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们死呗。”
孟元里还没从自尽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荒谬中缓过气来,他指着颜煜五脏六腑直发颤。
“老子想明白了,就算你是男人,老子也要爽一把再杀了你,让你耍老子,非让你哭着在老子身下求饶不可,再把你那双眼睛挖出来踩碎!”
颜煜抓紧裴谞的袖子,听了这荤话,恨不能亲手杀掉孟元里。
他这辈子最恨最恨的就是同为男人,他却要成为被觊觎折磨的那个,恶心,这些人真的很恶心。
“韩让,你手脚断了不成?”
裴谞的声音怒到极点,韩让眼皮一跳抽出刀迎上人群直奔孟元里。
“还敢顽抗!放箭!”
羽箭齐发,韩让退到裴谞身侧挥刀打落箭矢,突然一支漏网之箭躲过长刀正奔颜煜而来。
短刃出鞘抵上箭头,于半空中滑出一个圆圈,而后借力调转箭头飞出,正中射出此箭之人的喉咙。
一切快到眨眼之间,颜煜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裴谞紧紧护在了怀里。
裴谞收回短刃冷声下令:“杀了所有人。”
话音落下,围墙上所有的弓箭手被一齐割断喉咙。
十几个身穿夜行衣的暗卫翻入署衙,从外包抄,所遇之人不过两招便丧命刀下。
韩让从内杀出,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圈,他找准时机冲过人群,一息之间将长刀架在了孟元里脖子上。
“刺杀陛下,你好大的狗胆!”
孟元里瞳孔缩紧,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瞬间移到裴谞身上。
韩宁已近而立之年,而这个人看着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身边的随从岁数不小,却声音尖锐老得不明显,连胡茬都没有,那是太监才会有的特征。
徐骥比韩宁官高半阶,见了“韩宁”却恭敬得像避猫鼠。
而韩让身为内卫统领,只保护皇帝,对皇帝从来寸步不离,怎么可能被派来保护韩宁?
他居然错过了这么多细节。
最后一个杀手倒在地上,院落中收刀和参见皇帝的声音将孟元的回想坐实。
孟元里双腿如同失去骨头,瘫倒到地上。
谋害皇帝,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尿裤子了
“陛陛下,臣臣臣,臣”
巨大的恐惧笼罩全身,孟元里三魂七魄只剩其一,结结巴巴舌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
谅人不敢逃,韩让收回刀站在一侧看守。
裴谞跨过血污慢慢走到孟元里身前俯身一笑:“孟卿不妨猜猜,朕会把你怎么样?”
他直起身负手走了两步,脸上有笑,眉宇间却是埋怨。
“朕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你的眼神真的让朕很恼火啊。”
裴谞摘下右眼的面具捏碎:“你到底哪一只手碰过朕的阿煜呀?”
一股腥臊味上腾传来,裴谞掩住鼻子后退,低头一看孟元里的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谞笑得前仰后合,嫌恶地连连后退:“爱卿啊,你可有意思得紧呐哈哈哈哈哈!”
孟元里早吓得失魂,身体一抽一抽的,半句话也说不出。
“带走,严加看管,别让人死了,多喂点水和饭,朕看看他还能尿几次哈哈哈哈!”
两个侍卫把孟元里架起来,就近压到了署衙的地牢。
裴谞的笑容一刹消失,只看表情变化说是精神分裂也不夸张。
他走回去握住颜煜的手把人拉走,接着下令道:“把顾长明带来见朕。”
“是。”
乘上马车回到客栈,顾长明也被从地牢中救出带来。
顾长明比裴谞稍年长一些,许是操劳太久,衣带宽松眼中光芒暗淡,嘴边的胡茬已很是明显。
“顾太守还不拜见陛下?”
顾长明猛然抬头看向书案后的男人,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顾太守?”
经韩让再次提醒,顾长明终于缓过神屈膝跪下行了叩拜大礼。
“雍州太守顾长明叩见陛下!”
“顾卿辛苦了,若非顾卿,朕还被蒙在鼓里。”
顾长明沉默一刹道:“忠君为民,是身为人臣的本分。”
短短一句话含着万千情绪,竟哽咽着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平身吧。”
“谢陛下!”
顾长明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与年纪不符的沧桑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孟元里的罪行,牵涉谁人,朕已查明知悉,明日便要带其启程返回都城论罪处斩,顾卿可要随朕同行赴都城升任?”
顾长明摇头揖手:“臣祖上是商户出身,本该潦草一生,幸得陛下登基更改律例,让天下人不论出身都可以参加科考,臣才能一展抱负,任一州太守护一州百姓已很是知足。”
颜煜在一旁听着,偷偷从屏风后观察顾长明。
地方官升迁到都城,且得到了皇帝的青睐,这对于为官之人是莫大的荣幸。
可顾长明却拒绝了,着实让人惊讶。
裴谞靠到椅背上打量着顾长明,明显也是另眼相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雍州治雍州,在都城治天下,顾卿的抱负难道仅在于此?”
顾长明跪地一拜:“臣的抱负自然想在都城施展,可眼下雍州灾乱未消,蝗灾还未研制出根治之法,臣身为雍州太守理应为雍州百姓尽职尽责,若臣连一州都无法治理得当,何以随陛下管治天下?”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