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上孟他要欺负我,被我赶走,我被撞到墙了”
颜煜揪住胸前的衣服,额头突然沁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疼我胸口疼疼我要死了”
三只瞳孔骤然缩紧,裴谞冲到书案边把上面的东西一把剥落,让颜煜坐到上面。
“清醒一点!不许睡着!”
裴谞一手抱着他,一手帮他轻揉胸口:“是不是这儿疼?回答我。”
怀中的人没有一点反应,气息微不可查,与死了没有二致。
“你不想杀我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吗?你还没有求我放出吴国臣子,你现在就要死?你甘心吗?颜煜!”
在意识消逝的尽头,颜煜听清了这句话,他不甘心,他还不想死,他还不能死,他要活着。
“我不要死”颜煜抬不起眼皮,声音也微弱得听不清。
裴谞稍缓下心绪,继续帮颜煜揉着胸口:“君无戏言,朕一定救你。”
“大夫来了!”徐夕柳找了最近医馆的大夫,拉着人一路狂奔领进屋子。
大夫气都喘不匀,一进屋也看出谁是病患,背着药箱走过去给颜煜把脉不由得惋惜。
“怎么样?”
“行将就木,唉”大夫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颜煜鼻子前晃了晃。
“暂提些精神吧,小人医术不精,还请诸位贵人另请高明吧。”
裴谞也没这指望:“滚。”
大夫前脚刚走,张浦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进屋礼都没行,打开瓶子就给颜煜喂了颗药。
吃了那药神奇到人肉眼可见得转好了不少,能感受到怀中人的呼吸,裴谞安定下来。
“让你们做的事如何了?”
“回公子,药丸中新添了两味珍稀药材,可尽力续命。”
韩让也揖手道:“听闻桦陵有一位神医,已经去寻,一旦寻到会立即带回都城,都城中也送了让广寻名医的消息。”
“嗯。”裴谞抱起颜煜坐到椅子上,眉宇间有洗不去的疲惫。
张浦犹犹豫豫半天壮着胆子嘱咐道:“公子,千万不能不能再再有磕碰啊,要不”
要不天降神仙,也救不活没事会挨打的病人吧。
不提到磕碰二字,裴谞差点儿忘了孟元里这厮。
“去查那日孟元里宴请富商的名单,按着名单一家一家查,把暗账给我查明,倒要看看官商勾结到了何种地步。”
“是。”韩让颔首,“属下即刻就去。”
说着韩让转身离开,裴谞轻抬手指,张浦应声也退下。
徐骥姗姗来迟,一看这情形,大夫没进门就又把人送走了。
“韩侍郎!韩侍郎啊!”
几人循声看过去,孟元里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哎呦我滴天,听说韩夫人突发恶疾,这这这怎么样了?下官消息得到得迟,还请韩侍郎勿要怪罪啊。”
“怎么会怪罪孟大人?”裴谞取出帕子帮颜煜擦去嘴角的血迹。
孟元里刚要再客套,就和裴谞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只眼睛对视上。
目光冰冷令人胆颤。
“孟大人都敢染指本官的夫人了,若只是怪罪不合乎常理吧。”
裴谞抱着颜煜走到孟元里身前,冷冷一笑。
“还是杀了你比较好”
你爱上我了吧
这是哪?
行至漆黑一片之地,颜煜像无头苍蝇乱撞,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好不容易看到有光的地方,跑过去遇到的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那几人背对着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忽然其中一个人转过来,颜煜瞳孔一颤。
他们不是死了吗?
“呦小美人儿,下来陪我们了?”
颜煜后退半步,身后仍是虚空。
是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人把他抓过来,“你来得还挺早,正好哥几个无聊!”
颜煜愣着,两双手抓着他的胳膊,笑声此起彼伏。
他真的下地狱了?死了都不配安生,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放开我,放开我!”
颜煜生出力气推开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秋狝场上的营帐中。
他拼命往门外跑,帐帘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了回去。
孟元里?怎么会?
“别碰我!滚开!滚开!”
裴谞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出了一身冷汗,表情痛苦好像在用力挣扎着什么。
“阿煜?”
“滚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颜煜疯了一般顽抗着,突然一道光线刺入眼眸,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周围的一切桎梏瞬间消散。
“阿姐阿姐!”他抱住眼前一身素衣的女子,压抑的情绪释放哭出声来。
原来死了就可以见到阿姐了。
可没等他再说出思念的话,身前的女子就慢慢变得透明。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苏芸娘的胸口飞出,随后整个人消失不见变成一团蝴蝶飞往天际。
“阿姐!不要走!回来,不要再丢下我!阿姐!”
“阿姐阿姐”颜煜痛苦地抓紧衣服,脖子上脸上全都是汗,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将泛白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颜煜?颜煜!”裴谞把人抱进怀里,拔出断刃在颜煜食指指尖划破一个小口。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