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与十一对视,如在眼神交流。
初棠:不是,他有病吧?
十一:嗯,怎么不算呢。
程立雪喝了杯茶便消失。
目光瞧向那个孤傲背影,初棠抓起兔子灯笼,对着程立雪后脑勺,做了一个暴叩的假动作。
十一将他的小动作纳入眼底,嗤笑道:“某人大概是打翻了醋坛子。”
“?”
初棠不可思议摸摸自己额头:“我没烧。”
又用手背碰碰十一额角:“你也没烧。”
片刻后,他煞有其事得出结论:“那一定是程立雪在烧。”
“臭男人在发骚!”
十一闻言只轻笑声。
两人也没再将话题落在程立雪身,谈天论地说去其他,交谈甚欢,也吃得很夜。
……
第三场烟火落幕。
初棠也拎起兔子小灯笼回房,他远远便瞧见主院这边的烛火不如旁的院落通明。
但刚踏进那道门,却又见正房的烛光亮得刺眼。
正房门外。
他狐疑打量透光的门缝。
好亮。
怎么回事?
初棠满腹疑窦推门,眼前景象倏地明亮,数不胜数灯笼闯进视野。
各式各样的小灯笼映得满屋子恍若白昼。
在那数不清的灯笼中,还静静站着个背影,灯笼火光将他镀得朦胧。
更叫那人如梦似幻,飘渺宛若谪仙。
“……”
初棠眨眨眼,眼前梦幻之景却不是梦,整这么些灯笼,叫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
晚上可怎么睡呀!
他无语蹙眉:“程立雪,你搁这发病呢?”
“堆得满屋子都是,我——”
说话间,那个身影也缓缓走来,把他手中的灯笼拿走。
转身放在一旁高柜。
“不是,你拿我灯笼干什么?”
初棠踮起脚,却发现压根够不着。
啧!
腿长了不起呀!
臭男人就知道仰仗身高欺负人是吧?
无可奈何似的,他唯有跳起来,指尖差点便要碰到小灯笼。
那人再度伸手,轻而易举拿起灯笼。
初棠眨眨眸。
臭男人良心发现?
他心中燃起一丝期待,便眼睁睁望着这人,把灯笼放到更高处。
初棠无言以对:“?”
“你到底想怎样啊?”
那人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有病!”
“……”
两人相距两步之遥,静静对峙半天。
沉默横亘二人间。
那份诡秘的沉默终是被打破。
“你半分也察觉不到?”
“察觉到了,我察觉到你病得不轻。”
“初棠。”
清冷的话音落地。
初棠没好气似的正视过去,语调散漫嗤出声:“嗯。”
萤萤烛火勾勒二人。
初棠的眼眸流转出盈盈碎光。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程立雪,只见这逆光的人朝前慢慢倾去。
颀长的阴影缓缓笼罩他。
思绪有瞬间的凝滞。
初棠微讶怔怔,恍惚间,他好似后知后觉,不知从何时起,程立雪的靠近,再也没能挑起他那种领地被侵略的恼怒。
愣神的功夫。
轻柔的触感。
极尽温柔,克制守礼,带着独属于某人的气息,缓缓落在他的眼尾,一触即离。
那人挺回身子,静静望他,如在等待一个答案。
“这样呢?”
初棠难以置信回神。
却再度进入懵怔的状态。
刚刚是什么东西,在他眼尾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是这死人的嘴唇!
这个臭男人亲了他的眼尾?
初棠颤颤巍巍摸上眼角:“啊!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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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大补汤vs尬撩
院内,还未走远的程管家听到呼喊声,抄起一旁的扫帚风风火火往回跑。
“流氓?哪来的流氓?看我不削掉他的狗头拿来当凳——”
肩扛扫帚的人话音戛然止住。
房门敞开,只见初棠耳尖泛红缩在门侧,双眸水雾朦胧,似有丝委屈和懵怔。
白净脸颊缓缓生出点稚涩的羞态。
叫人不着痕迹地呼吸一颤。
自家公子则懒倦掀眼,意味不明慢捻指尖,侧头瞥来,双眸明明清冷无波。
却无端压迫。
好似能射出无数寒冰冷箭。
程管家:“……”啧。
公子怎么天天欺负人呐,这都什么丧心病狂癖好?
被那眼神望得发怵,程管家嗫嗫嚅嚅好半天。
“凳凳登登对儿!”
“啊对!公子和正君真是登对儿哈!羡煞旁人的月下碧人,门口有点脏,我打扫下就麻溜地滚蛋儿。”
他连忙掩门,吁出点气正欲离开。
“慢。”
身后却传来冷若冰霜的嗓音。
程管家转头,眼前倏地飞来个小物什,稳稳接住后发现是个兔子小灯笼。
打小伺侯在公子左右,那是何等人精,余光瞟了眼屋内满地的花样繁多的小灯笼。
唯独没有兔子灯笼。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