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没事好。”
“当然确定。”
颜煜觉得眼前的女子莫名和徐怀澈有些像,骨子里都不是自扫门前雪的人,只不过一个胆大敢为,一个被磨平了棱角。
“你和我相识的一位朋友有些像,都是率直之人。”
无论怎样,萍水相逢日后不会相见之人能为他担心,颜煜还是心怀感激的,解下外袍披到了碧桃身上。
“这个月份,穿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冷,披件衣服回去路上好歹能强一些。”
衣袍上沾了些药香,碧桃愣愣的,心里腾升起无数感动。
别说秋季,便是大雪天,赤足薄纱在雪地跳舞抚琴也是常有的事,达官显贵们只图高兴,从没有人关心她们冷不冷。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我都习惯了,还是你自己穿着吧。”
碧桃刚要把袍子还回去就被颜煜制止了。
“没事,我马上就回房了,再说了,每个人一点冷,好过一个人不冷一个人很冷,只是姐姐莫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碧桃不再推拒,直接把袍子穿在了身上,“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今日,记得小公子你的。”
碧桃转了个圈嫣然一笑:“怎么样,我穿着也好看吧。”
“嗯。”
“那就好。”碧桃规矩地向颜煜行了个礼,“就此别过了小弟弟。”
碧桃便趁夜离开,一阵风过,颜煜打了个寒颤,嘴硬把衣服匀给别人,自己只能赶紧跑回屋子。
“赶走还是请走?衣服都送人家了,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刚进门,就听到裴谞冷嘲热讽的话。
颜煜走过去坐到裴谞身边软着声音道:“我看她太冷了重光哥哥,你生气了吗?”
“回去。”
“嗯?”
裴谞撇开他站起身冷声重复:“回客栈。”
“是,公子。”韩让看裴谞动了火气急忙应声。
“糟了!”颜煜捂住腰间空空的袋子跳起来。
“阿财不见了!韩统领进来的时候还在呢!”
颜煜一瞬间被自责溢满,他太粗心。
从宴席回来时把袋口开大,想给阿财多透透气,碰到韩让进来注意力转移,就把这茬事给忘了。
“应该不会跑远吧。”
颜煜在屋子内转来转去翻翻找找,瓶瓶罐罐床下梁上都看了个遍也不见有,韩让见此也跟着翻,翻一通还是没有。
“该不会跑出去了?”
“跑出门还怎么找。”裴谞跟韩让摆摆手指:“再去买一个。”
“是。”
“不行!不要,我得去找找。”
颜煜急着往门外跑被裴谞一把揽回来抱了起来。
“一只老鼠而已,丢就丢了,让韩让再去多买几只。”
“那怎么能一样呢?”颜煜挣扎着要下去,确认自己确实挣脱不过只好放弃,改为辩理。
“取了名字就不一样了,金旺财和其他老鼠就不一样了,你放我去找找,总得找过才知道能不能找到。”
裴谞还是不放,抱着颜煜坐到圈椅上,喃喃重复了两遍不一样三字。
少顷,裴谞命令道:“去把孟元里喊起来,让整个刺史府的人都动起来找,务必找到,现在。”
“是,属下这就去办。”韩让揖手火速离去。
“重光哥哥,能不能让我也去找,他们肯定没我急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把这座府邸拆了,他也会找出来。”裴谞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倒是你。”
裴谞手臂突然一紧,捏住颜煜的下巴让人和自己对视。
“阿煜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好看,看上了?”
“什么?”颜煜没能理解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
眼前俊美的眉头一点点蹙紧,异瞳因烛火而渐渐滚烫。
“娇妻美妾,你没这福分,也莫生妄想。”
颜煜还懵着,领口猝不及防被扯开。
冷冽的气息凑近在他的锁骨上狠狠留下一道牙印。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颜煜吸了口冷气,指尖触碰到锁骨又移到眼前。
没有咬破没有出血,但疼得厉害。
“我的身份我当然知道,那当今陛下呢?”
被咬了三口,一口比一口疼,颜煜不知哪来的火气,这一刹间竟装不下去了。
“我们的陛下应该不是狗吧?”
裴谞愣了下,旋即怒火中烧:“放肆!”
他扛起颜煜三两步走到床边把人扔上去,将领口扯得更开,拇指按在那道牙印上慢慢用力。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手掌移到脖颈上细细摩擦,“阿煜呀,你说该怎么让你知道呢?”
薄唇一张一合,颜煜却根本听不到对方再说什么,耳边轰鸣,脑子也嗡嗡作响,身子散了架。
“你摔疼我了”
声若蚊蝇,裴谞听不清只好凑近。
“疼”
“疼?又装什”
话音未落,一股暖流溅在裴谞脸上,血滴悬挂在睫毛上遮住几分视线。
他轻眨了下眼睛,血滴落下,与床上少年唇边和面颊上凄悲的红色融为一体,刺入眼眸。
“阿煜?”
裴谞手还停留在颜煜脖子上,血液从下颚滑落,落在他的指尖上。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