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厚颜无耻的话落地。
初棠浑身涌出阵阵胀热,羞耻感交织着莫名的酥麻快感,一阵又一阵充盈着他整个人。
恼羞成怒那般,他有气无力骂了句。
“你不是人。”
……
初棠退出回忆,耳边尽是程立雪的无奈。
“是我错。”
那人把他搂在胸口前,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哄了半天,沉沉的嗓音,伴随微震的胸腔,将他呼吸抚平。
声声抽泣终是化成均匀绵长的呼吸。
几盏茶功夫后。
见怀中人总算安静,程立雪推门而出,圣医谷不同外界,四季如春。
他觅得处清泉便泡了进去。
翌日辰时。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颀长的身影拖在片朝阳,款款而进。
薄纱被清风拂得浮动,小小一团的影子,正缩在床榻里侧酣睡。
那人嘴里还衔着根手指。
程立雪走过去,来到床边,把那根手指拿出来,大抵是这人的肌肤实在娇嫩。
虽咬得轻,指缝还是落下点牙印。
初棠睡眼惺忪睁眸。
眸中有几丝倦懒而略显涣散迷茫。
他只看到个朦胧的面孔。
那人弯身问他:“还没睡够?”
“呜…”
咕哝一声,拖出点小尾音,模糊不清又绵柔软懦,显然是没睡醒。
有人道:“该启程了。”
初棠半梦半醒,神智混沌埋了埋头。
好困。
不想起床。
软柔的床铺塌出点痕迹,是有人坐下,他侧身抱起懒洋洋的小哥儿。
程立雪捏着初棠软柔的小臂,替人套上外袍,便把人抱起出门。
马车驶得平稳。
初棠在马车上睡了半天,才悠悠醒来,他懒懒伸伸腰,方知自己竟一直跨坐在程立雪腿上。
他没执意下来。
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叫他有丝恍若隔世。
“醒了?”
“嗯。”
嗓子有点沙哑。
面前端来杯清茶,就着那人的手,初棠乖巧地灌了两口,喉咙方舒爽两分。
如把这人当成软椅坐垫,初棠伏落程立雪肩膀,轻挪一下,找出个最舒服的姿势。
他歪头碰碰那人的眼睫毛,见人条件反射似的垂垂眼帘,方小声问:“你眼睛没事了吗?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神医大哥还说你体内有其他毒素?我就说怎么你一会儿病秧子似的,一会儿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毒发的时候难受吗?”
“会不会吃人呀!吸血吗?”
……
初棠天马行空般喋喋不休。
好半天。
他的话终于被人打断。
程立雪指尖划过他眼尾:“写休书时,哭了吗?”
初棠:“?”
他迷惑眨眨眼。
程立雪:“纸上有水迹。”
初棠:“那个是梨汁。”
“……”
马车内突然陷入片静默。
原来程立雪以为他写休书的时候哭了?
初棠掩嘴无情嘲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为你哭呢!是我休的你欸,要哭也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
“额。”
是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腰窝往下的地方。
头顶落下点话音:“没良心。”
“……”
刷地,整个脑子胀热得要爆炸。
“你、”
“变态。”
初棠羞耻得咬碎银牙:“你坏死个人!”
报复心顿起似的,他抓实程立雪的肩膀,猛地朝人额头撞了撞。
“呜呼。”
非但很疼,还有点晕,这人一昏头便容易失去过滤语言的能力,初棠揉着额头嚷嚷道:“怎么比下面还硬。”
十分之语出惊人。
“……”
程立雪捏了捏那颗露出小半的小虎牙,似有些无奈意味:“整日胡说什么。”
初棠蔫儿吧唧地躺了半日。
并且深切体会到何为伤敌一千,自损“八亿”,因为程立雪这个家伙,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能抱着他占尽便宜!
可恶!
相当可恶!
历时三日。
他们终于来到盛京附近,但程立雪并没将他带进皇城,而是转头去往皇陵。
马车停下。
程立雪先他一步下马车,那人站在马车侧替他拨开珠帘,外面景物一览无遗,恢宏奢华。
乌泱泱跪了一地人。
这阵仗叫人不由得一愣。
片刻后,初棠起身,抬出脚刚踩到车舆外的踏板,眼前便伸来只宽大的手掌。
那人一身常服静静凝望他。
初棠搭上程立雪的手,踩着轿凳,将将被人扶落地,地上人统一行礼高喊。
“恭迎太子妃。”
声音整齐洪亮,震耳欲聋,将人震得脚步虚浮,初棠如梦似幻眨眨眼。
这就……成太子妃了?
程立雪牵着他手穿过皇陵正大门,方算正式踏进皇陵,其余人都在外候着,唯有程管家跟进来。
皇陵内,阴风戚戚。
初棠:“……”
不是,他还不想死好吗?程立雪不会把他埋里面吧?好狠心!
杀妻分尸案凶手!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