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到他额头。
“……”
初棠垂着头甩甩冰凉雪碎,今日多少有些诸事不顺,莫非不宜出门?
不!
绝不可能!
只是……
树也不会爬。
这墙可叫人怎么翻哟?
初棠愁眉苦脸,背着包袱徘徊在墙沿,难搞程度,堪比百个程立雪!
“烦死个人!”
他抬脚踹了踹树,雪又砸了他满身,转头的功夫却见身后一双圆润明亮的眼睛。
是大黄不知何时坐在石阶旁盯着他。
初棠:“……”
他连忙摆手:“你别看我,我不想偷狗哈!”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
大黄忽然起身,叼起他半抹衣角往一旁扯去,初棠心领神会似的由它牵走。
穿过道小路。
又越过两片混杂的草丛。
他们来到处隐蔽角落,残破树枝混杂碎石,像个芜杂凌乱的废墟。
大黄拱开点枝梗,墙下瞬间透出丝光。
“有个洞?”
初棠惊喜拨开障碍物钻出去,大黄也紧随其后。
“你快回去吧,程公子知道我把他狗偷了,他不得气个半死啊。”
又是场漫长对视。
大黄依然是副岿然不动模样。
“算。”
“是你自己跟着我的哈,不是我要偷你知道吗?”
初棠:“说句话。”
大黄:“……”
初棠:“不说话当你默认咯。”
大黄:“……”
他牵着大黄来到路边。
给那毛色抹果子汁,松软黄毛缓缓被染得污漆麻黑,瞧起来像个脏脏犬。
初棠举起右手:“走!浪迹天涯去咯!”
大黄耷拉双耳,屁颠屁颠跟上。
一人一犬穿梭在夜色里,傻不愣登,乐呵蹦哒。
所幸,这一路还算太平。
初棠来到处客栈歇脚,给大黄洗掉满身果汁,抱着暖融融的毛团。
便是一夜安睡到翌日天明。
他神清气爽下楼,但见客栈大堂内的一名老者,正神情义愤填膺说书。
那人醒木一拍,满堂肃静。
折扇开开合合挥舞。
他口中句句不离“大将军”几字。
初棠脚步稍滞,他好奇听了几句,只觉得越听越耳熟……
这老者说的……
不正是那日书院前看到的诗文吗?
也是他在话本中瞧见的故事。
“什么忠孝两难全,怎一个冤字了得?”
听者本就越听越气愤。
这话落地,更是将众人情绪推向高潮:“欺人太甚!那可是堂堂大将军!”
“将军百战死!”
“怎么可落得如此屈辱!实在叫人寒心!”
……
客栈大堂里的谩骂声此起彼伏,有激昂者甚至开始捶胸顿足,恨不得替人洗冤!
初棠:“……”
有点像传销,好可怕!赶紧逃吧!
他旋即出门雇了辆马车。
之前出摊,初棠有不时朝路过的商人打听路线情况,他若想去江南,需先走一段陆路,经过两处驿站换水路,绕开座大山,再……
马车摇摇晃晃半天,初棠被颠得有些发晕,索性便直接找客栈歇脚。
楼下大堂。
初棠面前是些糕点,大黄乖巧吃着东西,而他则握着手里那枚玉佩微怔。
门外匆匆走进对青年夫妻,互相哈着气取暖:“今年这场雪落得可真大啊。”
“娘子,我给你暖暖手。”
青年说话间,便是将自家娘子的手往怀里揣去:“瞧你这小手冰得哟。”
冰……
初棠抬眸瞥出去,那河果然因大雪结冰了,甚至有不少人围在那凿冰块。
他盯着冰块微怔。
冷冰冰的,初棠撇撇嘴,把那枚纯白通透的玉佩丢进囊袋里。
他转头便抱上大黄。
果然还是大黄比较暖和。
离开程府的这几日。
初棠过得十分逍遥快活,前往江南的这段路,他途悠哉悠哉,今日在那戏阁听听戏,明日又去茶楼吃茶,没事还带大黄在河边钓鱼犒劳大黄。
直至第四日。
乐坊。
雅间内站着几位各具特色的男子。
掌事的一一介绍:“我们的青竹公子弹得一手好琴,手法灵活多变,点过的客人都称秒。”
初棠连连摆手:“青竹公子颜值不错,但气质差点。”
掌事的:“沉璧公子吹得一手好萧,小嘴软甜嫩滑,尝过的都叫绝。”
初棠摇头:“沉璧公子气质挺不错,但缺少我想要的那个味儿……”
掌事的眉角跳跳:“我们这儿还有……”
他立马列出数个名字,最后恨不得亲自上阵,却还是被一一婉拒。
初棠兴致缺缺托腮。
心底那丝躁意也悄然腾起。
掌事人抿笑:“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公子?”
初棠:“我……”
他把玩手里的橙子,哑然顿住。
他不是来寻乐子的吗?
怎么还适得其反呢!
初棠胡乱抓揉发丝:“有会徒手抓箭的吗?”
掌事人:“……”找茬是吧?
他秉承一贯好态度,耐住性子继续微笑:“这位客人,我们这儿是乐坊,不是武馆。”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