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红云,没有理由。
那几天苏莉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网络搜索到了乐队的含义,乐队歌曲的含义,她意识到平日相处的友人竟然对她有其他想法。
甚至会先自责,是不是哪里做出了让人误解的事,也许会想,该怎么委婉地拒绝。
但因为太恶心同性恋了,所以还是直接拒绝吧。
……
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到褚红云有闲心想,那些电视剧演得真烂啊。
真正心碎的时候,眼泪是流不出来的。
……
离开理所应当。
但苏莉,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很重要吗。
我很重要,却又只能是朋友吗。
……
未免有点太贪心了吧。
苏莉的灰颓像催泪剂,褚红云很不情愿去想她的模样,又在一次次入睡前想起。
不受控的感觉很陌生,心脏冒出来的酸钝也很陌生,陌生到泪痕难干,狼狈不堪。
最后,所有的郁结,只能靠写日记来缓解。
过往比光中尘絮繁冗,褚红云抓住一切碎片,那些属于她们的,独一无二的时光。
一切情景都染上新的情绪。笔迹不受控制,结局是不被开箱的盲盒。
如果开心,她暂时原谅。
如果难过,她请求遗忘。
日记末,褚红云记录分别。
暑假过去一个月,褚红云已经能够做到真正的平静,她认真看待这段过往,认真得出一个结论——
放不下。
放不下的人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褚红云最终把日记撕了,把有关苏莉的东西都扔掉,她坚信时间会帮她遗忘,当然,她也坚信,遗忘的时间会是一辈子。
分开的那天正值谷雨。
谷雨是,走向死亡的春天。
莉莉,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你只是一个叫苏莉的人。
/
--------------------
占卜
第二天一大早,苏莉被一声尖锐爆鸣吵醒。
准确来说是惊醒。
手机显示时间10:37。
厚黑床帘内还是灰蒙蒙,拉开后万顷天光,刺得苏莉又给拉回去了。
秋后少有这么亮堂的太阳。
打个哈欠,倏然又想起什么,苏莉急忙下床。
“今天闹钟没响。”
白冉冉说:“不是你自己关的吗?”
苏莉一愣,才想起来昨晚褚红云提醒她把闹钟关了,因为腿已经好了。
“噢。”苏莉怔怔地说。
粘了一个月的人突然分开,还有些不适应。
“她们都不在吗?”苏莉问。
“对呀,没早课这两个还起这么早。”白冉冉说。
“你今天不去图书馆了?”
“今天休息。”
白冉冉放下化妆笔,十分兴奋地朝苏莉小跑过来:“你看!”
她把手机放在苏莉面前。
界面上是白冉冉常逛的校园论坛,正中间的帖子只有一张模糊照片,有个女生摆了套桌椅坐在操场草坪上,周围堵了好几个人。
苏莉不太熟悉操场周围的建筑,应当不是西北门的。
“这是在干什么?”
白冉冉道:“塔罗!他们说有个女生在金银广场给人家算塔罗,算得巨准!”
“金银广场是哪里?”
“就是南门体场附近,那里有个会馆修得特别大特别豪,他们就管那儿叫金银广场。”
“这不是操场吗?”
“有老师说在会馆附近影响出行,就搬操场了。”
苏莉兴趣不大,点点头,转身去洗漱。
白冉冉追着她:“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你知道她给人算才多少钱吗,就十块!”
苏莉拿出脸盆接热水:“我对塔罗不了解。”
白冉冉:“就是问问题,然后抽卡,给你解读。”
苏莉:“那谁都可以吧?多说几句总能准的。”
白冉冉:“哎呀!不是,他们说每句都准,比如跟男朋友吵架了,有矛盾发生分歧,她甚至能说准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分歧,解决的关键点在哪里!”
苏莉挤牙膏:“因为朋友因为钱,因为理念不和三观不对,大致就这几类吧。”
白冉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胜券在握的笑,道:“这你就错了,也有可能是说好的四十九朵玫瑰竟然只买了四十八朵!还有一朵是塑料的!”
苏莉睁大眼,把泡沫吐出来:“这你还不分?”
白冉冉:“……”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道:“毕竟有四十七朵是真的嘛。”
苏莉:“我怎么没看见你的花?”
白冉冉:“我一气之下扔了。”
“……”
眼睁睁看着苏莉把牙刷完,把脸擦干,把洗漱用品归位,白冉冉才亦步亦趋地问:“苏苏,我想去算一下,你陪我好不好嘛。”
苏莉道:“西门很远吧。”
白冉冉道:“3号巴士十几分钟就到了!”
苏莉揉了揉鼻梁,想起闹醒她的那声鸣叫,道:“你应该是才看到吧?”
白冉冉:“对呀。”
苏莉:“你就这么确定她准?”
白冉冉:“你看下面的评论,快一百条了!全都在说她准!还有个人说三天后会和女朋友复合就真的复合了!”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