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沉鱼,静静注视,沉鱼,为师也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你我师徒二人会闹到如此地步!你不分凤凰血便罢,竟挑唆滕子行抽骨害温阮!
沉鱼感觉到了微窒。
这样否定眼神,直接便可把凤沉鱼凌迟大概对凤沉鱼来说,师尊是比命还重的人,所以沉鱼站在这儿,还能感受到凤沉鱼的悲哀。
说我没有,师尊是不可能信的。可我如今自毁心脏,修为全部还给温阮!师尊倘若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蝼蚁尚且偷生何苦苦苦复活我,又让我凭白承受痛苦?
一句话,司墨亦眸底的浓黑,像是惊觉般的颤了颤。
他脸上刹那间显得苍白,脸颊上反涌起一抹病态的嫣红。
师尊温阮感觉到事情不好,忍不住牵上司墨亦衣角,虚弱惊悸的看他。
她那水洗般眸光,惶惶不安如稚子。
司墨亦望着,那浓黑一点点,又从眸底涌了上来,只是,他当下垂眸敛息,还在尽力压制。
沉鱼,你且把未炼化过的凤凰血留下两滴,待我救了温阮,九方谷底有一株千年幻心草,可以尽力复原你心脏伤势!
平静嗓音听不出更多情绪,但是,那司墨亦长睫垂在冷漠病弱的脸庞,便投落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病态的诱人。
沉鱼听他声音,司墨亦这决定是毋庸置疑,不容她拒绝的。
可是,她望了望身旁裴珏,忽然对着司墨亦笑了,一抹血痕从顺着她唇角溢出,凤凰血,方才已经被我全部吸收了!师尊,如今你要是用我的凤凰血救温阮,怕是要把我抓了,剐了我这身剑骨,放进温阮身体里才行!
二师姐!
不!
桑泽和滕子行同时大喊。
一个脸色惨白,一个带着满额的血,从跪在地上起来,激烈愤恨的望着她。
这目光如有实质,沉鱼如今被滕子行千疮百孔了!
冷笑,沉鱼淡淡勾唇。
可是,桑泽和滕子行再生气,这又有什么重要?
从滕子行从沉鱼手中拿走幻心草的时候,沉鱼已经把这个小师弟剔除在外。不悲,所以不喜。
气氛紧绷,虚弱的温阮,软软信赖的拉着司墨亦的衣角,她那心脏处一片血红,顺着粉色衣裙大片的向外渗血,伤口处也有沉鱼亲近的剑气肆虐,这便是剑心反噬!
场面对峙,裴珏身为大徒弟,却有什么东西让司墨亦非常忌惮
沉鱼站在他身后,面对这被所有人指责的局面,反倒在裴珏的清新草木气息笼罩下,很快平复下来。
她在脑海里快速和大汤圆做交易。
裴珏倒是又桃花眸里闪了闪,含笑说,三师弟弟。你们若是真这么生气,我倒是有个法子。我修的是天地剑,只需要一副后天剑骨,我便可以把剑骨净化,放进小师妹的身体里!
只是小师弟若失了剑骨,三师弟若失了修为,便是无法修炼、从头再来的废人了!不知二位可愿为小师妹牺牲?
我愿意!滕子行迫不及待的说着,眸色执着猎猎。
他这急切,让一旁犹豫的桑泽
,刹那陷入尴尬境地。
桑泽只好说,我也愿意!
裴珏薄唇勾了勾,桃花眸里闪过深意,便走上前去,师尊,借路。
师尊温阮望着裴珏,感觉到莫大恐慌,她注视裴珏,不知怎么就感觉到害怕,仿佛是什么东西被裴珏完全压制,不要我不要大师兄他他
咬破了唇瓣,孱弱的温阮都没说出大师兄是护着二师姐,必不可能真心救治她的话。
这和她人前形象相悖!
你大师兄的天地剑,只要剑气够呛,便可世界一切,之前是为师不周,没想到他亦可以救你!司墨亦温和劝慰,语罢起身,他把榻旁位置让给裴珏。
裴珏取代他的位置,又召出玉笳。
白玉般剔透的玉笳像是什么上古神器,裴珏驱出,便在屋内激荡起一片清凉的风,这气息十分灵动,让沉鱼感到非常舒服。
而同时,裴珏道,二师妹,愣着做什么,还不扶好小师妹。
他眸色潋滟,若有所指。
沉鱼赶忙上前。
当沉鱼手指触碰到温阮时,便感觉到,温阮身躯十分僵硬,像是全身都绷紧了,心脏处浸透衣裙的血,更是不停涌出
温阮!桑泽连忙喊。
殷渊和滕子行也忍不住上前,他们忧心忡忡的围在榻旁。
温阮祈求的目光却穿过他们,直直的落在司墨亦身上,低低哀求,泣不成声,师尊求你,温阮、温阮只想死在您怀里!
大颗眼泪顺着女孩憔悴的脸庞滑落。
眸里墨意一闪,司墨亦手指动了动,白袍宽袖下,那剑气若隐若现。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悲痛,涌在司墨亦心头,他深深注视望向他流泪的少女,这憔悴模样,仿佛又把他带回了百年前。
璀璨光芒直冲乾坤印,燃尽神魂的消失在他眼前
凤沉鱼坚毅决然的眼神司墨亦百年不曾忘却!他那么无力,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她死?
师尊,请您为我们护法,莫要让其他影响了小师妹心神。裴珏一勾,似笑非笑。
他声音像是一股清流,瞬间涤过司墨亦心神,默不作声转身,司墨亦白袍垂落,气息笔直沉静,闪身落在屋顶上,盘膝而坐。
草木谷