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在乎死亡的人,自然是什么都不害怕的。
那边的绑匪看着祁无庸这么一大堆人蹲守在仓库外,面上也一点不害怕: “我们也是奉了大老板的命运做事,你们不要来妨碍我们,等过了今天下午就放了里面那两位少爷。”
“这可不行。”祁无庸微笑拒绝。
林家家主给他下的命令,就是在地皮拍卖结束前救下林正溪,如果等今天下午过去,那么一切就晚了。
绑匪察觉到对面的人不可能这么听话,冷哼一声道: “这可由不得你,阿二。”
旁边身材稍高大的绑匪,像是明白了同伴的意思,点了点头,握着枪走进仓库。
再出来时候,手里牵着一条绳子,绳子那端是龙潜和林正溪。
两人被关在仓库饿了三天,脸色只能用苍白如纸来形容,平时理发师用心打理的造型也早变成了鸡窝一团,可以想象这三天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待遇。
身材高大的绑匪牵着绳子,防止两人逃跑,负责指挥的断手绑匪则是冷笑一声,悠哉悠哉走过去,随意地用枪指着龙潜的头: “不要过来,否则你们少爷的命就保不住了。”
祁无庸看在眼里,淡声道: “那个人没关系,不是我家的,随便崩了他。”
在黑暗里被关了三天的龙潜好不容易走出仓库见到光亮,又幸福地见到了祁无庸,没想到还没等他幸福到底,就听见对方这么说,心不由得狠狠一痛。
绑匪听了,微微挑眉,又换了目标,将枪抵在了旁边半死不活的林正溪身上。
飞来横祸的林正溪: “啊?”
刚才枪不还指着龙潜么,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他面前了?
祁无庸总算满意了: “这样才对。”
林正溪立马反应过来被坑害了,顶着无力的身体大骂道: “祁无庸你这个贱。种!”
祁无庸微微一笑,对旁边的付臻道: “距离下午还有好一会儿,不如我们先去吃个中午饭吧。”
付臻知道他在说胡话,没有搭理他,但被饿了三天三夜的林正溪可受不了这种“玩笑”,当场破防了,对着祁无庸就是一顿爹妈嘴炮输出,吵得绑匪耳朵都有些受不了,用枪点了点对方的胸口: “安静点。”
祁无庸第一次见风度翩翩的林公子如此没有形象,饶有兴味地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像: “拍个视频,发个朋友圈。”
身后的保镖明显有些受不了祁无庸这样儿戏了,尤其是龙家的保镖,他们虽然明面上要听祁无庸的话,但背地里龙家家主交代了,有任何不对,就自行判断行动。
现在是需要自行判断行动的时候么?
虽然得了龙家家主的首肯,但要知道,如果营救出了问题,他们大可以将锅甩给祁无庸。
但如果是他们自己行动,到时候出了问题,责任就要自己承担了,在场的都是人精,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忍着祁无庸。
几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为首的那个保镖站出来道: “祁少爷,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他的语言是规矩的,但语气却隐隐透露出一股不耐烦,显然看不上吊儿郎当的祁无庸。
在这么危险的搜救行动,居然还将自己的女朋友带过来,像什么样子。
豪门还真是荒唐。
当然这种心里话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在心底腹诽。
祁无庸淡声道: “如你们所愿,进攻。”
保镖犹豫道: “就这样闯过去?”
就这样闯过去,未免太过草率了。
虽然他们身上都穿了防弹衣,但是两位少爷身上都没穿防弹衣,要是绑匪急了撕票,那才是真的完蛋。
他有些不确信道: “真的要就此行动么?”
“既然你也知道不能就这样闯过去,那还问什么呢?”祁无庸嘴角噙着笑,但细看就能发现,那双比常人瞳眸颜色更深一点的桃花眼中,根本毫无笑意。
原本还看不起祁无庸的保镖突然一哆嗦,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开始想要退却。
在产生这一想法后,他又开始对自己有些嗤之以鼻:明明大场面见过不少,居然还会害怕这么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
将复杂怪异的感觉压在心底,他又退回到保镖队伍里。
付臻看了眼方才发生的小小风波,又淡定地将视线收回来。
祁无庸的决策是正确的,如今按兵不动才是最合适的。
人质在绑匪手里,他们的行动又被发现了,主动权完全不在他们这边。
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两个绑匪松懈疲惫的时候,再进行营救。
他看了看天色,现在临近中午时分,距离下午地皮开拍活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还有时间。
付臻轻声道: “先吃饭吧。”
他看向祁无庸: “你要吃什么?”
祁无庸想了想: “这里环境不好,吃大餐也不合适,先简单来一份炒粉吧。”
身后的保镖: “……”
两人似乎就真的将救援行动放在一旁,悠闲地吃着买来的盒饭。
现在已经算入冬,空气干燥,荒郊遍地的枯草结上一层薄薄的霜,又被冬日暖阳晒化,草尖挂着晶莹的露珠,将落未落。
祁无庸将身上穿的大衣解开,不拘小节地放置在草地上,再随意地坐在地上,姿态闲适地用手撑着脸,看着不远处挟持人质的两个绑匪。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