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来了。
不着调的男人。
这个事他多年来倒是提过不止一次,但她从来都嗤之一笑。
遥想学生时代,曾经嫌弃她浪费天赋不肯去高专上学,没有成为正统的咒术师。等五条悟本人有了伟大的理想,开始在高专执教专注于培养新人之后又回过头来哄骗她去当老师。
真逗,太想笑了。
一边是普通教师,一边是财阀掌权人。换谁都知道选哪边更好吧?
现在好了,两条路都走不通,又跑来算计她的钱了。
墙上的挂钟到了整点发出了缓慢低沉的敲击声,响过九下之后,蔻蔻站起身:“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兴趣对吧?天不早了,我也就不再绕弯子——没兴趣。”
说完她迈开步子朝楼梯走去:“真央今晚大概会很晚回来,如果想等她的话请你自便。”
五条悟坐在沙发上转头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沉思着。
蔻蔻上到了二楼,脚下一顿,抬头看到了面前站着原本应在楼下的白发男人。她头疼地摘了眼镜揉了揉额角,绕开他,朝平时自己看书的小客厅走去。
“等真央的话请去到一层,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不对外开放。”
“欸——事情还没谈完,你就这么走了可不行呢。”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迈开长腿跟着她,“真的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吗?”
五条悟这个人,相当矛盾。有时候让人觉得很遥远,无论怎样都摸不到真实,可更多时候又表现为他根本不懂得距离感为何物。
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有一件事请你搞清楚,五条先生。”蔻蔻重新用上了敬语,加重语气,“如果不是你和真央的关系,我和你就是两条平行线。你进不了我家,也不会有机会和我进行这样平等的对话。要知道在江百宫,没有预约见我一面很难。在此对于你的提议我再重复一次,我对你们咒术界的事情——毫·无·兴·趣。”
这话说得很挑衅,毕竟撇除身份地位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人什么地方是五条悟不能见、不能去的。只不过蔻蔻相信,五条悟还是有他自己的骄傲的。
所以对此他也没什么不满情绪:“不要这么冷淡嘛,再怎么说这些年我也救过你和小真很多次……放心我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啦,只想让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提议。”
他的态度里终于有了二十六岁成年人的稳重感,不再是一副调笑的语气。
蔻蔻把桌上刚刚看了一半的漫画收回去,面对书架沉默了半晌,才转身落座,笑了两声:
“真央手里的钱都是我给的,这些年她被你哄骗走多少我心里一直有数。五条,你有本事,她没脑子,我不怪你……现在呢,是她不要你了,还是你觉得她不够用,所以想把这一套用在我身上了吗?”
自从初见,真央就对这个长相过于出众的世家公子一见钟情,追在他身后很多年,五条悟从不拒绝,但似乎也没给什么答复,就互相拉扯暧昧着,两人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过连蔻蔻也不太清楚。
不过蔻蔻是不会为姐姐鸣不平的,毕竟二人从小就相看两相厌,再加上真央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些年的男朋友两只手勉强能数过来,脚踩多只船更是常有的事。
真央和五条悟互相渣,别人管不着。
但如果只是为了钱就想故技重施到江百宫蔻蔻身上……不知道是五条悟自己还是高专那些上层产生的天真想法,真是令人心里不适,浓郁的恶心感。
靠在墙上的白发男人哈哈大笑:“嘛——虽然我觉得自己挺完美,但蔻蔻你大概不吃这一套的吧。”
见他这番难得的爽朗,蔻蔻不由得挑了挑眉:“是吗?那还真难说,不然你色诱试试?”
五条悟脸上的笑停了一瞬,下一秒扩大:“哦——真的假的?我可是个会当真的正经教师哦。”
他单手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直视过去。
蔻蔻淡淡移开了目光:“不开玩笑了,我对真央不要的人,没有兴趣。”
她在心里补充了两个字,恶心。
幼稚的男人拧起眉,拉长音调:“真过分呢——说得好像我被甩了一样。”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可是最强,没可能属·于某一位女性的。”五条悟把墨镜重新架上鼻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得轻浮,“所以也就不存在甩与被甩了。”
蔻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头一次见到把不负责任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又冠冕堂皇的男人。”
“哈哈哈,因为‘最强’是属于全人类的哦。”
“……”
她实在没兴趣继续陪这个大龄儿童斗嘴皮子,重新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手势:“我真的要休息了,如果还要等真央请你去楼下。至于你说的事——”
“我会考虑的。”
有钱真好
有钱真好
五条悟根本没准备一举就能够拿下江百宫财阀的投资。
真央和蔻蔻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前者感性,随便起来与他有得一拼;而后者则是完全不会和人讲感情,一个理性的疯子——在他看来。
所以跟姐姐要钱,他们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容易得很。但那毕竟是小数目,说白了五条悟根本不差这一星半点。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