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得到异样的满足,他继续回忆以往的亲密,商泊云如何铺陈,如何完成前奏,他都记得。
前端互相挤压,手指碾过某个张开的线,呼吸声越来越大,心脏鼓噪到不堪听。
那道线张满了,像是长弓被打开,箭矢惊声、离弦。
然后蓬然地在空气中炸裂。
江麓的手指蜷紧了,持续|攀升的快意之中,他感受到了商泊云存在感,忍不住呜声——最后还是他先到。
但主动权在他这,因此这结果显得很丢人。
502早已经在商泊云的眼皮上失效,江麓被他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从中看到了闪烁的跃跃欲试。
乖顺感烟消云散了。
手突然被包裹住。
商泊云的呼吸依然有点乱,说话夹杂着轻微的气声,甚至有点沙哑。
“做得很好,宝宝……”
绝顶的快乐将商泊云包围,他含着笑,看着眼带委屈的江麓。
所有的真实都已经摊开,商泊云被调动出了完整的兴奋,两个人之间毫无遮拦,他迅速地抓着江麓的手,同时撬开了对方的牙关。
新的震颤传递,商泊云衔着江麓水泽滟滟的唇瓣,在江麓的惊呼里悄声道:“接下来交给我。”
“会让你继续做个好梦的。”
商泊云言出必行地将江麓整个掌控。
江麓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痛苦,神情却带着沉溺般的欢愉。
这种驳杂的情绪调味太合适。
终于某一刻,商泊云快速地紧扣住江麓弓起的腰身。
蛋糕上的奶油化掉了。
江麓也化掉了。
商泊云贴着江麓潮湿的脖颈,一下一下轻抓着他被打湿的头发,然后把人打横抱起。
“好好睡。”
浴室里水雾慢慢蒸腾,商泊云坐在白瓷的圆润边缘,随手从浴缸一端抽出条干净的毛巾。
雾气中,江麓脸上的潮红被蒙上柔和的色泽,他垂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咬了一口。
江麓确实累到了,这会儿安静地缩在水中,一副随波逐流躺平的样子。
明明四十分钟前还把他啃醒。
——还好自己不用上台,锁骨和喉结留下牙印也没事。
商泊云喜欢这种近乎标记的红痕。
他幼稚地令温水中浮满泡沫,自己也沉下半身。
京市在这一天开始放晴。
柏油路露出稍许干涸的灰色,路旁的雪以缓慢的速度融化,满城都浸润在明亮的光泽之中。
“雪化了反而还要冷一点。”
商泊云给江麓系上围巾,江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眼依然大衣的商泊云。
除了换了个高领羊毛衫外,商泊云没有表现出对京市低温的任何尊重。
黑色的领口蹭着下巴,江麓默默移开目光。
商泊云觉得江麓这个事后害臊的样子有点好笑,又有点好玩。
他回味了下夜里忽然情绪激动的江麓,捏了把他的脸。
嚯,冒热气。
“紧张?”商泊云明知故问。
江麓想到四个小时之后的决赛,心绪迅速归于平静。
如商泊云夜里所言,他睡得很好,很久以前困扰过他的焦虑也早就没有了痕迹。
“不紧张。我想要的结果离我越来越近了。”默了几秒。
“要是,她能在台下看到就更好了。”
过去的十二天里,江麓几乎每天都和叶明薇通电话,比赛强度最大的时候,则由商泊云代替。
叶明薇的身体情况早已心照不宣,江麓重走一遍当年的路,有的事情会变,有的事情不会变。
心里的痛是绵密漫长且安静的,不可能再把他摧毁,但一定会伴随半生。
江麓在这件事情上已很知足,也不想让商泊云替他担心。
他敛去痛惋,把商泊云大衣的牛角扣给扣上,刚好遮住了商泊云的肚子。
商泊云觉得这样可傻,但江麓踮起脚,捏着他的嘴巴啵了一下。
“感觉你运气一直不错。今天的都借给我。”
商泊云遂又想,傻就傻吧,江麓连他的肚脐眼都关心。
音乐厅,穹顶壮阔。
后台浮动着低淡的谈话声,能够听到舞台上传来的报幕。
有个比江麓年长一点的异国长相的青年正整理自己的袖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
江麓却觉得周遭都很安静。
他摸着腕上的手串,又很轻地触了下自己的嘴唇。
江麓低头,把手串摘下,放进内口袋里。
等待被拉得很长,同时又像须臾一样。
终于。
江麓走向台前。
巨大的白色穹顶在眼前打开,柔美的金色充盈在整个音乐厅中,犹如有节奏的乐谱,呈现出层次不一的光亮。
半圆形的看台上坐满了观众,更高处,国际知名的钢琴家们端坐评委席,他经过乐团,掌声响了起来。
乐团的小提琴首席看向他。
他和这名高挑瘦削的女子握手,从她乌黑的眼睛里看到了鼓励。
只差一点儿了。
掌声落下。
江麓的心异常平静。
伴随着指挥的动作,清亮的乐声徐徐响起。
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
年轻钢琴家的思绪全然陷入到了音乐声中去,起伏犹如水波中的羽毛。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