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起一个木架,都是从庙里翻出来的干柴,火焰跃起,给屋里增添了一份暖色。
骨节分明的手在焰火的照耀下更显瓷白,他将串好的鱼在火焰上翻了又翻,手转动得很随意,鱼却逐渐焦黄而香气四溢。
时瑶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好几声。
温纪尘抬眼看她,“听,外面的雷声真大。”
“……”
时瑶捂着肚子的手更紧了。
鱼烤好后,温纪尘撒上草药佐料,递给她一串。
别说,鱼肉烤的外焦内酥,火候恰好,再配上药草又很好的去了鱼的腥气,只剩下肉质的清香鲜美,温纪尘撑着下巴看时瑶吃,嘴角微微上扬。
时瑶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毕竟吃人嘴短。
“你……不吃吗?”她声音听着干巴巴的,还有点凶。
温纪尘歪着头,火焰照着他半边脸,他忽的靠过来,高挺的鼻梁差点蹭到她的鼻尖。
“那给我尝一口吧。”
太近了。
时瑶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还有一条吗?”她指着另一串烤的香气的鱼。
火焰似乎倒映进了温纪尘的眼瞳,里边明明晃晃,像是另一把篝火在里面燃烧。
“可我想吃你的。”
“不行……”
没等她说完,温纪尘直接在她那串烤鱼上咬了很大一口,随后将另一串还没有动的考鱼递给她。
“我们交换。”他笑道。
最后时瑶吃了一条半的烤鱼,很香,也很撑。
自从那天回到皇宫之后,时瑶就派人调查那些绑架她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最后也没有查出来,不过时瑶心底已经隐隐约约想到一个人选。
除了皇宫里那些看不惯她的皇子公主们,宫外她还真没得罪过人。
当然了,温纪尘除外。
但现在的温纪尘没有那么大势力做这些,也没必要置她于死地。
有春荷的掩护,再加上每次她都换上一身男装,再画一些掩饰性的妆容,那些皇子公主也不会知道她偷偷出宫。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日日想见却又见不到的人,商序。
她最近去迎春楼这么频繁,再加上给老鸨塞银子,商序不会不知道她。
大概他已经调查到了她的身份,已经知道了她是晏国公主。
时瑶不免吃惊,没想到商序在这里暗中发展的势力已经不可小觑了。
但根据前两局的记忆来看,晏国依旧在,他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更没能成功复国和复仇。
时瑶放下心来,即使已经猜到了是他动的手,但没办法,她还是得冒死去刷好感。
这叫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一次去迎春楼的路上,她果然又被截胡了。
不过这次不是黑衣人,而是温纪尘。
时瑶又在心里骂了一遍阴魂不散的家伙。
“才被绑了一次,又上赶着给人家送命?”
温纪尘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带了些不悦,“那地方有什么好的,尤其你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少爷,怪不得那些劫匪不抓别人,就盯上你了呢。”
见时瑶不为所动,他忽然揽上她的肩,“别去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不去!”
时瑶力气没有他大,挣扎不开,只能和他走上了另一条和迎春楼与之相反的路。
到了之后,时瑶才知道这个好地方是哪。
此时她坐在一帮小孩子中间,看着前面的年轻夫子讲课,显得格外突兀。
时瑶不敢置信,她竟然被温纪尘带来了全是小孩子的学堂,听他讲课?
笑话,皇宫里知识渊博的太傅的课她都不听,如今却跟一群小孩子上启蒙课?
听到小朋友们朗朗的读书声,时瑶瞪了前面正在讲课的温纪尘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下了课,孩子们好奇地围着时瑶转。
小孩:“为何你会长得这么高?”
时瑶:“因为我比你们年龄大。”
小孩:“为何年龄比我们大还要在小学堂上课?”
时瑶:“我是被你们夫子强行拉来上课。”
小孩:“那你为什么会被我们强行夫子拉来上课?”
时瑶:“……”
论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时瑶也想知道温纪尘为什么要把她拉到这来。
小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问问题,关键还态度很恭敬,时瑶只能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
说的口干舌燥,时瑶有些气闷地抬头寻找温纪尘的身影,却在看向门口时,忽的愣住。
疯批丞相每天都想把我绑回家14
温纪尘此时懒懒地倚在门旁,见时瑶看过来,他动了动脖子,屋外的阳光落进他的眼睛,他笑得极尽温柔,也不知听了多久。
这一幕让人觉得很温暖,也很心动。
可这样的画面不该放在温纪尘身上。
温纪尘不该是这样,他的占有欲不会让任何人过分接触她。
可现在竟然把她丢到一群孩子里,并且还没有任何嫉妒的情绪。
时瑶走过去,外面的光线一同落到了她的身上。
阳光过于强烈,照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温纪尘歪了歪身子,用身体挡住了门外的阳光。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