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劝不了你,若你自己觉得值得,那便随你。”徐怀澈转身气汹汹地往门口走要离开。
颜煜急忙道:“我脑子没坏。”
他只是脑子很乱而已,他想挽留,好好说些什么告别,可说出来的却只有这五个字。
“嗯,没坏,是有病。”徐怀澈叹了口气,走回来拍了下颜煜的肩膀,“算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伤害陛下性命,我不会再干预你。”
“我杀不了他,也不会杀他,你放心好了。”
徐怀澈微微思索,玩笑着说了句认真的话:“小颜大人,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一只会飞的木头鸟。”
“木头鸟怎么会飞?”颜煜颇为疑惑。
徐怀澈笑了下:“你回来不就知道了。”
少年自动避开有关生死的词汇,颜煜闻言点了点头。
徐怀澈离开后按规矩守在殿门口,颜煜则沐浴更衣等裴谞下朝,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心中不免担心,莫不是裴谞已经离宫没有带着他?
生出这种念头,颜煜开始着急,只好走出寝殿想去问问,一打开门正好与徐怀澈对视。
这会儿多了宫人在寝宫内洒扫,两人心照不宣地装作不认识。
巧得是他刚出来,裴谞就回来了。
看到人走入宫门,他提起一口气,虚假的笑容又浮上嘴角,加快脚步扑进裴谞怀里,满眼委屈。
“重光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带着我了。”
随驾的宫人和侍卫见这一幕皆低下了头,各人心中有各自的惊吓。
就连陈任都觉得惶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放肆地冲过来,简直离谱,心里不禁为颜煜捏了把汗,
“朕从不食言,用过早膳再动身。”
几十号人跟在身后,裴谞却未觉不妥,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寝殿回。
陈任交代内侍去传膳后,紧着追上两人,突然想起颜煜所说的不消一月便会让陛下喜欢上自己。
那日他觉得可笑,而今看这模样倒有几分可信了。
行至殿门,徐怀澈揖手行礼,目光在颜煜身上停留一刹,而颜煜也看了他一眼。
视线交汇,情绪难以明说。
大门砰地一声被合上,裴谞将颜煜放到桌前的椅子上,颜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徐怀澈刚刚看他的眼神。
应该还是会觉得他恶心吧。
裴谞抬手轻轻抚摸他脖子上被掐出的红痕道:“骑马还是乘车?”
“嗯?”颜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去雍州。”
“我不会骑马。”颜煜故作惭愧,微皱的眉头都惹人可怜,“对不起,重光哥哥。”
裴谞一把将人捞进怀里,轻轻嗅了下令人安神的草药香。
连香气都是一样的。
“那就乘车。”
山贼劫道
离开都城地界,空的銮驾往大梵寺去,马车则踏上前方雍州的路。
行了两日的路,马车彻底远离覃州。
此次私访伪装做富商,便选了商道走。
随驾只有韩让和陈任,因为颜煜也去,所以特意带上了张太医。
韩让赶车,陈任和张太医骑马跟随。
马车内是陈任命人布置的,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物,燃着暖炉,很怕颜煜还没到雍州就死在路上。
坐得舒服又暖和,颜煜好过不少,倒是苦了裴谞,热得难受偏偏颜煜还要紧靠着他。
在日头高照时,裴谞热得实在受不了了。
“没长骨头?滚远些。”
颜煜立刻换上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重光哥哥,我难受,还冷”
“啧。”裴谞合上双眸,眉头紧蹙明显不耐烦,却未再赶他。
“吁!”
韩让勒住马车。
马车走得不算慢,突然停下,车内两人惯性前倾,裴谞搂住颜煜才没让其摔倒。
裴谞推开马车的窗子:“怎么回事?”
陈任下马揖手:“回公子,前面被人拦住了,似来者不善。”
正说着山上又冲下来二十几号人把马车团团围住。
韩让跳下马车左右看了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把刀。
“各位从何处而来?这是何意?”
“哈哈哈哈哈哈!”为首的男人摸摸胡子笑得不亦乐乎,“兄弟们,看看看看这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奥。”
男人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刚行商吧,没见过劫道的?把钱给老子交出来!”
中气十足的嘲笑声震耳欲聋,张太医活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躲到了陈任身后,陈任多少也有些胆战。
“公子,是山贼劫道。”
裴谞冷笑:“刚出覃州便有山贼,这州县治理得真是井井有条啊,赶路要紧,散财打发吧。”
“是。”
陈任解下腰间的锦袋扔给为首的男人。
贼首接过打开,里面是五锭银元宝和一些碎银:“就这么点儿钱?”
陈任解释道:“我们出来得急,没带多少盘缠,身上就这些了。”
“妈得,赶车的穿得都是锦缎,还就这点钱,骗鬼呢!兄弟们抄家伙!”
贼首一声令下,众人皆亮出了兵刃。
“老子看你们这马车不错,马车、钱留下,或者把脑袋留下,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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