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你的功课吧。”江菀柔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拼了老命才能一字一顿地清晰吐字。等到意识到讲话都费劲时,她往往就会闭嘴。
“好好好,算我的。”
“今晚最后一个问题,”她的胸口已经开始剧烈起伏,“你以前真的没有经验吗?”
“我知道说出来你不怎么相信,”陆迦南越来越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但我真的没碰过别的女人,在你这儿是无师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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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蜜香金芽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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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纾凛到达海州外国语学校附近的时候,正赶上活动散场。
大门口的马路上,进进出出的汽车将本就不宽的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
她让出租车停在了外面的主干道上,付钱下车,改走人行道。
在门卫处,她亮出记者证进行了入校登记。
“同志,你还要采访谁?活动已经结束了,你是来吃晚饭的?”保安大叔忍不住好奇。
“我来找我同事。”
杨纾凛沿着主楼外围,穿过了小花园,来到了操场看台附近。
光秃秃的草地上散落着庆祝花篮被搬离时零落的鲜花以及礼炮鸣响后留下的彩色纸屑,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了冷冷清清的展台和正在进行拆除作业的工人。
暮色四合,稀稀拉拉的路灯隔着一段距离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摸着黑爬上了看台,沿着栏杆走到了靠近中央的部分。
薛禹城原本撑着双手坐在栏杆上,面朝无人的观众席,晃荡着两条大长腿。
“你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心事呢?”几米之外的杨纾凛从一盏路灯下走过,清晰的面部轮廓一闪而过。
在杨纾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停下之前,薛禹城轻巧地跳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盲猜。”
薛禹城给她发信息,说他这边采访已经结束了,问她几点到的时候,她就猜到他会先来操场闲逛。在他受伤从田径队退下来之前,绿茵场一度是他的宝地。
“那你和我还挺心有灵犀的。”
“你哪儿来的校服?”杨纾凛伸手摸了一下他外套的下摆,是曾经熟悉的质感。
“晚上变冷了,你看,都有白气出来了。刚刚去看体育老师,他一定要我穿着。”
杨纾凛举起下摆,轻轻闻了一下,是新的。
“放心,是新的啦。”薛禹城从她手中抽出了衣角。
杨纾凛低头摸索了一阵,“我带了水果茶,给。”
“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是改天请你吃饭吧。”
“好。”一杯茶换一顿饭是常态,她不亏。
“怎么,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吗?”薛禹城接过水果茶,晃了晃。
“难道我一来你就要走?”
“你冷不冷?”
“和你一样,特意加了外套,不冷。”她背靠栏杆,将手臂打开,顿觉整个后背都舒展开来了,“可惜,今晚看不到月亮。”
薛禹城仰起脑袋,望着还没有彻底暗下来的半昧天空,“今天白天也没看到太阳呢。”
“白天怎么样?热闹吗?和老同学聊得怎么样?”
“人挺多的,还见到了几个外地回来的同学。”
“我哥和菀柔他们也来了吧。”
“嗯,就差你了。你不是从采访现场直接来的吧?去哪儿摸鱼了?”
“不要随便给我乱扣帽子。”
“你不是没化妆么?”
“谁说我没化妆?这叫素颜妆。”杨纾凛将脸靠了过来,“给你长长见识,看到我根根分明的睫毛了吗?还有内眼线,看到没?”
甘甜的呼吸从薛禹城的鼻尖扫过,他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但只摸到了身后冰冷的栏杆。
明明就没有看清,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嗯,看到了。”
薛禹城举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还是滚烫的。
“怎么样?”
“我挺喜欢梨子的。”
“嗯,我知道。”
“这梨子好像提前煮过。”
“是的,是不是有一股烤地瓜的香味?”
“嘿,还真是。我刚刚就在想是什么说不出来的味道。”
“红茶用的是云南的蜜香金芽。”
是产自云南的高档滇红红茶,选用最精华的芽叶比分,汤色浓艳。单品,茶味对口味淡的人来说略重了些,但红茶汤底和煮过的梨汁按照五比一的比例稀释之后,一南一北,就成为了天造地设的绝佳搭配,清香中带一丝甘甜,余韵无穷。
“店家这么舍得下血本?”薛禹城有点儿意外。
“这家的梨茶是我跑遍全海州喝到过最好喝的。”
不是普通的奶茶店,而是专门的茶室。根据季节变化,会推出限定的果茶。
“那我还不能随便一顿饭就把你给打发掉了呢。”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好的东西我可不要。”
“那你今天来晚了还真是亏了,”薛禹城朝小礼堂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今天的校友晚宴是海州大酒店准备的。”
“你吃过了?”
“我没去吃。你不是说要来找我吗?我怕你到时候找不到我。”
“那我还剥夺了你一顿大餐呢。”
“我倒是无所谓。”
“等等,”杨纾凛双手交叉在胸前,“海州大酒店?”
“嗯。”
“是你们班那个同学家开的,没错吧?就是那个女生,是吧?”
“嗯。”薛禹城只轻轻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杨纾凛所了解的情况到哪里为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和我哥他们打上照面吧?”杨纾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在忙着准备晚宴,只是过来简单打了一声招呼。”
“这不是大型修罗场嘛。”杨纾凛借着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薛禹城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她当即判断他也是知情人之一,“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吧?”
“应该没有吧。”
“唉,怪我嘴碎,不该把我哥前女友的名字给讲出来。”杨纾凛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但逆着风更乱了,“菀柔不会认出她来了吧。”
“他们不是在婚礼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吗?”
“什么?!”杨纾凛张大了嘴,手里的茶杯掉落下来,薛禹城眼疾手快地悬空接住,“你说什么?”
“我是说,程千玥有来参加婚礼呀。”
“等等,等等,”杨纾凛揪住了薛禹城校服外套的前襟,“我们是在同一个次元吧。”
“你到底认不认识程千玥?”薛禹城皱了皱眉。
“认识呀,不就是追我哥追得超执着那个女生嘛。”杨纾凛的表情颇为不爽,“我哥也是个软骨头,人家追,他就答应。”
“毕竟追了好几年嘛。”薛禹城并不指望杨纾凛能理解男生的心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杨纾凛极为少见地表达了对陆迦南的不满,“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那你没在婚礼上见到程千玥?”
“当时人那么多,我怎么会注意呢?”杨纾凛找补,“我说认识的意思是知道这么一个人,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又不是我的同学。”
“你不用太紧张啦。”薛禹城宽慰道,“我后来折回来,见阿园很快就带江菀柔走了。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小孩子。”
“可一个前女友,干嘛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肯定有猫腻。”
“那不就说明人家放下了嘛。”
“不行,我要去问问陆迦南搞什么幺蛾子。”
“小凛,”薛禹城忽然正色道,“你不要搅和在里面。”
“什么意思?”杨纾凛一副并不服气的样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薛禹城见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严肃了一些,换用双手按住杨纾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前的事儿都翻篇了,至于有没有处理好,那是他们的事,不归我们管。”
“可是。”杨纾凛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阿园和江菀柔已经结婚了,他们自己就可以把事情解决得很好。”
这样就很好了,薛禹城心想。对程千玥,陆迦南一定也不想苛责。当然,这话不能在炸毛的杨纾凛面前说,毕竟这家伙打从初中起就是陆迦南和江菀柔的cp粉。
“可是,如果不是这横插的一脚,他俩不是应该早就应该在一起了嘛。”
“你以前送了那么多助攻,他俩不也没成嘛,就是时候没有到。”薛禹城回想起当年,只觉好笑,“实话告诉你吧,那时候我可讨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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