商泊云的眼神短暂闪烁。
江麓心中一哂,抬手勾住了商泊云的肩膀。
这双手弹钢琴时力能震声,此刻看起来却带着温柔的乖顺。
江麓不在意商泊云的答案,有没有答案都不重要。
商泊云大概也和他达成了默契。
温热的呼吸洒了下来,七零八碎的夜晚重新拼凑。
商泊云动作间,用一只手按着江麓的小腹,江麓的手顷刻脱力。
抵达过的愉悦留有痕迹,情绪瞬间再次攀升到顶点。
江麓的手被商泊云抓住,摁紧在了心口。
商泊云很轻地喘息着,忽然道:“我不会。”
江麓一怔,而对方的心跳有力,贴着肌肤传递过来。
商泊云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无声地,像和他是较劲一样。
乔叙的搅局让商泊云攒着火,他手臂用力,牙齿也用力,落下一个一个咬痕。
江麓无所依托,连脚背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商泊云看在眼里,忽然轻浮而狎昵地想,长得白就这点好。
嘴再硬,身体却方方面面都坦诚。
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到达顶峰的快意要坠不坠。
“所以,江麓,你是打算换人了吗?”
江麓被迫睁开了水雾蒙蒙的眼睛。
商泊云是故意的。
得不到缓解。
江麓屏着呼吸:“……没有。”
商泊云打量着他,像是在用生意人的眼光评价这句话的真伪。
“你说话算话吗?”
这人真恶劣,说话间骤然埋得更深,激得江麓又一个哆嗦。
江麓轻抽着气:“当然。商泊云,你到底还做不做……”
商泊云突兀地笑了起来:“可你有前科,是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高中,你出国前还摆了我一道。”
“忘了?”
江麓的眼神涣散开来,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的事物太过折磨他。
“都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
他挣脱不开商泊云,于是干脆抬腿,压住了对方线条流畅的腰身,泛着粉意的身躯往前送去,江麓学着商泊云的习惯,吮咬在对方的嘴唇上,声音轻且含糊:“我忘了……所以,抱歉?”
商泊云的神色阴沉。
江麓不以为意。
他仰着脸,湿润的眼睛微扬:“现在怎么都行。我这次说话算话。”
舞台上优雅又隔人千里的人。
现在整张脸都被情欲所浸满的人。
谁能想到,会是同一个?
那些观众想不到,主持人想不到,乔叙更加想不到。
占有欲比其他任何欲望先到达顶峰,焦躁被压了下去,商泊云褪下江麓手腕上的菩提,意乱情迷的青年抽出一丝理智:“别摘……”
商泊云的长睫垂了下来,薄而锋利的眼皮轻轻耷着:“等会儿它会硌到你。”
江麓的手瞬间被举过了头顶,严密地贴在了冰冷的墙壁。
商泊云从江麓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无措。
“不会弄丢的。”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散漫起来,“我也,说话算话。”
……
公寓彻底陷入黑暗。
仿佛有珠子坠落在地板上,骨碌碌地四散开来。
灯突然亮了。
商泊云的臂弯一空,他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昏暗的观众席,缓缓拉开的红色帷幕上,舞台的灯光斜照而下——
脑袋昏沉,但还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哄骗江麓一起睡过去。
商泊云不耐地“啧”了一声,他有那么在意乔叙的爪子吗?
怎么还梦到了长洲大学的礼堂。
他目光看向前方,忽而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