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头,看向坐在旁边凳子上出神的付臻语气惊讶道:“你带我开房?”
换药
他这一出声,唤回了走神的付臻。
“换一下说法,”付臻没什么心情地回道,“……是给你开了一间房。”
只是让祁无庸今晚先将就一下,他等会儿还要回学校的。
他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十一点过五分了,学校已经关门了。
但他还是想回去,用尽一切手段回去。
祁无庸选择性地当没听见,“谢谢,你人真好。”
付臻没有纠结于这个,只道:“你在发高烧。”
“这样么?”祁无庸微笑,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难怪赶紧今天头晕乎乎的,原来是发烧了。”
付臻指了指置物台上的东西,“给你买了退烧药。”
祁无庸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一大堆药品。
他唇角的笑意不变,“谢谢,你真体贴。”
付臻皱了皱眉,“不要和我这样说话。”
“你好凶。”
“……”
付臻眉头皱得更厉害,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祁无庸突然动了动。他将身体撑起来,努力让体态显得更挺拔,减少病气带来的颓废感。
他这才想起祁无庸还是个病人,不应该和病人太过计较。
他起身就要离开,就听见身后人挽留,“你要离开了?”
对待病人总归是要多一些耐心的,平时懒得回答的问题,都要应付一下。
付臻回应道:“显而易见。”
祁无庸想了一下,“那能不能将我带回你家么?”
“我住宿舍。”
“那我和你一起住宿舍?”
付臻眼神激荡,思路也不自觉被对方带偏,“你觉得你和我住一起,合适么?”
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一来就敢说要同居,这心理素质也是可以的。
祁无庸故意曲解他的话,语气带笑:“两个男生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合适的么?”
“当然不合……你刚才说什么?”付臻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两个男生?
在祁无庸的认知中,他是个男生?
对方的话,无疑让付臻内心动荡。
在这个让人疯癫的世界,终于有一个人眼睛没问题,能够正确认到,他不是个女装大佬,更不是个女生,而是个男生了。
他再次想确认对方的话,但祁无庸却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只是淡淡微笑,带着点微妙的可怜讨好:“我没有地方住了,可以收留我么,我不会很麻烦,也不会占太多位置的。”
付臻下意识顺着他的思路说,“你可以住学生宿舍。”
“学生宿舍必须在一学期的开始申请,我已经错过了。”
付臻给他提供了第二个选项,“租房。”
虽然不清楚祁无庸的真实身份,但想到他和林正溪的牵扯,想来和林家有些关系,应该是个有钱的主,租个房子绰绰有余。
祁无庸睁着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略带可怜道:“银行卡被我父亲冻结了,身上也没有现金。”
祁无庸这句话,彻底堵死了付臻提供的第三条路:回家住。
付臻默了默,还是问了出来:“你和家里人关系不好?”
“很好,”祁无庸微笑,“他们不家暴我的时候,还是很好的。”
“……”
付臻没有草率听信他的话,只是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祁无庸没有任何遮掩家丑的意思,直接将豪门秘辛漏给了他:“他们要将我嫁给龙潜,但是我不愿意。”
他没有提及挨鞭子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必要卖惨。
付臻听到这番话,突然想起之前,林正溪说祁无庸是龙潜白月光的事。
如果是白月光式的存在,那想必和龙潜有着很深的牵扯。
他猜祁无庸和龙潜的关系,可能就是经典狗血小说那一套,渣攻与白月光相恋,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却因为身份不匹配,家族棒打鸳鸯,白月光被强制送出国,再相见已物是人非那一套。
见付臻若有所思,祁无庸微笑,“想什么这么入神?”
付臻也毫不避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本以为会受到祁无庸的批驳,结果就见对方满意地点头,“猜得真准。”
付臻:“……所以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和龙潜联姻。”
“你猜得都对,但是以上故事得基于一个点,”祁无庸唇角微勾,眼神微暗,笑容莫名有些诡谲,“前提是我和龙潜真的是相互喜欢。”而非逢场作戏。
付臻听了,直觉这里面的水很深,或许另有隐情。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的豪门密辛,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和他无关,还是不要牵扯进去最好。
他捏着门把手就要离开,这次祁无庸没有再挽留,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门合上了,房间陷入寂静,只有昏黄的灯光陪伴着祁无庸,孤寂得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流逝速度几乎难以清楚感知,或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许是短短一刻钟。
祁无庸躺在床上,还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在空旷的房间里,他突然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只是这笑声没什么明显的情绪,眼睛更是没有半分笑意:“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结果还是要走,当真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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