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状似无意地问道:“l是谁啊?”
“l?”程御迟疑着回答:“k和的邻居?”
他确实是不清楚,加陆含璟的时候,就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压根没仔细看对方昵称,而直到现在他也没能看上第二眼。
蒋舟:?
称御没理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撑起身子去够床边的手机。
他瘦,起身时肩颈线条绷紧,如同纤长的白天鹅起姿。蒋舟是个健身狂热爱好者,平日里其实不太瞧得起这种纤瘦的男人体态,但看到程御这幅模样,他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但他还清楚自己的目的,立刻先程御一步将对方的手机举了起来,不顾脸面地耍赖道:“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程御坐了回去,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
“人家都给你做糖氽蛋了,你还骗我说不知道呢?刚才是有谁来过啊?”
听到糖氽蛋,称御这才意识到蒋舟口中的l就是陆含璟,他也不藏着掖着,答道:“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蒋舟狐疑地盯着他,“关系这么好,还上门给你来做吃的?你可别被这种糖衣炮弹腐蚀,没准被骗了还倒替人家数钱。”
程御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只有我骗他钱的份儿。”
他还等着陆含璟给他注资呢。
蒋舟盯着他质弱却艳稠的脸,瞧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程御轻飘飘地白他一眼,抢过了自己的手机,这时,屏幕上方又跳出通知,程御划开,点进了飞信。
洛羽书:「程总,我安全到家了,今天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他还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程御那条蓝白条纹的领带被卷成了一只胖胖的小鱼。
还挺内秀。
程御想笑,又忍住了,他瞥了一眼抱臂而立的蒋舟,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屏幕往自己的方向倒了倒。
可不能让蒋舟知道他和洛羽书又有了联系,否则这臭狗妒忌起来又去挖陆含璟墙角,两人转头来对付自己就糟糕了。
在家休养了一个周末, 到了周一,程御不得不去公司。
陈廷玉早上来接程御的时候,惯例是带着早点的, 但后者已经坐在桌前,安安静静地吃着一碗糖水蛋。
陈廷玉将东西放下时, 就听见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大早上就让我吃这么甜的东西”, 紧接着又听见蒋舟语带不满的声音。
“前两天不是还吃着别人做的糖氽蛋吗,怎么我做的就不喜欢了?”
陈廷玉手中动作一滞。
那三个没有被接通的电话, 已经是一句无声的拒绝, 他自然没有再试图联络程御, 还以为以对方的性格,在得知决策有误后,大概率是躲起来发泄郁气, 没想到竟是找上了别人。
程御:“你厨艺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啊?”
程御自顾自地吐槽,并没有注意到陈廷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倒是抱臂而坐的蒋舟扫了陈廷玉一眼, 继而露出一个意味莫测的笑。
“嫌我做得难吃,不也都吃下去了。陈助,下回你也不用费心带早点过来了,我都会给他准备好的。”
“不劳烦你。”陈廷玉像是没有听出他画中的针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一副无框眼镜更让他显出深深的斯文与耐心,“蒋舟, 你事业正在上升期, 平日里也不清闲,程总的事情我都会全权负责, 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一顿早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蒋舟同样笑意盈盈,只不过眼底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亲手做的意义到底不一样,是吧,程御?”
两人你来我往,蒋舟又将选择权扔到了程御身上,说完立刻紧紧地盯上他,等待他的回答,就连笑意不减的陈廷玉,也落了眼神在程御身上,清清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程御被犹如实质的眼神盯得如芒刺背,又觉得万分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争什么。他把勺子放回碗里,瓷勺与碗壁相碰,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
蒋舟低头瞥见他碗里还剩着一半的鸡蛋,眉头锁紧,“行了不吵你了,把早饭吃完再说。”
“你们好吵,我已经没胃口了。”
程御拿餐巾压过嘴角后,毫不留恋地起身。
蒋舟与陈廷玉不对付,不代表他也得跟着站队,与其纠结毫无意义的选择,还不如早些去公司处理事宜。
他起身就往外走,与陈廷玉擦身而过时,后者顺势跟上,走在了他斜后方半步的位置,并在程御看不叫的角度,微微侧首,朝着还坐在餐桌上的蒋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挑衅得很。
蒋舟读出他笑中的含义,餐桌下的手忍不住攥成拳,连带着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可程御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他心里再如何生气,也不能在程御面前再与陈廷玉争执起来。
直到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蒋舟才忍不住咚地一拳砸上餐桌,只不过桌子稳得很,不仅分毫未移,那被程御用过的小小瓷碗,也安静地搁在原处。
蒋舟盯着碗里还剩了一半的食物,心里就有些发涩。
“好心当作驴肝肺。”他埋怨了一句,站起身端起那碗就往厨房走,可当打开厨余垃圾桶后,他又迟疑了,就这么踟蹰了会儿,蒋舟突然就把脑袋一仰,愤愤地将碗里剩下的鸡蛋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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